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自從婚事定下之後,坦斯姆就頻繁進宮,同時傳來拉姆塞斯因決鬥而被關押的消息,夕鈴聽到后一驚,「為什麼?」
坦斯姆指指自己的臉,「你看!」
的確坦斯姆臉上有一些青紫,夕鈴據以實說,「只是有一些青而已,也不至於要把拉姆塞斯大人關起來?」
「怎麼,你關心他?」坦斯姆抓住了夕鈴的手,「你關心的應該是我這個未婚夫。」
「那個,請放開我的手…」,夕鈴試圖擺脫,但始終無法抽回自己的手。
「讓舅母大人將他關起來已經算便宜他了」,坦斯姆臉上隱隱出現了咬牙切齒的神情。忽然臉上表情又是一陣扭曲,他終於放開了夕鈴的手改揉自己的臉,「哎喲…真痛。」
同樣被強迫地成為未婚妻,夕鈴可以接受拉姆塞斯,卻絕對不能接受坦斯姆。這個時候夕鈴才發現,即使再怎麼討厭,她對拉姆塞斯絕對不是厭惡。也許他們現在還算不上朋友,或許還能稱之為敵人,但是他們曾經互幫互助過……不止一次。
『希望能在妲朵雅王太後面前說上話,讓她放了拉姆塞斯』,夕鈴想著,回到了妲朵雅王太后的寢宮。
「你回來了?我的侄子沒給你添亂?」妲朵雅王太后似乎已經等了她良久。
「…沒有…」,夕鈴趕緊行禮,「對不起,之前沒有通報就離開了。」
「沒事,我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就責備你呢?」妲朵雅王太后的語氣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如同嘲諷一樣,「西台的…夕鈴•伊修塔?和平女神?」
臉上的笑容剎那的僵住,夕鈴立刻辯解道,「您誤會了,我並不是…」
「拿下」,妲朵雅王太后不再聽她的任何解釋,只是袖手旁觀地看著夕鈴被士兵扣押住。
「這段時間過得真是愉快啊」,妲朵雅王太後走向夕鈴,彎下腰對她說。妲朵雅王太后的表情中一點都沒有被夕鈴蒙蔽的憤怒。
夕鈴一瞬間明白過來,王太后其實早就猜到她的身份,一直都在等她露出馬腳。既然拉姆塞斯帶她來埃及,那麼就不會對她不聞不問。所以夕鈴知道自己將與坦斯姆,在極其不情願的情況下會通知拉姆塞斯……如此王太后就能順藤摸瓜地以各種名義將拉姆塞斯囚禁起來。
「真的很厲害…我自愧不如」,夕鈴苦笑不得,自己居然還妄想在這位王太后的眼皮底下找證據——真的就像拉姆塞斯說的那樣,她遠遠不是王太后的對手。
看到夕鈴一副瞭然的表情,妲朵雅王太后的唇角微揚,「你也很厲害,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猜到,殺了你還真有點可惜」,接著她語調一轉,「不過總能找到代替的人?對嗎?」
妲朵雅王太后根本不需要夕鈴回答,她揚了揚手,士兵們拖著夕鈴離開大殿。
穿越過大半王宮,士兵們押著夕鈴來到地下監獄。士兵們拉開牢門,粗魯地將夕鈴推進去后,鐵門在她的面前哐當一聲被關上,就像阻隔了所有的希望一樣。
被察覺乃在夕鈴的額意料之內,畢竟在埃及、西台乃至整個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她這樣象牙白色的肌膚也在少數。只是沒有想到,從一開始就註定她的敗北。
夕鈴被士兵們推倒居然不覺得痛,她也萬分驚奇地爬起來。
「那是因為有我在」,忽然一個人從後面抱住了夕鈴,引得她驚慌失措。
夕鈴回過頭驚嘆道,「是你?!拉姆塞斯?」
「是啊~我還在想你怎麼不來~果然你就來了」,拉姆塞斯得意得笑著,順道親了親夕鈴。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前功盡棄的夕鈴口氣也不佳了起來,「……你是小孩子嗎?坐牢還要人陪?」
「你把我當成小孩子也可以啊~」,拉姆塞斯依舊抱著她不肯鬆手。
「你…」,夕鈴嘆了一口氣,「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慢慢想,不急的」,宛如想要安慰夕鈴一樣,拉姆塞斯摸了摸她的頭,「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想出辦法。」
夕鈴知道拉姆塞斯是正確的,無論身陷怎麼樣的危機,都必須時刻保持冷靜,直到最後一刻,都決不能捨棄希望。
「這麼說…」,冷靜下來的夕鈴反問他,「難道你就不準備做些努力嗎?!」
「呵呵~」,拉姆塞斯只是笑著,企圖用笑聲帶過她的問題。
「別笑啊!你也出一份力啊」,夕鈴有一些無語,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緊張感,居然在牢里都能過得這麼開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拉姆塞斯顯得非常悠閑,無論夕鈴問他什麼,回答又是一個字『等』。
拉姆塞斯到底安排了什麼?直到晚上有人來探望,夕鈴才知道,拉姆塞斯所謂的等,到底等的是誰。
前來看望拉姆塞斯與夕鈴的兩人是內菲爾多與一位裹著長袍的女性。當女子掀開面紗之際,夕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烏魯絲拉?!」
「是我,夕鈴小姐!!」烏魯絲拉的手伸過鐵欄握住了夕鈴的手,「我終於找到您了。」
