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拿什麼還,你的命嗎?
老闆轉身回去,坐在路邊的胡媛媛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胡銘天俯下身:「怎麼了,媛媛?「
「哥,我失戀了。「
「失。。。你剛上幾天課,就跟同學。。。「
胡媛媛抽泣著:「。。。不是同學,是吳勝寒,他不喜歡我。「
胡銘天皺了皺眉頭:「喝得都開始說胡話了,(扶起胡媛媛)走,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大哥家,不想再見到吳勝寒。」
「那。。。我出來的急沒帶身份證沒法住酒店,你的呢?」
胡媛媛滿眼含淚:「銘天哥,我想跟你說會兒話,吳勝寒為什麼把失去虞霏霏的氣都撒在我身上啊。。。」
「什麼。。。」
這時一輛計程車駛來,胡銘天招手,車停下,把胡媛媛扶進去,開走了。
計程車行駛在路上。
胡媛媛閉著眼睛靠在車窗上自言自語:「我哪點比虞霏霏差呀,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胡銘天扭頭望著胡媛媛心想必須找吳勝寒說清楚,我們之間的事為什麼把媛媛牽扯進來。
胡銘天只好把胡媛媛帶回呂家大院,暫時住在呂新圓的房間,他給胡媛媛蓋好被子,胡媛媛微微睜開眼睛問:「這是哪啊?」
「好好睡一覺,明天哥送你回去。」
「我才不回去呢,這個酒店挺好的,床好舒服,還香香的。」
胡銘天把一杯水放在床頭柜上,關了燈,出去。
晨輝灑在高聳的樓宇外立面上反射著金光,胡銘天在大廈門前徘徊,望著進進出出的白領們。
吳勝寒匆匆走向門口抬眼看見胡銘天。
「你怎麼來了,東西到手了?」
「我是來找你的。」
「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吳勝寒剛要走開,胡銘天在背後說:「是關於我妹妹胡媛媛的。」
吳勝寒站下。
胡銘天和吳勝寒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裡。
「胡銘宇讓你保護好媛媛,你卻讓她一個人在夜店買醉險些出了意外,你還是男人嗎?」胡銘天有些激動。
吳勝寒眉頭微蹙一下:「我只是個司機,胡家大小姐去哪喝酒我管得著嗎。」
「那你就不要招她,明知媛媛是個孩子,心智還不成熟,為什麼要傷害她。」
「胡銘天,你怎麼還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自己做錯了事反過來推在別人身上,你才不是個男人。」
「把話說清楚。」胡銘天惱怒道。
「胡媛媛給你打過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她是背著家人跟你一起來北京的,不讓她受傷害的應該是你。」
「。。。你知道我在幹什麼,有的時候不方便接電話。」
「我當然知道,呂新圓也是個倒霉蛋,跟你有瓜葛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胡銘天咬著牙:「你再說一遍?」
「我說錯了嗎,當初我把霏霏交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說這輩子會用生命去愛護霏霏,到最後失去生命的卻是她。」
胡銘天聽了無言以對,一股悲涼襲上心頭。
「上個月十八號是霏霏的生日,也是她一周年的忌日,還記得當年在外灘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那麼的清純可愛,本應是女人最好的芳華,就這樣。。。」
吳勝寒說著哽咽了,淚水浸濕了眼眶。
「霏霏的死責任全在我,」胡銘天望著吳勝寒臉上的疤痕,「還有欠你的,我這輩子也一定會還。」
「拿什麼還,你的命嗎?」
吳勝寒憤憤地站起身剛要走,胡銘天抬起頭:「但我警告你,你我之間的恩怨與媛媛無關,離她遠一點。」
吳勝寒蔑笑著回道:「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發號施令。」
吳勝寒轉身走了,胡銘天低下頭雙拳緊攥。
呂家大院靜謐雅緻,微風吹過柿子樹的枝葉發出唦唦的聲響,籠子里的鬧鬧依舊那般精神抖擻,水缸里的魚兒自由遊盪。
門外傳來腳步聲,頃刻呂新圓推開院門走進來:「爺爺,我回來了。」
院子里沒動靜,呂新圓朝正房和西廂房方向看了看:「人呢,怎麼都不在,去買菜了吧。」
呂新圓邁步走向東廂房,當她跨進門檻的一瞬就覺察出房間里的異樣,輕輕來到卧室門口瞧見床上亂糟糟的,從衛生間里傳出流水聲,呂新圓頓時緊張起來,從一旁桌上抄起一隻花瓶慢慢走到衛生間門口,忽然門一開,披頭散髮的胡媛媛舉著一根拖把朝她打來,呂新圓閃身躲開一把抓住拖把桿,胡媛媛也不含糊另一隻手按在花瓶上,兩個人糾纏在一起。
「你是誰?」
「你在我家幹什麼?」
「你家,這是民宿酒店好嘛。」
「酒。。。酒店裡為什麼會有我的照片。」
胡媛媛晃晃頭髮,瞪大眼睛看見一面牆上是呂新圓的藝術照片:「這。。。這是怎麼回事,昨晚我明明是在酒店裡的。」
「你再不撒手,就會又多一項罪名。」
胡媛媛瞪起眼,手使勁攥著:「我不管,是我哥讓我住在這的。」
「你哥?誰是你哥?」呂新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你究竟是誰,房間里怎麼會有你的照片?」
