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明之所在
寂靜的地下水道中此時只有獨角和那名撫育者，似乎因為這幾天小傢伙們頻繁地在這片區域進行獵捕，導致海洋生物都不願意前往這片不安全的區域進行覓食了。
在青白色的岩壁裂隙之間，獨角的晶石光輝每一次閃動都像是這片海域的脈搏在鼓動，奔涌的生命力喚醒了與地面上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這片世界中，全部都是岩石以及和岩石一般蒼白的生物，他們就仿若是一隻巨大生物中所包含的細小分子，在這隻以海洋為身軀的生物血脈中穿梭，傳遞著由液體鼓噪而起的力量。
儘管此時的海洋沒有任何的熔漿崩裂的熾烈，也不存在狂野的生物爭鬥，但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撫育者卻感受到了一種屬於海洋的浩瀚與力量。
「這裡……很偉大。」
獨角沒有說什麼，而是仔細傾聽著這個和他一樣特殊的撫育者說話，他喜歡這樣。
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個莫名其妙的晚上，兩個傢伙都是鬼鬼祟祟地去食物堆尋找食物，只不過一個是因為晚上看了半個晚上的星星，另外一個則是剛好救了三個幼體。
你懂星星說的話嗎？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句問好，像是某個聊的正歡的好友隨口說出的一個問題般橫亘在他們之間，以一種奇特而強硬的姿勢將二者扭合在一起。
但出奇的是，獨角並不討厭面前這個不一樣的傢伙，因為後者根本就沒在意他是誰，也不在意他來做什麼。
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與這個傢伙聊的來。
說實在的，他們兩個之間的聊天根本沒有其他個體能夠聽懂，無論是邏輯的連貫性還是聊天話題的確定性都是隨著星空一起變化的，或許有那麼一刻他們會契合著自己的脈搏來聊天，下一刻的節奏就再次隨著河水的流淌滾滾而下。
雖然不知道具體聊了些什麼，但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在這短短的半個夜晚里縮短到了可以相互信任的程度。
「喂，你下次要是準備離開這裡的話，把我也帶上。」
「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這裡？」
「你聽得懂我說什麼，也聽得見星星唱出來的歌。」
順著海洋的大陸架層析縫，獨角找到了自己留下的信標，那裡生存著一小群比較擅長種植熒光果的海靈族群。
「前面有幾個海底的生物，他們擁有著和我們沒什麼差別的智慧，」獨角將撫育者放到了一處岩石平台上，那裡的空氣足以讓初來乍到的他稍微休息一下，「一會兒如果他們到這裡的話，你可以試著與其交流一下。」
「你是要去見你的族群嗎？」撫育者歪著腦袋，輕輕將觸角點在水面上，距離獨角有一些位置，電流勉強能傳遞過去。
「嗯，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個體從那條水道中被投放下來，我得想想之後的族群發展，」獨角將一塊微小但具有活性的晶石輕輕放在撫育者的觸角縫隙之中，「現在你也是我們之中的一員啦，只要等晶體在你的觸角中紮根，你就能隨時和我聊天了。」
「嗯，」撫育者環顧了一下自己周圍的空間，特別是那慘白色的頂蓋，讓他不是很舒服，「不過我還是想要找一個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我馬上回來。」
獨角順著那條水道繼續向下前行，在不遠處的地方就是他的標記，那裡是海靈一族給他們讓出來的聚居地。
不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嚇到他們。
嗡……
還沒等到獨角接近那個洞窟，他的長角就開始嗡鳴起來，一種同源的共振像是識別信號一般，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獨角！」一個小小的個體從洞窟之中跑了出來，急切的奔向他所感應到的位置，然後就撞上了那隻身形奇詭的怪物。
「嗨！感覺怎麼樣，」獨角身上散發出一種親切的共鳴，淡紅色的電弧在兩者之間相互傳遞，「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比以前舒服多了。」
「你——」
嗡。
那種共鳴的聲音再次傳來，獨角這才發現，這種宏大而廣闊的聲音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個體，而是屬於這些水晶的母親，那位曾經屬於海靈族的神明。
「走吧，那你和我們一起去吧，神明正在呼喚我們呢，」那隻只有一半身軀是纖維質的個體雖然對於獨角現在的樣子有些驚訝，但是並沒有出現獨角所預料到的害怕，「也許神明祂也想要知道你現在的樣子。」
神明……
祂現在已經恢復了自己的身軀了吧。
我還記得父親和祂如朋友一般的關係，儘管當時我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傢伙。
說起來我也只是見過祂一面，只是在我父親離去的那個晚上，看到了神明那龐然的身軀，以及那被掀起的巨浪。
我不記得神明認識我，或許是父親和祂聊到了我。
也就是說，今天算是我和神明第一次的會見。
「祂現在在哪？」
獨角跟著游弋速度明顯不如他的半甲向一個方向游去，那裡逐漸的偏離了他平常經過的方向。
「祂現在在整片大海的中央，反正神明自己是這麼說的，」半甲的身軀不斷地發出一段短頻的電流振動，這種振動包含著一種無法解析但能夠明白的訊息，那就是呼喚，「祂平時對我們所有都很好，喜歡和我們每個個體聊天。」
「感覺祂溫柔的不像是個神明，對吧，」獨角想起來自己父親曾經說過的一段話，讓他對神明留下了一個非常溫和的印象，「我父親曾經覺得祂就像是一個懂你的朋友，喜歡傾聽。」
在游弋了一小段距離之後，獨角來到了有陽光照射的寬闊水域，許多帶有綠色的海洋生物在其中沉沉浮浮地運動著。
有些綠色的海水中似乎分佈著微小的植物組粒，那些聚集在陽光下的生物搶奪著每一塊能被陽光所照射到的領土。
就在這些生物的正中央，環繞著無數纖維質的巨大晶瑩大陸，就是那曾經的神明。
今天好累啊，練車加收拾家（搬了一個大罐子，從五樓到地下室，然後又搬了一個床頭櫃）
謝謝君同學，洛夫克拉夫特的故事書，雪之下是雪的推薦票
（早睡早起考科三，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