「對不起…」,夕鈴緊緊反握烏魯絲拉的手,這份久違的溫暖,讓烏魯絲拉差一點跌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在惦記夕鈴小姐…您不見的消息,邦尼先生一直都不敢告訴…,最後實在是瞞不住了…」,烏魯絲拉說的很輕,到最後幾乎落淚。
「對不起…」,夕鈴再一次的道歉,她也如同烏魯絲拉一樣,對大家的思念幾乎滿溢,只要一想到凱魯,她便瘋狂地想要回到西台,回到他的身邊。
「停、停、停!」內菲爾多看到夕鈴與烏魯絲拉兩個人快抱頭痛哭,她趕忙阻住,「那是烏…絲拉,你沒忘記我們要做什麼?」
「你們要做什麼?」夕鈴看看烏魯絲拉,再看看內菲爾多,心中浮現了不妙的預感。
「要做什麼~~」,內菲爾多眨眨眼,「你看了就知道了~」
烏魯絲拉掏出不知從哪裡來的鑰匙打開牢門,見狀拉姆塞斯吹了幾口哨表示佩服。
內菲爾多挺了挺胸,「這件事情我也有幫忙哦~怎麼說多虧了烏…絲拉和我的美貌…」
『不會是色|誘』,夕鈴忽然擔憂的開口,「烏魯絲拉,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卡修。」
烏魯絲拉難得一見的紅了臉,「告訴也不要緊。」
『看來已經有出乎意料的進展啊~卡修真行,居然連烏魯絲拉也能拿下』,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夕鈴真想好好和烏魯絲拉聊聊。
打開鐵門后,內菲爾多一下子將夕鈴拽了出來,烏魯絲拉已經脫下了身上的長袍套在了夕鈴身上,自己走進牢里。
內菲爾多迅速地將牢門關上,整個動作奇快無比,僅僅鐵門打開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聲音,一時間,夕鈴已經在了牢外,烏魯絲拉和拉姆塞斯依舊待在牢里。
「烏魯絲拉!」夕鈴已經知道她準備代替自己忍受著牢獄之災,「你…」
「夕鈴小姐,夕梨小姐和邦尼先生都在等著你,國王殿下也在等著你,請你快一點回去」,烏魯絲拉靠在門上,「您看,我們的頭髮都已經差不多長了呢…只是看背面不會被察覺的。」
「妲朵雅王太后不會輕易放過我」,夕鈴搖頭,「到時候發現我不見了,你會被…會被…」
夕鈴說不出口,她絕對不能讓烏魯絲拉替自己受罪。
「我啊…一直都很自責,如果那一天我能陪在您的身邊,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烏魯絲拉抬起頭,堅定的說道,「所以現在我絕對不會退讓,請讓我呆在這裡。」
「可是!」夕鈴還想說什麼,卻被內菲爾多阻止。
「別磨磨蹭蹭了!再不走被發現就糟了」,內菲爾多拉過夕鈴,臨走時回頭望了拉姆塞斯一眼,似乎有話想說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我沒事」,拉姆塞斯宛如讓內菲爾多安心一樣,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快走。」
雖然也很擔心拉姆塞斯,但是內菲爾多還是按照計劃那樣帶著夕鈴離開。
夕鈴頻頻回頭,「烏魯絲拉!槓桿原理…槓桿…」
夕鈴的聲音漸漸輕不可聞,最終整個牢里只剩下拉姆斯是與烏魯絲拉。
拉姆塞斯對她也有一些印象,「沒有看出來,你也很勇敢呢。」
收下了他的讚美,烏魯絲拉依舊沒什麼感激之情,「別妄想我會感謝你的幫助,說起來,要不是你,夕鈴小姐才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聳聳肩,拉姆塞斯一點歉意都沒有。原來內菲爾多會和烏魯絲拉一起出現在王宮都是拉姆塞斯安排的,在他找坦斯姆•德斯蒙德決鬥之前,已經想過可能後果,最終還是尋求西台的幫忙。
烏魯絲拉抬頭打量整座地下牢籠,「沒有想到,埃及的妲朵雅王太后居然在王宮內有一座私人的監獄。」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就算明天你我死在這裡,也對高高在上的王太后也沒什麼影響」,拉姆塞斯一副無關自己生死的摸樣,倒是令烏魯絲拉動容了一些。
「我以為,你會和夕鈴小姐一起逃出去」,烏魯絲拉原先的確是這樣想的。
「如果我也離開,妲朵雅王太后很快就會察覺,到時候連夕鈴也逃不成」,拉姆塞斯說道,「還不如我留下來為夕鈴多爭取一點時間。」
烏魯絲拉終於對拉姆塞斯略有改觀,「這樣看起來,你人還不錯嘛?」
聽到她這句話,拉姆塞斯立刻換上笑臉,「怎麼樣?我不錯?代替夕鈴愛上我!」
「真是的,不能對你掉以輕心!」烏魯絲拉對他怒目而視,坐到了另一邊,順道用手畫出了一條界線,「不準靠過來。」
「真是的,我可是好男人啊!」拉姆塞斯雖然這樣說道,倒真的沒再靠近烏魯絲拉。
『果然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態加自戀,夕鈴小姐說的沒錯』,烏魯絲拉哼了一聲,「本小姐名花有主了!」
「真可惜呢…」,拉姆塞斯摸了摸貼身收藏的銀色小盒,他再一次在心裡輕聲的叨念了夕鈴的名字。他知道,這一別,也許就是最後一次,妲朵雅王太后絕對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