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個心愿
胡銘天走進東廂房從抽屜里拿出兩盒葯關上,抬眼看見桌角放著一隻畫框,他拿起來端詳著,彷彿時空穿梭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上海,薄曉芳拉開車門剛要抱起呂新圓上車,這時一個小男孩跑過來遞給呂新圓一幅畫。
「你要回北京了,這幅畫送給你。」
呂新圓低頭看著畫,是一個頭戴鳳冠的小花旦,與呂新圓有幾分神似,呂新圓抱起畫在胡銘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坐進車裡。
車緩緩開走了,呂新圓朝窗外的胡銘天搖著小手。
想不到二十多年過去了還能再次看到這幅畫,胡銘天放下畫框,拿起葯出門。
胡銘天穿過院子經過那顆柿子樹,籠子里掛著的鷯哥說了句「小帥哥,小帥哥。」
呂瀚眠吃過葯給胡銘天講起了有關那隻鷯哥的故事,它叫鬧鬧,是呂瀚眠給它起的,是兩年前爺爺過生日時呂新圓買的,家裡以前養過很多寵物,小貓小狗小兔子都養過,後來年齡大了相繼去世了,爺孫倆都是特別有愛心的一類人,把家中的寵物當做親人一樣,兩個人實在不願再經受生離死別的痛苦就決定不再養了,但呂新圓怕爺爺太孤單就買了這隻鷯哥,鬧鬧剛買來時不會講話,從賣家那得知了方法后呂新圓教鬧鬧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帥哥」,希望爺爺每天都能開心快樂,呂瀚眠也教了鬧鬧一句,每次呂新圓回家時,鬧鬧都會沖她叫「大美女,大美女」,聽著呂瀚眠繪聲繪色的講述,胡銘天深切感受到這對爺孫之間的濃濃親情,不由回想起小時候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往事,雖然只有短短一天時間,但他對呂新圓的感覺與大哥胡銘宇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陽光灑在建築物的玻璃幕牆上泛起金光,宇天集團北京分公司的總裁辦公室里,孫秘書將一杯咖啡放在桌面上,胡銘宇示意她出去,電腦屏幕上是一位頭髮花白的長者,正在品著茶。
「松本先生敬請放心,今後不會再出現發生在溫哥華的類似事件了。」
松本先生搖搖頭:「胡先生,先不要提今後,如果不把溫哥華拍賣事件徹底解決,就不會有下次了。」
「松本先生,那只是一次意外,我希望它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後續合作。」
松本先生斟滿茶:「我是一個收藏家,痴迷於中國文化,但合作之初我們有過約定,你所拍賣的全部物品必須是合法所得,(拿起茶杯)我不希望把這杯清茶變得渾濁。」
胡銘宇淺笑道:「說得好,松本先生,中國有句成語叫肝膽相照,只有相互坦誠才能成就大事,我向您保證會將溫哥華事件圓滿徹底地解決,我們今後的合作一定會是透明、愉悅的。」
「好,胡先生,我就靜候佳音了。」仰首喝下茶。
胡銘宇關掉電腦面露怒色,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拿起電話。
門外,孫秘書貼在門口聽著,少頃轉身離開。
胡銘宇家別墅門前,一輛炫酷的跑車停在門口,吳勝寒站在車旁正接聽電話。
「好的胡總,我馬上回公司。」
吳勝寒放下電話,聽見身後的胡媛媛發出驚嘆。
「哇,好酷的車,我哥的?」
吳勝寒掌心托著車鑰匙:「嗯,胡總讓我把它交給你。」
「什麼意思,你不給我當司機了?」
「公司最近真的很忙,胡總剛來過電話讓我馬上回去。」
「我不管,今天去學校報到,我不認識路。」
「這。。。胡總他。。。」
胡媛媛拿過鑰匙:「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自己開車上學,但今天你還要陪我一起去。」
胡媛媛開車門坐進去,吳勝寒眉頭緊鎖只好坐進副駕,胡媛媛偷笑著。
跑車疾馳而過。
胡媛媛興奮地開著車,音響聲震耳欲聾。
吳勝寒攥著扶手:「你慢點,不要命了。」
「這才刺激嘛,你教我的。」
「我還不想和你一起死。」
胡媛媛一聽撅起嘴,猛踩油門,汽車如飛一般駛去。
位於市郊的某外語培訓機構,跑車駛進校園,經過路面上的一灘積水飛濺在三名男同學身上,車停下,三名男同學憤憤地過來,車門一開胡媛媛走出來,吳勝寒也下來。
男同學甲揚起下巴:「你丫會不會開車啊?」
「誰讓你們擋著路。」
男同學甲急了:「靠,你丫濺我們一身水還有理了,瞎吧。」
「活該。」
「你丫再說一遍?」
「你敢再罵一遍?」
吳勝寒過來:「算了同學,對不起。。。」
男同學乙推開吳勝寒:「你誰啊?」
男同學甲說:「這還看不出來嗎,家裡有倆臭錢雇的保鏢唄,(對胡媛媛)騷包。」
「你說誰呢?」
男同學甲推搡了一下胡媛媛的肩膀:「說你怎麼了?」
胡媛媛後退兩步,吳勝寒扶住她。
