第7章 是女人
本來只是吃瓜,但是瓜又腥又臭,她放下了車簾,閉眼休息到了尼姑庵。
車子停下她跳下馬車,被人帶領著進了後院金嫣兒失蹤的那個房間。
房門大開,袁少回早已經到了。
洛錦抬腳進去,他們已經打算離開,洛錦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人,發現什麼了?」洛錦難得露出笑臉,就是想從他這裡打探到情報。
畢竟她來的晚一些,一些線索恐怕早已經被袁少回找到了。
袁少回負著手看著她,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一步。
一個男人,用這麼重的香粉做什麼?害的他總是想到山林里的事情。
微擰了眉心,「想知道?」
還沒等洛錦開口,這狗男人說:「自己去查。」
說著,他帶著清塵跟她錯身而過,斂著衣袖,生怕碰到洛錦。
洛錦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看看她這是救了什麼玩意兒!
洛錦終歸還是自己查了金嫣兒住過的房間,上上下下慢火了一個時辰,等出來之後灰頭土臉,在尼姑庵里收拾了一下才離開。
回到將軍府天已經暗了,曹明宴正在用餐,洛錦毫不客氣坐到了曹明宴對面,讓人添了一副碗筷。
「有什麼收穫?」曹明宴看了她一眼,繼續用餐,動作很是雅觀。
「您知道夫人……不,應該說是金小姐,畢竟你們都已經和離了。」
曹明宴眼底神色因為洛錦這句話濃郁了幾分,「你想說什麼?」
「您知道金小姐是怎麼死的嗎?」
「如何?」
「上吊自殺。」
曹明宴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曹明宴張口就來,「她那麼要強的人……」
怎麼可能自殺。
洛錦把手腕上的小黑蛇放到桌子上,給它夾了一塊紅燒肉,然後她自己吃著,「再要強的人的心理也有脆弱的時候,就好比,被人冤枉的時候,被人陷害的時候,或者,被一段感情傷的體無完膚的時候……」
洛錦話沒說完,曹明宴啪的放在了筷子,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洛錦夾著花生米,「大人知道鎮南侯請誰查金小姐的案子嗎?」
「誰?」曹明宴拿起筷子。
「錦衣衛指揮使袁少回。」
曹明宴筷子在空中一頓。
洛錦笑了,快速往嘴裡塞了兩塊紅燒肉,然後拎起小黑蛇纏到手腕,「謝謝將軍款待。」
洛錦唰的打開扇子,一副偏偏風流公子模樣,曹明宴沉默無語,在她快走出飯廳的時候開口,「嫣兒,是自殺的嗎?」
洛錦勾了勾唇,「不是。」
曹明宴捏著筷子的手更緊了幾分,「她是怎麼被害的?」
洛錦看著他坐在餐桌前僵硬的背影,本來是想說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咽了下去,「將軍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啊,金小姐的屍體就在別院放著呢。」
留下這句話洛錦走出了飯廳,曹明宴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放下了筷子。
許久之後開口,「撤了吧。」
「將軍?」旁邊伺候的管事上前,「您才用了幾口。」
曹明宴沒再說話,起身離開的背影格外落寞。
*
離開了將軍府,洛錦踩著夜色回了客棧。
因為出了命案,客棧里的客人都跑光,那些夥計也被錦衣衛的人帶走了,在洛錦被將軍府的人請走之後掌柜的以為洛錦也不回來,在櫃檯上打著算盤,看到洛錦走進來的時候嚇了他一跳。
「哎呦,是人是鬼啊?」掌柜的往後縮了縮,驚恐的看著洛錦。
洛錦搖著扇子,「活的。」
逛到了後院,餵了驢子之後就回了房間,剛洗漱躺下閉上眼,就聽到屋頂傳來瓦礫細微摩擦的聲音。
洛錦沒睜開眼,靜靜的聽著那聲音移到了窗戶的位置,然後窗戶從外面被推開。
洛錦耳朵動了動,摸到了放在枕邊的摺扇。
來人放輕了腳步來到了她的窗前,洛錦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盤在床頭的小黑蛇對來人吐了吐信子然後又趴了回去,完全放棄了戒備,洛錦對來人的身份已經猜的差不多了,輕嘆一聲睜開了雙眼。
站在床前的男人沒想到她突然睜眼,身體明顯的一僵。
一身夜行衣,帶著面罩,只露出來一雙深邃的雙眼。
「錦衣衛都是這樣行事的嗎?」洛錦看著來人,「袁大人。」
被人看出了身份,袁少回惱怒,危險的視線落在洛錦身上,「你到底是什麼人?」
洛錦坐起來盤腿看著男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子。」
袁少回一聲輕嗤,「普普通通?」
「普通人能解得了金蟾蜍的毒?普通人武功如此強勁?普通人把北戎境內的毒蛇當寵物養?」
他的人快馬加鞭去京師查了「巴霸」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但是那路引,卻也是真的。
這樣危險不明的人恰巧出現在北戎姦細出沒的地方,他不能掉以輕心。
男人一連三問,洛錦只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大人想說什麼?」
袁少回負在身後的手摩擦了一下大拇指,「你是北戎人。」
「哈?」
洛錦差點甩白眼。
雖然這個靈魂不是本土的,但也是跟著這個身體出生活到現在,真真切切的大月人。
這些年大月和北戎一直交戰,兩國關係可以說得上是水火難容,袁少回這一句在她聽了可謂是惡意滿滿。
「你什麼眼神?」
北戎有長得她這麼好看的公子嗎?
