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截殺
悅雅嘟囔著嘴，憤憤然：「早知道就先出來買東西了，晚上再收拾房間，現在可好。」
「放心，雷陣雨；過一會就好了。」
話音未落，頭頂一道紫色閃電撕裂天際，將大地映如白晝！緊隨其後，振聾發聵的雷鳴貫徹耳膜！
太華山巔，容錦寺方丈院內，廊下，凌嬋佛看著橫貫夜空的閃電，面容冷峻。
大雨滂沱，凌嬋佛卻紋絲不動。風卷著水霧迎面而來，老舊的僧袍隨風舞動，顎下的鬍鬚凌亂飛揚。
遠處，大弟子慧天緩步而至。
「師傅。」
天邊閃電又現，雷鳴若隱若現。
「你和慧剛去一趟黃山，查清楚，誰取走了鎮魂鈴。」
「是。」
慧天躬身一揖。
「動作要快，明天一早便動身吧。」
「是。」
狂風驟雨，遠處風雨飄搖中，大槐樹枝椏搖曳，無數綠葉落下，纏綿著雨水，飛向無處的黑暗。
慧天退下了，又剩下凌嬋佛獨自一人欣賞著無邊的雨夜。電閃雷鳴，映亮了他乾枯的老臉。
「既然來了，這麼大的雨，也不下來坐坐嗎？」
聲音不大，似喃喃自語。
片刻，雨夜中緩緩行出兩名僧人。就那樣漫步暴雨之中，身上衣物卻沒沾半點雨水，彷彿周邊有一層隔膜般。
「師侄法珈。」
「師侄法印。」
二人異口同聲道：「見過凌嬋師叔。」
許久，凌嬋佛也不說話，那天道殿的兩位尊者也就那樣躬身在雨中，半點動作也沒。
「為什麼不告訴白初雲？」
又等了許久，凌嬋佛卻只是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話。
「師叔以為……有用嗎？」
不等法迦尊者開口，法印尊者反問。
「有用無用，豈是你我可做的決定？」
法印尊者沉默了。
許久，法印尊者輕聲道：「既然無事，師侄便就此告辭。」
伴隨著法珈、法印二人的離去，天邊驚雷再現，凌嬋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目視遠方。
「這盤棋……不好下呀！」
…………
此時此刻的戈壁中，荒涼一片，天空中萬里無雲，繁星點點。
楚婉兒獨自一人開著車行在筆直的馬路，突然迎面駛來一輛車子。楚婉兒眯了眯眼，被對方刺目的遠光燈照得有些煙花，便撥動遠近光燈提示對方緩步遠光燈。可依舊於事無補。
這一路這樣的人不再少數，楚婉兒雖然惱怒，卻也沒法子，只能降低車速等待對方過去。
萬萬沒想到，兩輛車即將插肩而過之際，對方車輛突然向這邊猛打方向盤，直直地撞過來！
一時大意沒有反應過來的楚婉兒被撞個正著。斜著向路邊划入！
車窗破碎！安全氣囊彈出！一時間將楚婉兒擊得頭暈眼花。
直到車輛抵牢一面土坡，這才停下。遠光燈晃動下，影影綽綽，楚婉兒看見對方駕駛座上下來一個人，手上還拿著什麼東西。
不等楚婉兒聚焦視線看清來人，火光乍現，耳畔槍聲響起！
散彈的碎彈摩擦著汽車表皮，發出刺耳的嘶鳴。
爆裂的玻璃碎片劃過臉頰，痛楚傳來，點點鮮血流出。
來人狂笑中，又一聲槍響傳來！
逐漸恢復過來的楚婉兒透過破碎的玻璃，隱隱約約，一個光頭映入眼帘。
趁對方裝彈的空檔，楚婉兒順手摸起一塊玻璃碎片，對準來人隨手甩出！
對面車燈照耀下，玻璃折射出光芒，擦著來人脖頸而過。
「嘿呦喂，這都沒事。」
一聽這聲音，掙扎著爬起身的楚婉兒頓時呆住！
「是你——！」
「哈哈哈哈，看來認出大爺我來了。」
原來對面突然襲擊楚婉兒的，正是進去樓蘭墓后一直跟在黑衣人屁股後面的光頭佬。
「陰魂不散的東西！」
咬著牙，楚婉兒抹去臉上的血，伸腿踹開車門，手中握著一柄長約半丈的苗刀，類似於日本刀的樣式。
「當初饒你一命，還不知好歹。看來，你今天是活夠了。」