「有事說事,別動手行嗎?」
男同學甲:「哼,我就動了怎麼著吧,今天她不給我們賠禮道歉甭想走。。。」
話音未落,吳勝寒上去一個跨步將男同學甲摔倒在地,另外兩個衝上來,周圍頓時一陣騷亂,圍過很多人,男同學甲爬起來三個人對視著吳勝寒一擁而上,只見吳勝寒身手敏捷幾下就把三個人撂倒在地疼得直叫喚,胡媛媛崇拜地望著吳勝寒。
吳勝寒拉起男同學甲,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哪摔壞了醫藥費我負責,(拿出一沓錢)這些是給你們洗衣服的,記住不管在校內還是校外,你們再敢動她一根指頭。」攥起拳頭。
男同學甲拿起錢嚇得:「不敢了。」
三個人一瘸一點地走了,眾人也都散開,有的還小聲議論著什麼。
「沒事吧?」
「你剛才那幾下太帥了,跟銘天哥一樣。。。」
「以後不要再那麼任性了。」
「反正有你保護我。」
「去上課吧,我走了。」
胡媛媛冷不丁地在吳勝寒臉上親了一下,轉身走向教學樓,揚起手說:「放學來接我,我會跟大哥說的。」
吳勝寒摸著臉頰望著胡媛媛的背影,搖了搖頭坐進車,開走了。
林曉曉開著車忽然看見林媽媽站在路邊等著公交車,她把車停下落下車窗。
「媽。」
「曉曉?」
「你要去哪啊?」
林媽媽從包里拽出檔案袋的一角:「唉,還不是因為那個賀斌,他來得太匆忙合同還沒簽呢,我去找他把字簽了。」
林曉曉想了想:「給我吧,我去找他簽。」
「你不用上班嗎?」
「正好順路,你回去吧,大熱天的。」
林曉曉接過檔案袋放在副駕開走了。
林媽媽望著遠去的汽車:「順路?呂家大院和單位不在一個方向啊?」
呂家大院,呂瀚眠和胡銘天從東廂房走出來。
「昨晚睡得怎麼樣?」
「挺好的。」
「還好呢,昨兒個你搬完行李歸置好東西都幾點了,今兒個還起這麼早給我做早餐,唉,如今像你這麼勤快的年輕人真是少見了。」
「習慣成自然了,都是在部隊養成的。」
兩個人走過柿子樹,鬧鬧突然叫起來:「小帥哥,小帥哥。」
呂瀚眠和胡銘天同時笑起來,呂瀚眠:「這回你終於說對了。」
呂瀚眠拿起一把鑰匙放在胡銘天手上:「這個給你。」
胡銘天低頭看著。
「這是整個院子每間房的鑰匙,今後就由你保管了。」
胡銘天遲疑著:「這麼重要的東西,我。。。」
「都是一家人了,難道你還能騙我和圓圓嗎?」
胡銘天笑了笑,呂瀚眠拉著胡銘天來到後院庫房門前。
「整個宅子里最貴重的東西都在這裡面。」
呂瀚眠拿起鑰匙打開大鎖,推開大門,胡銘天跟著呂瀚眠走進去,被眼前的一切震撼,房間里燈光昏暗,陳列著一排排的瓷器、木竹器、漆器、字畫捲軸等文玩收藏,牆邊還立著一面清代金絲楠木大櫃,雕工極為精美。
「呂爺爺,這些都是您的收藏?」
「確切的說是我和圓圓的全部心血,(拿起一個瓷瓶)我這輩子還有兩個願望沒能實現,一是成立一家私人博物館,把這些寶貝展示給世人,另一個就是將呂氏古書畫修復技藝傳承下去,(放下瓷瓶)也不枉孫女這麼多年的付出啊。」
胡銘天在玻璃陳列櫃中看見了那張老唱片:「您是說其中的很多東西是呂新圓買回來的?」
「當然啦,別看她捨不得給自己花錢,可只要去外地出差或演出,都會傾其所有把這些散落在民間和流失海外的寶貝買回來,圓圓這麼做都是為了了卻我的心愿哪。」呂瀚眠拿起一塊白布擦拭著文玩。
「呂爺爺,我幫您一起擦吧。」
「不用了,你去洗洗吧,昨個折騰到那麼晚也沒顧得上洗澡吧。」
胡銘天笑了笑。
林曉曉來到院門口見門沒關,抬腿跨進院子正撞見胡銘天光著膀子拿著盆從房間里出來,林曉曉尖叫一聲連忙轉過身。
「你怎麼不穿衣服就。。。」
胡銘天用盆擋住上身:「還說我,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見門沒關就。。。」
「有事嗎?」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等我一下,我回去穿件衣服。」
林曉曉回過身低著頭:「不用了,辦完我馬上就走。」
胡銘天放下盆說:「沒見過男人光膀子嗎?」
林曉曉輕輕抬起頭:「我媽讓你在合同上籤個字。」
胡銘天走過來:「噢,昨天從公司出來的急,忘簽了。」
胡銘天從檔案袋裡抽出合同,接過林曉曉遞來的筆,但沒有墊頭,林曉曉雙手托著包,胡銘天笑了笑把合同放在上面簽著字。
林曉曉望著胡銘天濕漉漉的頭髮,專註地神情以及健碩的身體不由得屏住呼吸。
「簽完了,代我謝謝林阿姨。。。還有你。」
林曉曉朝胡銘天笑了一下,把檔案袋裝進包里轉身走向門口,被胡銘天叫住:「等一下。」
林曉曉猛回頭,胡銘天已經跑回房間,頃刻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出來:「早上剛做的餡餅,聽呂爺爺說是呂新圓的最愛,幫我帶給她好嗎?」
林曉曉接過來:「好。」
路上,林曉曉開著車不由自主地咬著嘴唇,一旁放著保溫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