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結拜
焚天良久才從驚艷中回過神來,他沉穩地、鄭重地點了點頭,道:「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原來賢弟,不,賢妹竟真是女兒身,果然傾國傾城、艷絕天下啊……」
司徒雲夢只把頭垂下,朝著焚天一跪,柔聲道:「請大哥賜小妹一死。」
焚天聞言一怔,皺著劍眉道:「賢妹,這是何故?」
雲夢蹙著柳月愁眉,把玉眸望向一邊,楚楚動人地低聲道:「小妹並非什麼琴仙,此番來里蜀山也只是為了救我心儀之人,之所以會女扮男裝,無非是擔心裡蜀山內有人起歹心,故而一直瞞著大哥,大哥若是覺得胸中怨氣難消,便斬了小妹的頭吧。」
焚天聽了雲夢的話,略為沉思了一陣,忽而仰天放聲大笑道:「哈哈哈!賢妹這男兒身雖假,結義之情卻是真,若非如此,怎會放心坦誠地告訴大哥這些呢?雖說欺瞞不對,但也算情有可原,大哥不會怪罪於你。」說著,焚天便一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司徒雲夢,笑道:「起身吧,你是我義妹,久跪清寧宮,成何體統?」
「謝謝大哥。」雲夢起了身來,抬起素袖,恬然一笑,她又把玉眸看向焚天,道:「對了,大哥,昨日我曾說做一對結義兄妹,不知大哥可曾記得?」
「當然記得!」焚天故作低沉地笑道:「你早蓄謀已久了吧?」
「小妹怎敢?」雲夢慌忙微低下頭,柔聲道:「正如大哥所言,小妹男兒身是假,金蘭情卻是真,小妹是真心想認你這位大哥。」
「好!」焚天痛快地笑道:「大哥也正是這麼想的!賢弟賢妹沒什麼分別,便做一對義兄義妹又如何?」說著,焚天習慣性地一拍雲夢的柔滑香肩,面色爽朗、語氣沉穩地道:「走,大哥帶你散心去。」
「嗯。」雲夢也自然而然稍稍泛紅了臉,將微低下的頭點了點,放心地跟著焚天而去。
焚天帶著雲夢走,大哥在前,小妹在後,過了一內一外兩座宮門,守門的象衛兵雖為雲夢的美色所傾倒,卻不敢在主上焚天面前放肆,皆只是遠遠地、敬慕地望著。
焚天走了許久,才覺雲夢走在身後實在彆扭,便停下身來,一手負於身後,一手讓向右旁,略為回了下頭,溫和而不失風範地道:「賢妹,雖說在這裡大哥是至高無上,但讓自己的義妹跟著身後,未免太失體統,來吧,和大哥並肩而行。」
「我……」雲夢把右袖放於胸前,猶豫了一下,倒不是因為她怯懦,而是她往日和韓夜這樣走習慣了,她想了想,便嫻靜地頷首道:「嗯。」
於是,焚天與雲夢並肩而行,焚天一邊氣度威嚴地走著,一邊望著天邊的赤珠,忽而想到了什麼,便對雲夢問道:「纖眉,既然你的男兒身份是假的,可否告知大哥你那真實身份呢?」
雲夢輕蹙著柳眉想了一會兒,這才點頭道:「大哥,小妹確實不叫孟雲,小妹名為司徒雲夢,家父是人間武林鳴劍堂的堂主,至於母親,尚不知是何人、現在何處。」
「司、徒、雲、夢……?」焚天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名字,望著藍天赤珠和時聚時散的浮雲,細細品味了一番,忽而放聲一笑,頗有氣魄地頷首道:「好名字啊,天之際,雲之端,難怪我兄妹倆有緣!哈哈哈!」笑過之後,他又覺得有些地方不妥,便劍眉一收,道:「可惜,我名為焚天,既是焚天,必會燒到雲彩,累及賢妹。」