「頭次遇見私闖民宅的小偷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才是小偷,不敢說證明你心虛。」
「好,反正一會兒警察來了也得登記,我叫呂新圓,這是我的房間,整個院子都是我的家。」
胡媛媛聽完立刻鬆開手吃驚不已,呂新圓向後一個趔趄。
時鐘撥回到胡媛媛和胡銘天剛來北京的那天,在胡媛媛的一再追問下胡銘天終於說出了實情,「那個六歲的女孩名叫呂新圓,二十多年了,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胡媛媛上下打量著:「你就是呂新圓。」
「你認識我?」呂新圓完全是懵的。
胡媛媛點著頭:「噢,那你一定已經見過銘天哥了。」
「胡銘天是你哥?」
胡媛媛詭笑著:「原來昨晚我是睡在我們胡家仇人的床上。」
「既然是仇人,就不用我趕你走了吧。」
「想不到你長得還有幾番姿色,怪不得銘天哥剛來北京就住在了你家。」
「說完了嗎,趁我還沒報警和收取昨晚的住宿費,請趕快離開。」
胡媛媛笑了笑:「都說北京姑娘個個伶牙俐齒,果然如此。」
「上海小作的嬌蠻任性不也是名聲在外嗎?」
胡媛媛有些生氣地鬆開手:「別以為這是你的主場就想欺負人。」
「你說對了一半,這不僅是主場,還是我的閨房,再不走就只好麻煩警察叔叔了。」
呂新圓掏出手機,胡媛媛急了剛想阻止,突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捂著肚子跑進衛生間,趴在馬桶前吐了起來,呂新圓跟進來。
「你怎麼了?」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一直在吐,胃疼的要命。」胡媛媛的聲音很虛弱。
胡媛媛說完繼續吐著,臉色煞白,手指使勁捂著小腹疼痛難忍,呂新圓轉身走開。
胡媛媛餘光掃見,暗想真是個狠心的女人,頃刻,一杯水遞在胡媛媛眼前,她抬頭詫異地看著呂新圓。
「一定是把胃喝壞了,先喝點熱水,然後我陪你去醫院。」
「你。。。」
「我這個仇人不想再有什麼把柄攥在你手裡。」
胡媛媛會意地笑了下,接過杯子喝著水,呂新圓扶她起來。
呂新圓扶著胡媛媛走進醫院一層大堂,讓胡媛媛坐在椅子上休息,然後跑去挂號。
內窺鏡檢查室,醫生給胡媛媛做著胃鏡檢查,呂新圓焦急地等在外面。
呂新圓風風火火地從收費處跑過來扶起胡媛媛走向電梯。
病房裡,呂新圓扶著胡媛媛靠在床頭,輸液管里的液體一滴滴落下。
「醫生說,倘若再遲一點就會造成胃出血,到時候就只能手術了。」
胡媛媛虛弱地:「謝謝你。」
「不是剛才說我是仇人的時候了。」
「你沒想象中那麼壞。」
「其實當你說我是胡家仇人的時候,我並沒有生氣。」
「為什麼?」
「無論如何當年那場事故責任的確在我,雖然過去二十多年了,我還會感到深深的自責。」
「其實整個胡家也沒有怪罪於你,我懂事後每次問起那段往事家裡人總是不願提起,尤其是銘天哥,一直在為你袒護。」
呂新圓輕笑了下。
「我知道銘天哥和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這次來北京除了找大。。。」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兩個人望去正是胡銘天。
「銘天哥?」
呂新圓站起來:「你來了。」
胡銘天走進來:「接到你的電話就趕來了。」
「嗯,照顧好你妹妹吧,我去公司了。」
「謝謝你,新圓。」
呂新圓笑了下走向門口,胡媛媛在身後:「新圓姐。」
呂新圓回過頭。
「謝謝。」
「好好休息,(對胡銘天)今晚我回家照看爺爺,你留下來陪媛媛吧。」
呂新圓轉身走了,胡銘天盯著胡媛媛。
「幹嘛,我是病人,有豁免權的,不許訓我。」
「你呀,呂新圓在電話里全告訴我了,多虧她及時把你送到醫院,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小媽交代。」
「是啊,她雖然嘴巴不饒人,但心地很善良,銘天哥,你住在呂新圓家是不是想追求她呀?」
胡銘天瞪眼回道:「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你和吳勝寒的事還沒交代清楚呢。」
胡媛媛撅起嘴:「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最好。」
胡媛媛沒忍住,問:「你去找他啦?他說什麼了?提到我了嗎?」
胡銘天皺起眉頭望著她。
「我的意思是他那種人就不該再理他。」
「好了,我看你病得還不夠重,整天胡思亂想的,明天出院就把你送回大哥大嫂家。」
「我不想回。。。」
胡銘天瞪著她。
「銘天哥,告訴你一個秘密,想聽嗎?」
「不想。」
「我偏說,」胡媛媛欠起身,「呂新圓已經喜歡上你了。」
「沒完了是吧?」
「我沒瞎說,從剛才你一進門呂新圓看你的眼神就能斷定,她已經愛上你了。」
胡銘天搖搖頭:「真後悔昨晚把你帶回呂家大院住。」
胡媛媛靠在床頭:「唉,已經晚了,誰讓你把我留宿在呂新圓的房間呢。」
胡銘天氣得抬起手:「小滑頭。。。」
胡媛媛假裝:「哎呀,我的胃又疼啦。。。」
胡銘天無奈地放下手,幫她蓋好被子,胡媛媛壞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