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中尉

中尉被三個人壓在地板上，槍也被拿走了，他動彈不得。多年的教育讓他想要求一個速死，但是對方告訴他，速死容易，但是沒意義，你的父母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死在這種局面之下。

屋子裡涌過來了很多人，都是保護者分隊一直埋伏在樓上的人，他們已經協助制服了還在反抗的幾個空降兵，並把他們帶到別的房間去，中尉則被帶到另一個房間。

鮑里斯對那個中尉說：「我們都是露西亞軍人，我不喜歡對身著一樣制服的人搞刑訊那一套。你聽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中尉被按在地上，他不說自己叫什麼，只是在地上說：「你們這群叛徒，有什麼臉面和我談條件」。

伊戈爾在旁邊說：「你不說，其他人也會說。如果都不說，你們這些人都要死在這。如果不是朋友，放你們離開這裡就是錯誤。

我的問題很簡單，第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來，第二個問題，你們有多少規模的兵力」。

中尉不說話，鮑里斯正要發作，那名被救的老校長來了。老校長示意讓他試試，然後就看到老校長單膝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在中尉耳邊勸說，內容無非是從神靈信仰到家庭，以及自己和孩子們在這裡的遭遇。

中尉一言不發，把頭貼在地板上，他不想回答。

老校長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鮑里斯知道問不出來，就說：「外面坦克附近的人我們很難俘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就要消滅他們了。

你知道的，這個距離使用反坦克火力，任何口徑和穿甲深度都不是摧毀坦克的技術障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想一想，我們問的不是軍事機密，頂多算是政治交流。這就好比兩個國家打仗，雙方有什麼用的訴求，至少要有個渠道溝通一下。你現在就是這個傳遞信息的大使，而不是軍人」。

伊戈爾揪著他的制服開導道：「這麼密集的輻射正在殺人，但是聯邦政府現在的財力、物力、軍力、人力都解決不了這些問題，不然的話格里諾夫不會讓他的部隊攻擊星河神州。可是星環組織有這個技術，可以拯救千千萬萬的人」。

中尉回了一句：「那救完了人，也不是露西亞聯邦的公民了，全成了星河神州的公民」。

伊戈爾說：「你怎麼和那些土匪一個想法，你要是這樣，那就算了，其他人自然會說的。但我們不會殺了你，我們要放你回去，只是車要扣下」。

一聽說坦克要扣下，中尉知道自己回去也沒法交代，這些坦克不僅是空降兵僅有的裝甲力量，也有著露西亞軍隊適應新戰爭所設計的新型改動，頗為重要。

中尉其實有一些相信鮑里斯，但不太信星環組織的伊戈爾和那些穿的和怪物一樣的星河神州人。可現在的狀態除了成仁這條路，好像別的選擇都會讓他很難受。

他沒想過加入保護者分隊，他受了這麼多年的愛國教育，又沒有和鮑里斯一樣見過戰爭的殘酷與齷齪，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呢。

中尉不說話，大家知道暫時問不出來，也沒法通過他讓院子外面的人投降。想了想，大家開始在其他人身上下手，同時著手解決外面的人，大不了審訊可以慢慢來，先把那四輛坦克解決了。

按照計劃，外面大門處應該是林雪濱和穆海騰帶人負責封鎖，消滅東側正門外的一輛坦克。但是現在林雪濱想到了更好的辦法，那就是用萬強的機器人身體去對付這些坦克。萬強現在的身體完全直立起來有近5米高，依靠液壓和機械的力量足以把這些坦克在這方寸之間的土地上搞的團團轉。

萬強理解了林雪濱的意思，開始著手實施他的計劃。車外的步兵可以依靠步行者戰士身上的激光，或者保護者分隊手裡的大量非致命性的武器所制服，但是坦克裡面就只能靠萬強來對付了。

而萬強的辦法也簡單得多，他利用巨大身軀攜帶的電量為基礎，利用蜘蛛型身體的兩個前爪帶著電線搭在坦克的金屬外殼上，只要一放電就讓整台坦克的設備徹底失靈。相應的，坦克內一些接通了電路的電瓶和電子設備也都報廢，以後要重新換。但相對而言，這可以把死傷降低到最低。當然，萬強不能把自己弄報廢了，其他人給他的改裝上是採用了絕緣材料以隔離攻擊用的電線和他自身的。