雲夢生怕焚天擔心這樣的問題,忙低下頭來溫聲道:「大哥不必憂心,小妹知道大哥日理萬機,偶爾緩解一下壓力、舒舒心頭鬱結之氣,也不無道理。」
「賢妹……」焚天望著雲夢那模樣,知道她也是怕自己擔心才這樣說的,便嘆了口氣,卻欲言又止,只引著雲夢向東而去。
出了東門,便是碧湖。
三十里碧湖,湖水一片碧綠,藍色蒼穹下,那廣闊的清涼湖面上倒映著赤珠之影,忽而一陣和風吹來,攪碎了水中的倒影,綠水之間激起一陣紅彤彤的粼粼波光。漁民們早就醒了,他們乘著各式各樣的漁船、帶著漁具,在湖上縱情地放歌捕魚,貓妖們手執抄網捕撈,熊怪們兩兩撒開大網網羅,猴精們跳到水中親自去捉,鵜鶘精們則早已游在湖面上用他們的大嘴把魚們含在其中,眾妖民其樂融融,迎著紅彤彤的和光,一派安生的景象。
焚天引著雲夢在湖上長廊處,環顧四面風景,他一拂赤袖,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置於腹間,威儀地對雲夢道:「賢妹,你看我這裡蜀山,比人間是否別有一番風景啊?」
「嗯。」雲夢柳眉一展,頷首道:「仁德於民,天下幸也。大哥的一片苦心,這些妖民都已銘記在心。」
「可這樣還不夠。」焚天憑欄眺望湖岸上的綠樹之林,搖頭悵然嘆道:「大哥一定要讓他們過得更好,起碼,比人類要好。」
雲夢聞言,微微睜大了玉眸,問道:「他們這樣已經過得足夠好了啊,妖類和人類,不是也能和睦相處嗎?」
焚天回望美人那溫柔可人的面龐,苦笑了笑,將雙手負於身後,繼續沿著長廊向湖心島而去,嘆道:「纖眉不會明白的。」
雲夢跟著焚天而行,望著他高大偉岸的背影,鎖眉心道:「大哥,其實我明白……只是見你如此執著,我……」
二人行了許久,終於到了湖心島,島上面積不過數十畝,有些赤色桃樹陪襯,中心還有一座湖心亭,焚天攜著雲夢入坐亭中,二人又像赤桃園內那樣對桌而坐,焚天一揮赤袖,在桌上變出酒來,自己先飲了一口,這才看向雲夢,卻見他義妹正一撫如絹長發、用失神的玉眸望著遠方,焚天便笑道:「賢妹,何事如此憂慮?」
這時,一陣清涼的秋風從湖上吹來,吹動雲夢的如瀑秀髮和白衣素帶,她聽了焚天的話,睜著泛起水霧的流玉美眸向焚天道:「大哥,小妹只是忽然想起那心儀之人。」
焚天一聽雲夢心儀之人,稍稍一想便知是誰,只是明知故問地道:「哦?」
雲夢左手挽著扶著右袖,右手如妙蘭般拈起桌上已滿上酒的翡翠杯,一飲而盡,蹙著柳月愁眉,玉眸盈淚,她悵然吐出一口蘭花之香,苦道:「我自出生時起,又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我們時常去青山之上仰望星空,在我十一歲那年,他親口對我說長大后要娶我。」說著,雲夢回首過往,俏面上泛起一陣緋紅,美眸卻兀自流著香淚,她愁道:「我那時真的很高興,便把貼身的玉墜送給了他,我想,我這輩子就託付給這個男的了,無論今後會怎樣……」
焚天想起那人的儀錶與性格,暗暗點了點頭,隱隱在接受,他劍眉一皺,問道:「然後呢?」
「然後……」雲夢憂愁地一聲嗟嘆,右手挽了挽素紗絲帶、放在胸前,緊閉著泛起淚花的玉眸,她道:「他說他要報家仇、還師恩,叫我等我他。我就痴痴地等,這一等便是八年,小妹都不知這八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心裡卻只是想著他……」雲夢說著,很是難過,但柳眉稍稍舒展了些,她柔聲道:「到後來,我們終於見了面,中間發生了很多事,儘管我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儘管我曾以為自己不貞,他卻從未拋下我、嫌棄我,一直盡心儘力地保護我,哪怕自己受了再重的傷,也決不讓我遭受痛苦……」