咬著牙，楚婉兒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已經動了殺意！
「哎呀，大爺我也不想惹你這瘋女人。可是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也沒辦法。」
光頭佬晃著散彈，弔兒郎當地道：「要不然這樣，你現在掉頭回去，別去找你那小姘頭，我就當做啥也沒發生，不然……嘿嘿！」
「你的修為！」
眼見對方周邊靈力涌動，楚婉兒一驚：「看來你修了邪功呀。」
「嘿嘿嘿嘿。」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在為誰賣命？」
攥著長刀，楚婉兒問：「又為什麼要截殺我？」
「小娘子，爺也不騙你。」
光頭佬瞅了瞅鼻子：「我也不曉得那傢伙是誰。至於為什麼截殺你嘛……也很簡單，那傢伙說了，你如果把你家小姘頭帶回去，就會打亂他的計劃，所以不能讓你在和他接觸，懂了吧。」
「為了初雲。」
楚婉兒喃喃自語。
「現在都知道了，為了大家好，你就回頭吧，省得爺動手了。」
「就憑你？」
楚婉兒不屑地嗤笑，手中長刀緩緩出鞘。
見狀，光頭佬收起臉上的笑容：「看來這場戰鬥是免不了了。既然如此，正好看看，現在的我，實力究竟幾何吧。」
…………
仰首眺望閃電撕裂天際，身邊汽車呼嘯而過，濺起的雨水打濕了路人的衣衫，引發一陣謾罵。
「你不是說快停了嗎？」
看著滂沱大雨，悅雅掐著腰問。
「手機顯示快晴了。」
拎著大包小包，白初雲苦著臉：「鬼曉得怎麼還沒有停。還有，這麼多東西不能就我一個人拿吧。」
悅雅聳聳肩：「放旁邊放一會不就行了。」
雖是廊下，但身邊人來人往，水漬濺得遍地都是，看著一地的腳印，白初雲抽了抽氣，也只能把東西拎在手裡。
風徐徐而至，白天的燥熱一掃而空，甚至有些涼意襲人。
「喂，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恐怕都不能給你房租了。」
看著人來人往，悅雅道：「暫時就先欠著。」
「沒必要。」
白初雲擺擺手：「小爺不缺那倆錢。再說了，是凌嬋大師將你託付於我，怎麼還能收錢呢。」
說句實話，白初雲現在確實不在乎這些錢了。首先樓蘭墓拿出來這麼多寶貝，隨便變賣一下怎麼也要有個上千萬吧。再者，他還能活多久都不曉得，錢多錢少有個鎚子用。
「還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還信佛。」
目光古怪地看著白初雲，悅雅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白初雲翻翻白眼，也不搭腔。
很快，一輛計程車停在二人面前，悅雅幫著白初雲把東西放在後備箱，二人一起上了車，僅片刻功夫，兩人身上的衣服全然被打濕。
「這鬼天氣，敢不敢下的更大些。」
悅雅剛抱怨一聲，天地驟然亮起！七扭八歪的閃電如同蜘蛛網般密布天空，將天地間的一切黑暗驅散！狂風驟起，雨幕斜飄！吹的路邊行人有甚者雨傘脫手而出，有甚者站立不穩。
白初雲與悅雅二人對視，都被突如其來的異象驚呆了。
不等二人回過神，震天動地的雷鳴接踵而至！
「轟隆隆——！」
霎那間！天地震動，即使坐在車裡，二人都覺得大地都在這天雷下顫動！驚天巨響中，悅雅被嚇得尖叫起來，不只是悅雅，連計程車司機，路邊膽子稍微小些的人們都被嚇得靠著牆捂著耳朵蹲在角落裡尖叫不止。
一把將駭面色慘白的悅雅攬入懷中，替她捂住耳朵，扭頭看著窗外還未止歇的閃電，目光複雜。
這就是天的威力！在強的人，誰又能抵禦這種威力——天地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