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嚇破膽

「我們先往後退退吧。」

白初雲擔憂道：「這怪物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恢復了。」

仰頭，看一眼狼藉的白初雲，齊天正咬咬牙，收起古側，用長劍支撐著，向遠處而去。

白初雲正要跟上去時，遠處轟鳴再起！猛地抬頭，只見一黑影如炮彈般彈出，砸落附近，濺起煙塵！

「這是……小七！」

齊天正身形顫抖一下，注視著遠處塵埃之中的軀體面容獃滯。

而在遠處，狂風捲動，另一個骷髏巨人趕到近前，加入戰圈。本還可以勉強維持的戰鬥在新生戰力的加入后，徹底崩潰。

戰陣被毀，眾人作鳥獸散，此時此刻，那邊算是全盤皆輸！

「天正，我……我們現在怎麼辦？」

白初雲深深淺淺喘息著問道。看著向這邊逃來的人，面帶恐懼。

緊了緊拳頭，齊天正咬著牙，一言不發。

怎麼辦？

他還能怎麼辦，幻天殿一過，便代表徹底沒了退路，如今，前有絕殺危機，后無半步可退，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懷中的《樓蘭笈》。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咬著牙，快走兩步，齊天正來到安小七身邊，蹲身，緩緩將其抱起。

亦步亦趨跟著齊天正，白初雲低頭看去，其情其狀，慘目忍睹，即使白初雲對這些麻木了，但是在看清安小七現狀時，依舊忍不住吐出來。

再去看那安小七的模樣，後腦塌陷，腦漿迸裂；胸口凹進一塊，看模樣，肋骨估計都斷了吧；手腿更是已經折斷，呈怪異狀外翻，有甚者骨頭都露出半截，鮮血順著傷口汩汩而出；最讓人難受的，還是屍體下意識的痙攣，和最後絕望、不舍，以及不甘的眼神。

吐過之後，白初雲再不敢看齊天正懷中的屍體，只仰頭凝視遠處四散奔逃的人們：「天正……！」

齊天正身體顫抖著，卻一言不語。

「咱們……怎麼辦？我不想死！」

慘白著雙唇，白初雲瑟縮地看著齊天正孤孤單單的背影：「你……你帶我來的……」

話未說完，可話中的意思齊天正怎可能聽不出來。

嘴角抽搐著，齊天正沙啞著嗓音道：「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我……也沒辦法了。」

聞言白初雲只是緊閉雙唇，再不發一言。

「如果可以，我能幫你。」

悠悠蕩蕩的聲音在白初雲心畔響起，聲音悅耳輕柔，似春風拂過楊柳，春雨滋潤綠草，春光普照大地。

然而，白初雲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瞬間清醒，連帶著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因無他，這個聲音便是如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夢境中意圖奪舍白初雲的神秘青年——殺神白起！

「不可能——！」

丟掉一直背在背上的宋祖，雙手慌亂的扯出胸口的玉佩。玉佩溫潤光滑，與之先前不同的是，玉佩內部斑斑裂痕直刺白初雲驚駭的雙瞳！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玉佩還好好的……玉佩還好好的！你不可能出來的——！」

驚恐的怒吼，白初雲驚慌失措地後退。

「你怎麼了？」

察覺異常的齊天正茫然地看著突然發瘋的白初雲，趕忙起身攙扶住他。

白初雲卻不予理會，手臂一揮甩開齊天正仰天怒吼：「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過我？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為什麼要一直糾纏著我？為什麼——！」

「我這是在幫你。」

白起的聲音不溫不火，絲毫不在線白初雲的癲狂。

「幫我……哈哈哈哈！

「現在的這一切，難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我為什麼會身陷絕境，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你究竟怎麼回事？」

看著癲狂地白初雲，齊天正說著，剛想控制住白初雲。楚婉兒悄然出現在身邊，伸手摁住齊天正剛欲動作的手：「他交給我，你先去想辦法解決現在的局面吧。」

「你行嗎？」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神色變動，齊天正咬咬牙，倒提長劍徑直奔遠處戰場而去。