焚天聞言,似是有些感觸,便微微頷首,道:「那人類待你確是有情有義。」
雲夢接著道:「我們在一起闖蕩江湖,那時候過得很開心,我想,就算為奴為婢跟在他身後,我也心甘情願。」
「什麼為奴為婢!」焚天怒而一拍桌子,驚得雲夢睜大了玉眸,焚天這才把熾熱的雙眸盯著雲夢看,道:「賢妹,你是大哥的義妹!大哥是里蜀山的妖主,你便是此地的公主,他這無恥的人類,敢叫你做奴婢?」
雲夢趕緊抹了抹淚,道:「大哥別生氣,這都是小妹胡思亂想的,他一直都很尊重我,但是……他太尊重了,弄得我們之間一直有道無形的牆隔著,我不好意思過去,他也過不來。」說著,雲夢便憂愁地對焚天怨道:「大哥,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小妹嗎?夜就在你手上,你便忍心讓小妹日夜飽受相思之苦嗎?」
焚天見雲夢把話挑明,便不遮掩,凝重地把頭一點,嘆道:「沒錯,你的男人就在我手裡,不瞞你說,我發現他時,他已是性命垂危,若非你送他的那玉墜和我的純火靈氣,他早就命喪黃泉了。」說著,焚天見雲夢一臉憂愁,便像兄長那樣輕輕把手放在雲夢纖柔的手上,鄭重而又不失溫厚地道:「賢妹,大哥絕不會要你心上人的命,只是為了大業,須借他手上的劍一用,故暫且將他關在一個隱秘之處,待事成之後,再放他出來與你團聚。」
雲夢當然知道焚天所說的「大業」是什麼,她鎖著柳眉,一臉憂愁地道:「江山,對大哥真的那麼重要嗎?夜素來不喜歡別人逼迫於他,大哥這樣做,叫小妹情何以堪?」
焚天面色凝重地想了先,才莊重地道:「賢妹,你也知道,大哥十分憎恨人類和修仙之士,他要不是你心上人,大哥早就把他活活折磨而死了。其他的事,大哥一概都可答應你,唯獨放人一事,且容大哥再思量幾日。」
雲夢見焚天那不怒而威的面色,也不敢執拗,何況大哥已在考慮,也就是說救韓夜出來還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的,於是她便不再多言。
焚天見雲夢似乎無法安心,忽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鳳眸里一陣堅定,他一把抓起雲夢柔若無骨的素手,將其拉到亭外那些赤桃樹下,往地上一揮赤袖,紅光忽現,塵埃盡掃,地上便化出六柱香和兩個蒲團。
「大、大哥。」雲夢被焚天抓著纖臂,不禁面色一紅,慌忙而凌亂地柔聲道:「你要做什麼?」
「此事都怨大哥,你初進宮時,大哥只是與你舉杯結義,何況你也是女扮男裝,我二人一點也不莊重。正巧,今日風和日麗,大哥便在這天地間與你結義金蘭,以證我焚天一片義膽忠肝!」說著,焚天便不再猶豫,跪於蒲團之上,一拂赤袖,雙手托起三炷香來,面朝藍天,劍眉一動,忽聽「騰」地一聲,他手上的三炷香便燃了起來,他見雲夢遲疑不定,便威然道:「賢妹,若是不願,大哥馬上將這些東西撤去,今後便不以兄妹相稱。」
雲夢見焚天把話說到這份上,忽而就熱淚盈眶,這,這就是她的大哥啊,出於武林名門、深閨大院的她,如今遇上這樣一位義膽忠肝的妖主,還蒙不鄙棄、結義金蘭,那熾熱、那赤誠,叫她如何抗拒得了?
