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我也來告訴你
兩人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米其林餐廳，佛羅倫薩的天暗的晚，此時已是六點半太陽還沒有要下山的樣子。
顧長寧提前定下的位置，提前預約布置，用餐地點在花園的涼亭里，花香就在鼻尖縈繞，金燦燦的陽光打下來，給世界度上一層光輝。
專業的服務員送上醒好的的紅酒，給顧客倒滿，然後識趣的留出顧客的私人空間。
今天，可清想將心底的話都跟他說清楚，兩人之前那不明不白的牽扯是不行的。
可清喝下一杯酒壯膽，才看向他問：「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是你？可清，別給自己下定論，也不要給我妄下定論。」
在他銳利的黑眸凝視之下，可清端起他面前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顧長寧起身重新給兩隻杯中倒上酒。
「可清，當初到底為什麼非要提分手？」
「答案我當時說的很明白。」
「你心裡還有我嗎？我想聽實話？」
一口流利英語的服務員過來上菜，用英語向顧客介紹菜。
他走後，可清看向顧長寧，回答他剛剛的問題，「你是問哪種有？」
顧長寧收回目光，低頭切牛排，起身將兩人的餐盤對調位置，「可清，我不是洪水猛獸，不用躲我。先吃點東西。」
兩人低頭用餐，享受片刻的寧靜，連太陽下山都是靜悄悄的，生怕驚擾了兩人。
上甜品時，服務員一道將桌上的燭光點上，又打開花園的彩燈。
燭光將人的輪廓照的異常清晰，可清嘗了口甜品，黑巧粘在她嘴角，她拿起餐巾一擦沒擦乾淨，顧長寧伸手幫她，女人睜大了眼睛望著他，露出一絲無措。
「沒擦乾淨，我幫你。」
想起之間許小藝跟他提起可清有東西落在他家，顧長寧出聲問：「小藝說你有東西落下在家裡，什麼東西，我讓阿姨找找看。」
「沒事，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用麻煩。」
「不重要你跟許小藝描述半天？不會壓根沒那東西吧？。」
可清從小就不會撒謊，每次撒謊都很容易被拆除，本以為這事就那麼過去，現在他又提起，可清憋得臉通紅，「我……」
「我知道你把最重要的東西落下了。我去上個廁所，等我一下。」顧長寧起身，往外走。
可清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保證，以後絕對絕對再也不撒謊，每次都被拆除也真是尷尬到無地自容。
等她漸漸平靜下來，耳邊倏然響起一陣鋼琴聲，這曲子還挺熟悉。
可清起身，循著聲音繞過葡萄架，赫然看見，黑色鋼琴前，剛剛還在自己對面的顧長寧正在演奏，這是他教她彈得那首最簡單的曲子。
這首曲子很短，結束后，顧長寧朝她揮手，示意她過去。
可清抬步款款走過去，他又換了一首，亦是那般熟悉，熟悉到無法忘卻，是她第一次遇見他時談的那首。
顧長寧認真地談，可清站在一旁靜靜地聽，這世間彷彿只剩下彼此。
一曲結束，顧長寧起身，拿起鋼琴上的花束，遞給可清。
「遇見你之前，我不明白學鋼琴意義何在，遇見你之後，我慶幸小時候學了它，因為我喜歡的女人喜歡。
今後，這一曲只為你彈，可清，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可清再也崩不住落下淚來，她望著花，又抬頭望向他，「我們都開始新的生活，你為什麼要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顧長寧指著自己的心，「這裡，怎麼也放不下你。可清，我明天回國，我給你時間考慮，一個月，一個月之後，給我你的答案。」
第二天，顧長寧回國，他真就不催她，但每天的早安晚安依舊發。
可清時而會回，時而錯過時間就不回。
一個月，對她來說，還真挺長的，她每天沒事就將自己泡在圖書館，盡量讓每一天都顯得充實，以阻止自己不去想他，即使如此，每晚還是不自覺的等待著他的晚安，然後默默回個晚安。
她不需要一個月，幾天就想明白了。
今年，她二十七，對於自己的心，一切清晰，他一來，輕易的調動她沉寂已久的情緒。
並且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整天看著來自世界各地滿大街的帥哥，她都沒有萌生談戀愛的念想。
那晚他一走，她便燃起嘗試的火苗，她不懼年齡，亦不在意年齡，心態一直都是個二十四的小姑娘，在他面前，還是會心生怯意。
怕自己配不上優秀的他，但是如今她在追夢的路上走的端方正直，連導師都誇她將來會有大成就，沒理由在他面前缺失自信。
他那晚的表白亦是她做決定的因素之一。
顧長寧這次來的很突然，可清是在下課後接到他的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地點定在一個可清從來沒去過的地方。
下車的時候，可清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地方明顯不是餐廳，而是住宅區，而且這地價還不便宜。
他帶她去朋友家吃飯？
可清上前按門鈴，顧長寧開門，領著她進去。
餐桌上，餐食早已準備好，都是中餐，看成色，像是他剛做的。
顧長寧拖開座椅，扶著她的肩讓她坐下。
「這房子是你租的？」
「不對，是買的。」
「你打算在此長住？」
「那要看你的答案。先吃點東西，那些事情，我們一會再談。」
可清接連試了下他做的烤牛排，驚喜的說：「你櫥藝見漲啊，好吃。」
顧長寧勾唇一笑，「下午跟廚師現學的。」
可清今天胃口特別好，比平時多吃了好幾口，吃完飯，兩人轉移地點，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
可清舉起酒杯輕晃，抬眸看了他一眼，問道：「如果我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你會放棄嗎？」
顧長寧將問題拋回給她，「你會希望我放棄嗎？」
之前是她舉棋不定，現在輪到他緊張，可清很想逗逗他，朝他舉起酒杯，「如果你會的話。」
顧長寧端起酒杯，和她碰杯，毫不猶豫的道出兩個字，「不會。」
可清領會的點點頭，「那我也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