行動開始，萬強揮動自己的八條腿，他越過地上的障礙，進入前院。前院的兩輛坦克看到了它，第一輛坦克還沒來得及射擊就被他用兩條前腿上搭上了坦克，瞬間的放電就讓坦克內部火花四起。

隨後萬強不理會跑出來的坦克手，他向前幾步衝到第二輛坦克面前，第二輛坦克反應很快，立刻轉動炮塔朝他射擊了一炮。

但是他的軀幹位置很高，高過了坦克的仰角，坦克只能攻擊他的一條腿，不過萬強有八條腿。趁著這個機會，他把電線搭在上面，立刻癱瘓了第二輛坦克。

這兩輛坦克雖然被短路搞得斷電了，內部火花一片，短路引起的燃燒讓滅火系統運作起來，白霧充滿了車內。車組成員不敢鑽出來，但濃煙嗆得他們只能戴上防毒面具。他們想要躲在裡面用手動模式搜索射擊，但是夜視設備沒電，大黑天的潛望鏡里什麼都看不見，發動機停擺了，用電的設備全都癱瘓了。火焰和煙霧還在繼續，他們終於受不了了，決定打開艙門逃出來。

與此同時，既然剛才已經有一輛空降坦克對著萬強開炮了，繼續隱蔽就沒意義了。林雪濱等人用激光槍對院子里的露西亞空降兵開火，露西亞空降兵被擊倒了幾個，劇痛的灼燒感在身上蔓延，讓他們難以回擊。

而萬強立刻越過圍牆去正門的第三輛坦克那裡，剛才的炮擊已經驚醒了正門外警戒的敵人，門外的空降兵都瞄準大門，卻看見一個快兩層樓高的大蜘蛛從圍牆后越過牆沖了出來。大蜘蛛沒有理會對他沒有殺傷力的空降兵，直接衝到試圖機動的坦克面前。坦克的速度還沒起來，就被萬強追上，兩個前肢把導線搭上去，直接癱瘓了這輛坦克。

萬強做完這些立刻繞向西南角，但它繞過去的時候，埋伏在那邊的步行者小隊已經和露西亞空降兵遭遇了。步行者小隊壓制了車外的步兵，但沒有選擇發射威力巨大的線控反坦克導彈，而萬強則趁機過去一次攻擊，癱瘓了這一輛坦克。

在院子里，林雪濱和穆海騰帶著人把那些被壓制起來的空降兵一一捉住。他們穿著強大的洞穴戰鬥服，無懼子彈和手榴彈。在清理完步兵后，他們來到大門外的那輛從艙門口冒出煙氣，但乘員拒不出來的坦克外面。

林雪濱通過翻譯告訴一個空降兵他們不會殺害他們，得到那名空降兵的信任后，那名空降兵敲擊坦克炮塔，想讓裡面的人出來。終於坦克里的人受不了濃煙和火焰，不得不打開艙門逃出來。

林雪濱他們信守承諾，給院子外面這些空降兵們帶到南側大廈，在一個溫暖的地方給他們了些吃的，給一些被激光刺傷身體的空降兵提供疼痛緩解的辦法。然後林雪濱收集了這些空降兵的軍銜和臂章，由一名空降兵跟隨，一起去了北側大廈。

他們進入大廳里，把這一把軍銜交給鮑里斯。鮑里斯和林雪濱，以及那位願意配合的空降兵一起去見他們的中尉。

他們的中尉始終被三四個大漢壓制在一間一樓員工宿舍里。中尉見到自己的一名士兵就那麼自然的跟在一個身穿怪異甲胄的人後面，意識到外面的抵抗已經被瓦解了。實際上他剛才聽到了零星的槍聲和炮響，那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了情勢不對，現在他得到了證實。

中尉知道自己沒法依靠四輛坦克討價還價了，之前他還以為自己很有勝算。他喊道：「我要和你們的長官說話」！

林雪濱讓那幾個壯漢鬆手，他叫來邢紹武、鮑里斯、伊戈爾，以及那個願意配合他們的空降兵。幾個人坐在那裡輪番發問，中尉一點點的回答著大家的問題。

「你們知道大海里的發光洞穴吧，我們聯邦政府在西部戰線打了勝仗，現在有精力照顧東方這邊了。我們的任務是協助迪夫諾爾斯諾爾克鞏固防禦，並且消滅一切不服從聯邦政府的人」。