「大哥~小妹久居深閨,未曾有過兄弟姐妹,蒙你不棄,共結金蘭,小妹、小妹……」司徒雲夢把右袖放於胸前,卻是哽咽了。
「要做兄妹就過來,何必哭哭啼啼的?來吧。」焚天兀自望著蒼天,氣度威嚴地道。
「嗯……嗯!」司徒雲夢心甘情願地一撫淡黃羅裙,與焚天並跪於天地之間,手持三炷香,面向蒼天,讓焚天用火靈之術助她點燃了香來。
「蒼天為父,大地為母!」焚天恭敬而又莊嚴地雙手持香仰視蒼穹,劍眉凜然,鳳眸堅毅,他道:「我焚天今日與司徒雲夢結為異性兄妹,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若食言,願受天打雷劈!」
雲夢見焚天如此情真意切、豪情萬丈,更是深受其感、淚流滿面,便也學著他的樣子,用自己所能喊出的最大聲音竭力道:「蒼天為父,大地為母,自今日起,我司徒雲夢與焚天結為異性兄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雲夢把話說到這裡,焚天卻騰出一隻手來,一拍她的香肩,意味深長地道:「賢妹,不必往下說了。」
雲夢睜著柔情似水的玉眸,卻錯愕不已,焚天卻是威然笑了笑,道:「大哥把話說完就行了,你不必說後面那些,拜吧。」說著,焚天便帶著雲夢在里蜀山的天地間、碧湖中、桃樹下共結情義。金蘭之情永不忘,義膽忠肝鎮八方!
禮畢之後,焚天扶起雲夢,撤去香和蒲團,豪爽地笑道:「賢妹,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焚天真真正正的義妹了,父天母地,我為君王,你便是我的皇妹,是里蜀山這群妖之上的公主,哈哈哈!」
「公主?」雲夢聽了這個詞頗感陌生,柳眉一蹙,道:「可我不想做什麼公主,只想陪大哥下棋賞景、飲酒聊天,而且……」雲夢說著,又把右手放在胸前,轉過頭去,清澈的玉眸晶瑩流動,她略為羞紅了臉,柔聲道:「而且小妹想陪著他浪跡天涯,等他報了仇,什麼時候累了,我們一家人找個安寧之處共度餘生。」
焚天聽雲夢把他也算在內,忽而放聲笑了,道:「哈哈哈!賢妹多慮了,你是公主,他不就是我里蜀山的駙馬嗎?這層關係並不妨礙你和他日後的相處啊,說不定你們今後有了孩子,還可以叫我一聲舅舅呢。」
雲夢聽了大哥的話,一想到她和韓夜洞房花燭什麼的,俏面「唰」地一下就紅透了,她忙用素袖捂住面頰,柔聲怨道:「大哥,快、快別說這些了……」
焚天見雲夢那可愛的模樣,甚是開懷,仰頭笑道:「哈哈哈!看來賢妹很是在乎那人類啊,大哥不過才說幾句,竟羞成了這般模樣。」
「這時天生的毛病,改不了了。」面泛桃花的雲夢蹙著柳眉道:「小妹自打生下來,身子就特別敏感,哪怕別人的一些身體接觸和言語都會讓小妹臉紅不已,大哥見笑了。」
「哈哈哈哈!」焚天一點也不見怪,反而笑道:「無怪乎宮裡那些臣民見到賢妹的姿容那麼神魂顛倒,賢妹確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招人喜歡!」焚天見自己把義妹說的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便拉著她回到湖心亭里,又是一番飲酒對弈、賞琴觀景。
棋酒之間,焚天只覺酣暢,便笑著一拂赤袖,指向天空中那耀眼的赤珠,問雲夢道:「賢妹,你可知掛在空中的那顆赤珠是什麼嗎?」
