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我敢娶,你敢嫁嗎?
饜足后男人的聲音不似平日的清冷,慵懶卻又帶著恨意,「溫婉,你為什麼一定要逃?你就那麼不想做我的女人嗎?」
溫婉的神思還是恍惚的,木然地低下頭盯著他圈在她腰上的手,沒有感情地問他:「穆郁修,你喜歡我嗎?或者說,你曾經有沒有那麼一點喜歡我?」
「你沒有。」溫婉不等他回答,便自嘲地說:「你甚至裝作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是怕我會糾纏你,才徹底和我撇清關係吧?那麼你現在只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想讓我做你的玩偶嗎?」
半天沒有聽到男人回應,溫婉甚至感覺到貼在她背上的胸膛慢慢地冰冷下來,於是她的心也跟著冷了。
就在剛剛,他那樣不顧一切地要著她,真的讓她產生了錯覺。
原來男人可以把性和愛分得那麼清楚,清楚到在當時你會覺得他是非你不可的,可是過後,其實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你。
「我溫婉雖沒有錢,長得也一般,但我有最起碼的尊嚴,你們這些有錢人玩得遊戲,我玩不起。」溫婉的臉色和唇色都泛起不正常的慘白,像是覆上一層冰霜,冷冷地說:「你說得對,是我活該。現在完事了,請你讓我離開。」
穆郁修深不可測的眼眸里瞬間聚起驚濤駭浪,深處有難以言喻的痛,更有刻骨的恨。
「你說的對,你也只配做我的玩具。」他低笑出聲,胸腔震動著,那聲音邪佞而勢在必得,「不願意嗎?沒關係,我不強迫你,你總會來求我的。」
溫婉再次從穆郁修的聲音里聽出了恨意,整個人止不住顫抖了下。
他恨她,因為恨她,所以他報復她。
但她不明白他的恨到底從哪裡來,七年前分明是他放棄了她的感情,她沒有怨恨過他,他倒反過來報復她?
為什麼?溫婉剛張口想問,卻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穆郁修把她推下去,隨即她整個背部撞在地板上。
等到她從那種骨骼碎裂一樣的疼痛里緩過神來時,穆郁修已經大步往內室走去,只留給她一個沉默而孤冷的背影。
溫婉用力閉了下眼睛,止住快要淌下來的淚水,拿起他剛剛丟過來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穆郁修從內室里出來時,溫婉已經離開了。
剛剛她在他身下時一隻手掌不小心按在了那個仙人球上,手心鮮血淋漓,她的手傷了,他只是去拿葯和紗布的時間,她就已經逃得不見蹤影。
他不在乎她逃走,因為他總有辦法讓她主動回到他身邊,只是他此刻站在還殘留著她氣息的空間里,他卻感到心臟一陣強過一陣,抽搐一般的痛。
像七年前她逃開他時一樣,幾乎快痛得讓他窒息。
他在那裡站了很久,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了又緊握,最後他把葯和紗布丟進紙簍里,她問他有沒有喜歡過她。
喜歡?
可笑,從她離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再相信愛了,他對她只有被背棄的恨。
如今他想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僅此而已。
溫婉回到家時已近中午,沈度和董唯妝並沒有回來。
她到廚房裡打破一個碗碟后找到醫藥箱,把自己掌心上的傷處理了,回卧室洗過澡,照鏡子后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痕迹,她才躺回床上。
這一躺下來渾身的神經才完全放鬆,就感覺自己整個身子像是被重物壓過一樣酸軟,疲倦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偏偏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全是剛剛的場面。
溫婉恨透了這樣的自己,越想越難受,越想心越疼。
幾分鐘后,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到處翻找自己的包,見包已經被沈度放在沙發上后,她下床跑過去,從裡面找出藥瓶,倒了幾粒藥丸放到嘴裡,就那樣直接咽下去。
過了一會兒她總算平息下來,躺回床上沒有多久就睡著了。
一時無夢。
再醒來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也不知道響了多久,一聲比一聲高,間或傳來沈度焦躁的喊聲,「溫婉!給我開門!」
溫婉每次睡覺醒來總要幾分鐘才能恢復心神,呆愣地坐在那裡很久,才迅速掀開被子下床,疾跑過去開門。
門外的沈度面色蒼白得過分,嚇了溫婉一跳,「怎麼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沈度猛地抱住,壓抑的喘息聲響在她的耳邊,他嗓音嘶啞,「阿婉……」
溫婉的手抵在沈度的胸膛上,肌肉線條很硬實,綳得緊緊的。
沈度抱住她的一瞬間才突然放鬆下來,沉重的身軀壓著溫婉。
溫婉只好抽出一隻手扶住門框,等他的呼吸慢慢平穩了,她又問:「怎麼了沈度?」
沈度微微直起身子,只是兩條強健的手臂仍然緊緊箍著溫婉,埋首於她的秀髮間,他的聲音很低沉,「你怎麼睡得那麼沉?還從裡面把門反鎖上,我敲了很久你也不應我。我還以為你又……」
「我又怎麼了?」溫婉挑眉,忍不住笑說:「我又不是什麼老弱病殘,磕著碰著就起不來了,你還擔心我死在……」
沈度的脊背又是一僵,溫婉的笑就那樣沉在嘴角,隨即變成了苦澀。
死?
她怎麼忘了。
父親去世后沒有多久,她暈倒在被自己反鎖上的房間里長達三個小時,若不是沈度發現后把她送到醫院,她就真的那樣一睡不醒了。
難怪沈度會嚇成這樣。
溫婉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膨脹開來一樣,一陣迅猛的疼痛過後,卻是無比的輕鬆。
她反抱住沈度,淚水在眼睛里打轉,「我昨晚沒有睡好,剛剛在補覺。沈度,我沒事……真的,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沈度覺察到溫婉的異常,皺著眉頭把溫婉從懷裡拉出來,看到溫婉用紗布纏住的手掌,他面色一變,「這是怎麼傷的?」
「中午在廚房打碎了碗,不小心割到手了。」
溫婉不知道沈度是本來就好騙,還是他很信任她,反正沈度並沒有說什麼,拽著她的手腕下樓,把她自己包的紗布拆了,再上好葯重新包紮一遍,他才放心。
溫婉坐在沙發上,沈度屈膝半跪在她的腿邊,她低頭看到他那張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柔和,卻還是很立體深邃的俊容,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這邊沈度剛收起醫藥箱,董唯妝便提著從超市買來的食材進了門。
她和沈度打過招呼,轉眼看到溫婉手上的傷,也是細眉一蹙,心疼又嗔怒地說:「多大的孩子了,怎麼還這麼粗心大意?以後你若是一個人在家,就去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