借著窗外照進來的光,袁少回視線落在洛錦臉上。
白白凈凈,頭髮散開披散在肩膀上,說話的時候兩張唇一張一合,嘴唇很紅,就像是那天山林里看到夕陽……
袁少回猛地打住,渾身散發冷意來掩飾剛剛那一瞬間的失神。
北戎人大多粗狂,確實沒有這麼娘的小白臉。
但如果不是北戎人……
「你是南越人?」
洛錦撫額,「大哥,窗在那邊,慢走不送。」
她這一躺,睡衣的衣領散開,露出脖頸和好看的鎖骨,袁少回擰眉,覺得這人的皮膚白的晃眼,他想把對方的衣領扯上。
他確實也這樣行動了,不受控制的雙手就伸了過去。
洛錦剛閉上雙眼,感覺危險靠近,她靈活往床裡面一滾握住了摺扇向著袁少回攻擊而來。
袁少回恍然回神,倒在床上才險險躲開洛錦的扇子,然後惱怒的回擊洛錦。
他嚴重懷疑這個人對他下了蠱,不然為什麼總是在這人面前失態?
客棧的床就這麼大,根本就施展不開兩個人,過了沒兩招,兩人卸了內力,在床上廝打開。
床柱搖晃,床帳翻滾,床板吱呀作響,小黑蛇察覺不對,剛爬下床,小床終於不堪負重一聲巨響,塌了。
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猶豫慣性兩人直接就緊密撞到了一起。
男人的身體如鐵,洛錦被撞到胸口一陣痛,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靠,起來!」
胸都被砸癟了。
壓在她身上的人渾身僵硬,被她這一吼,一個激靈猛地後退,那雙深邃的雙眼睜的比平時大。
袁少回靠在倒塌的床角,聲音沉好幾個度,「你是女人!」
腦中靈光猛地閃過。
怪不得身上這麼香,怪不得這麼白,怪不得長得這麼……咳,好看,原來是女人啊!
那一絲激動的情緒他還沒來得及捕捉就已經消失。洛錦揉胸口的動作頓住,冷眼看向男人,「大人眼睛莫不是出了問題,學生哪一點像女人?」
袁少回視線落在了她胸口,「你……」
哪裡都像。
洛錦拍了拍胸口,「咋啦,還不興人家有胸肌啊,不信大人親自來檢驗啊。」
袁少回雙眼猛地一顫,「胡攪蠻纏!」
洛錦笑了,「到底是誰胡攪蠻纏啊,深更半夜闖到我房間,先說我是敵國姦細,現在又說我是女人,大人,你如此這般,莫不是看上學生了吧?」
袁少回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在夜色里黑的可怕,「我只是過來試探你!休要胡說八道!」
洛錦懶散的靠在塌陷了一腳的床板上,「誒~大人莫要害羞,喜歡就大膽說出來嘛,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不過大人如此這般神顏,學生還是可以給大人一個機會的。」
袁少回臉更黑了,氣的胸口起伏,猛地一踩床板跳下床,怒視著床上的人。
「你簡直……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扔下一句話,男人推開窗子跳了出去,窗外月光大盛,照亮了他微紅的耳尖。
洛錦傾耳,直到聽不到動靜她才呲牙揉著胸口。
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