雲夢睜著微醉迷離的玉眸望向那赤珠,柳眉一舒,向焚天道:「小妹也一直想問大哥這個問題。」
「那名叫幻日。只因此地最為臨近盤古之心,大哥便用盤古之心的一小部分混元之氣凝塑成了那虛幻之日,以供今代後世的光明。」焚天自豪地道:「這裡的歷代妖主雖都有努力,卻終究達不到大哥所創造出的這般盛況,大哥不僅致力於開疆擴土,也把很大一部分心思放在內部的治理上。」
「嗯。」雲夢頗為贊同地頷首道:「民不聊生還要去打仗,受害的往往是那些無辜的生命。」
「賢妹可真是天下間難得的善人啊。」焚天爽朗地笑著,熾熱的雙眸里透出他的野心,他道:「大哥花了多少載春秋,才將里蜀山發展至今日之盛況,如今國富民強,也是時候帶著子民打出去,以壯我妖族之威!」見雲夢聽了他的話面色很是憂愁,焚天也不敢再讓她傷心,便把溫厚的大手輕輕放在她纖柔的素手上,語氣爽快地道:「大哥想過了,賢妹若是不忍生靈塗炭,也好,大哥便不去殺害那些無辜的人,只叫他們俯首稱臣亦無不可。」
雲夢對於焚天這樣的話是一蹙柳眉,把柔和凄美的目光移向一旁,愁道:「夜當初也曾對我說,絕不錯殺一個好人,可一旦交戰,刀劍無情,他都免不了錯殺過善類,何況大哥要帶鎖妖塔那些毫無人性的惡妖攻上人間,又怎會不傷及無辜?」
焚天和雲夢或多或少都擔心他們又為這個問題爭執起來,沉默了良久,焚天心想自己是大哥,該多讓著義妹,這才平息內心的鬱結,強顏笑道:「好吧,不談這些了,反正賢妹只要在大哥有空時陪著飲酒同樂就行了,打江山這樣的事本來就不該交給女人干。」說著,焚天便執起酒杯,敬向雲夢道:「來,賢妹,幹了此杯!」
雲夢也沒再反駁焚天的話,她想以後多的是機會勸解,還是不要惹得大哥發火,便一手扶袖一手執杯,與焚天對飲起來。
今日的確風和日麗,陣陣清風拂過她兄妹二人的長發衣擺,也激起碧湖之上的十里波光,湖面、湖岸上的眾多里蜀山妖民以他們獨有的方式唱著奇異的漁歌、享受著美滿的生活,他們之中漸漸有人發現了湖心島上的焚天,紛紛遠遠地、敬畏地圍觀著,不過他們看慣了這位親民的妖主,反倒對妖主身邊的絕代佳人更感興趣。
歡聚之時,焚天不忘向雲夢說一些詼諧的話,令她心情漸漸愉悅,當然,焚天還是要間或問一些關於她的事,若是問起雲夢自身的事,雲夢皆如實相告,若是問起她那個「琴童」,她便閃爍其詞。焚天自然明白這時義妹在替她的「琴童」掩藏身份,好吧,那就不問了,免得鬧得她心情不好。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當里蜀山空中的那幻日再度暗淡時,一天又快過去了,勤勞的妖精們收網歸家而去。焚天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了身,意猶未盡地向他義妹道:「賢妹,大哥實不想與你暫別,怎奈天色已晚,且讓大哥送你回宮吧。」
雲夢仰望焚天那威嚴而又不失兄長風範的面龐,忽而有些感傷,月眉低聳,玉眸里便又泛起晶瑩的淚花,她用帶些央求的語氣對焚天道:「大哥,這幾日小妹思念得緊,小妹……小妹真的好想見他啊,可以嗎?」
「這……」焚天想了一想,為難地道:「不是大哥不讓你見,只是尚需時日考慮,反正他人就在我手中,你還擔心他會怎樣嗎?」說著,焚天見雲夢一臉哀愁,便又一拍雲夢的柔肩,爽朗笑道:「賢妹放心,他也是大哥半個自家人,但公事歸公事,遲一兩日再相見又如何呢?」