伊戈爾問他：「誰是不服從的人」？

中尉說：「城裡一直有一部有線長途電話能夠聯繫到我們的首都，掌握電話的是個船塢技術人員。根據他的回報，格里諾夫的大部隊在星河神州敗退後，這裡的格里諾夫守備部隊就想向北突圍，甚至有人商量和杜布羅夫斯基合作的事。但是城內的主戰派控制住了這些人，然後把全城變成了一個大堡壘，他們為了抵抗輻射轉移到了地下，並且在大街上用水澆成冰當防禦用的障礙。我們如果去了那邊，會嘗試迫使他們脫離獨立王國的狀態，轉而服從聯邦政府。如果他們不從，我們就消滅他們」。

伊戈爾問：「消滅他們？你們就靠這麼些人嗎」？

中尉說：「不，我們的目的是在不同的機場降落並奪取機場。迪夫諾爾斯諾爾克的機場我們沒法直接降落，因為敵情不明。但是阿加庫姆機場和附近的幾座我們通過收買杜布羅夫斯基部隊里的線人，得到了較為可靠的情報。奪取了機場后，我們會依託機場控制鐵路，然後會有更多的部隊過來」。

鮑里斯問：「你們從哪裡出發的」？

中尉說：「切爾尼夫卡」。

鮑里斯感慨：「真不容易啊，那地方是我們以前夏季演習的地方，兩千多公里呢。你們飛過來不容易吧」。

中尉要了一支煙，他抽了一口說：「中途在七座機場轉場，陸續過了三天。天氣晴朗的時候飛的低點，陰天下雪了就飛高些，天氣不對就不飛。

我們依靠羅盤飛行，但羅盤也被輻射的磁場干擾，必須人工校正。也有低飛的先導飛機給我們沿途標記路線做參考。他們校正後會升高高度和我們用信號交流。

每一架飛機都不是滿員的，中途有兩架掉隊了，一個因為氣候惡劣，一個是因為降落時候的起落架凍住了。但他們都迫降了，機上的傘兵有一些轉移到了我們的飛機上，不然我們為了安全只會運載一半的傘兵。

後續的飛機里還有給養和各種裝備，工程與通迅設備，但我不知道他們具體什麼時候到，我只是一個中尉」。

林雪濱問：「你能不能講講那些輻射，為什麼你們要白沙港，你們是奔著輻射去的嗎」？

中尉吸了口煙，聽完翻譯的話，他說：「迪夫諾爾斯諾爾克的守軍藉助幾位科學家的幫助利用輻射能獲取能源，這技術不新奇。但新奇的是，這種輻射所用的是一種發光的石頭，而能源的利用方法很奇特，不是一種核反應堆一樣的辦法。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我的上級也沒告訴我，只是說前所未見」。

林雪濱問：「你們還知道什麼有關輻射的」？

中尉又要了一支煙說：「聯邦政府那邊有專門的輻射研究小組，據說很重視。在迪夫諾爾斯諾爾克那邊，據說有人試圖用發光石頭當軍艦的燃料，但是我不知道細節，各方勢力切斷了大量的有線通訊線路和網路光纜，很多時候只能靠猜」。

林雪濱看了看鮑里斯和伊戈爾，他沒法分辨真假，但是他認為應該上報一下，所以他對中尉說：「我們不會殺害你們，你們可以自己覺得以後的去留。如果要回歸你們的部隊，你們沒有坦克了，肯定會被追究，但如果你們執意回去，我們不會阻攔，而且會送你們一段路。如果要去戰俘營，我們會給你們人道的，符合軍人尊嚴的保障。如果要加入我們的部隊，我們需要考察你們，前提是你願意的話。你想好了可以和任何我們的人說」。

審問還在繼續，但林雪濱暫時離開，他要先告訴李蓉這裡的情況。同時，他也必須去看看萬強被打傷的一條金屬腿有沒有修好，隨後還要從秦昭良那裡再搞點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