見齊天正遠去，楚婉兒吁口氣，指尖一動，光芒閃爍，黃符悄無聲息定在白初雲胸口。兩者相接，黃符化作點點金光滲入白初雲體內。

漸漸地，白初雲不再躁動，變得昏昏沉沉，迷迷怔怔的。

看一眼遠處安小七的屍骸，又看看被白初雲丟在地上宋祖。從手邊艾草包里拿出一些艾草，碾碎，灑落宋祖身軀；指尖金光一閃，艾草粉末化作淡淡煙氣，靈力湧出，控制著飄散的煙氣又回到宋祖體內，準確說是回到他的衣服，和衣服融合為一。

做完這一切，楚婉兒這才回頭看著白初云：「突然發什麼瘋？」

或許經過剛剛的緩衝，冷靜了不少，白初雲也不再狂躁。

「白……白起。」

說著，他茫然的目光微微睜大：「沒有被封印！凌嬋大師給我的玉佩失效了……」

「如果真的失效了，你還會安穩的站在這兒？」

楚婉兒不以為意，視線轉回遠方。那裡，齊天正拖著疲倦的身軀又一次加入戰鬥，劍氣四射，劍聲如龍，氣勢一如既往的澎湃。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也不過強弩之末，憑藉著一口氣勉強支撐的假狀；或許，下一瞬，就會戰敗吧。

「婉兒姐，你是說……」

白初雲期待著瞧著楚婉兒，希望她能再一次確認她的話。

「守住本心。」

楚婉兒，輕輕一笑：「白起被稱為奇才，定有許多鮮為人知方法。不過凌嬋佛也是頂尖大能，白起想憑藉一縷殘魂的力量對抗凌嬋佛，肯定沒可能。所以，不用理會白起說什麼，凌嬋佛給的靈玉失效前，根本不用慌張。」

「轟隆隆——！」

一聲巨響，二人忍不住抬頭看去。遠方，依舊是齊天正一人牽制一尊骷髏巨人；魏老也重新組織人手開始反攻，所能做的，不過是拖延時間，延長戰敗而已，因為他們，包括齊天正都已經沒了解決方法，更沒了退路。

「婉兒姐，你還不打算出手嗎？」

眺望遠處戰鬥，回望身後正在彙集的骷髏巨人，白初雲問。

「我也無計可施。」

楚婉兒嘆氣：「齊天正手中的《樓蘭笈》只是上卷，標記了樓蘭墓的地點和前半段路程的危險和破解方法。」

「那下卷呢？」

白初雲問。

「在我這。」

不等白初雲發問，楚婉兒繼續道：「不過我手中的《樓蘭笈》只記載了墓里的最後一關。

「這兒，我擁有的《樓蘭笈》里並沒有標註。

「剛剛你也看見了，他知道有這一關，提前準備艾草就是證據。不過他準備不足，導致現在的局面。」

「也就是說只需要看了齊天正手裡的《樓蘭笈》內容，你就能知道破解之法？」

「你沒搞清重點。」

楚婉兒露出狡黠地笑容：「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這……我們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幫我們破解之後的關隘呀。」

「全部加在一起都打不過我一個人。你覺得我需要嗎？」

楚婉兒語重心長的反問：「你和他們不熟？為什麼要幫他們？」

白初雲踟躕：「我……他們畢竟是人呀，不是什麼小貓小狗。而且，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為什麼不救。」

「你涉世不深，心地善良我沒話說。」楚婉兒沉下臉：「但是你要記住我接下來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對錯之分，更沒有善惡之別，我們若要遵循的，便是順天而行。」

伸手指著遠處，楚婉兒繼續道：「他們今天能活，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是命運使然。

「最後，我再提醒一下，我修的是『道』，不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