雲夢本來就是個不懂違逆至親的人,但凡她所倚賴,她皆順從溫柔待之,如今見焚天還是很把她和韓夜的事放在心上,便不好多說,只隨著焚天回了宮去,分而歇息。
回到清寧宮裡,薛燕早就焦急地在那裡等候多時了,聽了雲夢說起今日種種,這才稍稍放心地道:「想不到那老妖怪倒挺重情重義的,還是小夢夢比較了解他,換作我啊,絕不敢隨意將自己的女兒身透露於他,萬一他是個色鬼,憑他那麼強大的能力,我豈不要遭殃?」
雲夢聽了薛燕的話,抬起素袖,莞爾一笑,道:「大哥確實對我沒什麼防備之心啊,今日的苦肉計怕有些多此一舉了。」說罷,她又柔聲問道:「燕兒,我隨大哥出去,你應該又去昨天的地方看過了吧?夜是在那裡嗎?」
「別提了。」薛燕一聳纖眉,嘆道:「你那位好大哥在那裡設下結界,我想了很多辦法,可就是過不去,哪怕挖個洞,地下也被結界封得嚴嚴實實,我是無計可施了,那地方恐怕只有你才能去。」
「嗯。」雲夢將右手放於胸前,左手攜著素袖,低頭思索了一陣,便抬起頭來,睜著清澈的玉眸向薛燕道:「既然如此,那今晚我便去那裡看看吧。」
「今晚別急著去。」薛燕道:「我每次觸碰結界,焚天都會知曉,今天他必然又有了防備,就算不對你設防,可也要防著我吧?所以你今晚去只有兩種結果,一種就是自己去,但焚天加強了結界,你去了必會無功而返,另一種是跟著他去,你們剛結拜過,若被他發現惹怒了他,我又擔心這樣會壞了你們兄妹間的情義。」
見薛燕頗為憂慮,雲夢便鎖著月眉頷首道:「還是聽燕兒的話吧,看明日的情況,再作打算。」
薛燕知道雲夢心中還是很挂念韓夜,恰似魚兒離不開水一般,夢也離不開夜,她便展眉一笑,將縴手挽住雲夢柔香的妙臂,溫聲道:「不就是晚一天見那死呆瓜嗎?今晚見不著他,還有本姑娘陪著你呢!別發愁了,小夢夢~!」
「燕兒,和你在一起,我很安心,真的……」說著,雲夢已神情地把薛燕的纖俏之軀擁在懷裡,溫香軟玉之間,妙體幾欲融在了一起。
「嘿嘿。」薛燕也禁不住俏臉一紅,將一雙纖玉之手環在雲夢的柳腰上,展顏道:「真受不了你啊,小夢夢,你這傢伙太讓本女俠著迷了~!」說罷,薛燕便騰出一手手來,化出水寒內勁,朝四處燈座又打出掌風,吹熄了燈,她便把雲夢拉進帳床里,背朝床外,雙手合上身後的紗帳,向昏暗中的美人笑道:「早些歇息吧,我考慮了很久,等你和焚天的兄妹關係完全定下,便是我們救出呆瓜的最好時機。」
「嗯。」雲夢頷首柔聲道:「今夜也要像前幾日那樣嗎?」
「怎麼?」薛燕不懷好意地笑道:「你上癮啦?」
「我……」雲夢用嬌羞的聲音道:「燕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啊……」
「好你個小夢夢!你別一副欲迎還羞的樣子啊!分明是在挑逗本姑娘!」薛燕不由分說便把雲夢推倒在柔軟的床上,按住她纖柔香滑的素手。
「不、不可以啊~!哈哈哈~!」在薛燕的撩撥下,雲夢雖然羞澀不已,卻笑得很開心,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可以如此愉悅地和這個充滿活力的姑娘同床共枕,鶯聲燕語、柔香滿懷,甚至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可以如此微妙。
而宮中昏暗,除了兩顆溫柔貼近的女兒之心,一切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