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

()【There'snosentimentwithoutbeinginjuredwhenlivinginthisworld.「生於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何兮傻愣愣地站在會所外面,就跟一個等著逮老公的深閨怨婦一樣,被來來往往的人指指點點。沒想到,她站了三個多小時,站得雙腿麻木也沒再見到施若雅的身影。摸出手機來看看,氣死了,竟然沒電了。怎麼辦呢?等下去,也不知道施若雅還會不會回來,不等,錯過了更會懊悔萬分。

她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會所里一個「公主」走出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站的位置惹人家眼了,下意識地又往旁邊讓了幾步。「公主」對她招手說:「請問,你是何兮小姐嗎?」

「嗯?嗯。」何兮很茫然。

「公主」遞給她一張紙條,「我們的會員施若雅小姐讓我轉告你,她們換地方玩了,地點在紙上,你可以去那兒找。」

何兮大喜,連聲道:「謝謝,謝謝,太好了!」

雖然心裡有點兒埋怨施若雅擺譜,但是想到沒讓她白等一夜,也沒枉費認識一場。何兮打開紙條來看,是個熟悉的地方——「皇都」。

提到皇都,她自然會想起江一波和方鳴,當然還有那個讓她恨得牙根痒痒的樂澤。至於郁浩瑞……額,她貌似忘了,郁浩瑞中午給她發信息說晚上要一起吃飯的。

何兮頭大,她拍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現在最要緊地是其其的戶口,其他事都靠邊站。」豁出去了,反正她已經干過不接他電話的事,也不在乎再放他一次鴿子。

計程車開到皇都門口停了下來,何兮下車的時候剛好看見方鳴帶著一大幫子的人從裡面出來,她本來還怵了一下,生怕方鳴瞎鬧騰,擾了她的事。沒想到方鳴不過瞟了她一眼,就繼續跟身邊的人邊說話,邊走出去了。

何兮覺得有點兒奇怪,畢竟就在前幾天,他還大張旗鼓地發狠說要把她搞到手,這會兒不搭理她是小,她甚至感覺他有點兒避著她都唯恐不及的意思,難道就這幾天,他的興兒就過了?

沒時間細想這些,何兮搖搖頭,重有把心思放在過會兒怎麼求施若雅上。這回她也學精了,沒有貿貿然照著門牌號闖進去,而是給了點兒小費,托侍應生幫忙進去叫人。

沒多會兒侍應生就出來了,讓何兮自己進去,說都是熟人。

侍應生的話說得很含糊,然而彼時,何兮並沒有花時間多想,待她走進那個包間,她才發現……世界真是小得可憐。

包間里的燈光大亮著,與外面迷濛暈黃的氛圍截然不同,很顯然,此刻包間里進行的不是「玩樂」,還是敘舊談心。何兮似乎進來的很不是時候,她打斷了某人的聊興,所以,眾人把視線都投向她。說是眾人,也就是四五個人,除了郁浩瑞和施若雅,還有一個人何兮也很熟悉,正是那個跟方鳴一樣打著旗號說要把她「搞」到手的江一波。

當何兮看清包間內的男男女女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笑得出來,或許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很冷的笑話:女孩子不喜歡男孩子,所以他跟她告白的時候,她便狠狠罵了一句:「滾!」不料,她才回頭沒走多會兒,男孩子又湊到了她的眼前,女孩子厭煩至極,怒罵:「我讓你滾,你為什麼不滾?!」男孩子很無奈地道:「我滾了啊!」女孩子說:「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裡?」男孩子說:「因為世界是圓的,所以,我滾來滾去,最後還會回到你的身邊。」

郁浩瑞是不是就是那個滾來滾去都會滾回到別人身邊的人呢?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若雅,你出來一下好嗎?」何兮笑得很坦然,她甚至還很禮貌地跟包間里的其餘人點頭問了好。當她的視線落在郁浩瑞身上的時候,她頓了一下,然後笑得更燦爛,眼眸中好像蕩漾著一汪清澈見底的潭水似的,毫無雜質。

施若雅在心裡把何兮罵了個頭臭,剛剛她明明跟侍應生說好了,讓何兮在外面等的,何兮怎麼就衝進來了呢?!她急急站起來,抱怨地看了何兮一眼,才跟其他人道歉說:「對不起,你們先聊著,我跟我同學說兩句就回來。」她伸手來拉何兮,衣袖一滑,手腕上露出一隻璀璨的赤金手鐲來,手鐲上的鑽石經燈光一照,分外璀璨耀眼。金黃鐲子,白皙皓腕,艷麗奪目。

這邊,施若雅急不可耐地要把何兮打發走,那邊,何兮也迫不及待要離了這是非地,兩人自然不約而同往外走。

沒料到,江一波突然開口:「何兮,樂樂你還沒見過吧,過來我給你介紹。」

何兮僵住了,不過笑意未減,甚至還緩了一口氣,就知道不會讓她走得太容易。她轉過身來,完美地微笑著看向江一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有什麼可怕的?

江一波從來沒有見過何兮這樣的眼神,挑釁的,嗤笑的,嗜血的……那眼中好像住著一個蠢蠢欲動的妖孽,它勾著你,戲弄著你,嘲笑著你,卻不在意你。

擁有這樣眼神的女人,果然不枉他費了一場心思,得罪了郁浩瑞。

他挑高了眉,唇角那絲壞笑更添痞氣,朝何兮招招手,「過來,坐我身邊。」

「不好意思呢,我今天確實有事。」

不用轉頭,何兮也知道施若雅正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她,事到如今,施若雅還願意幫她忙,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但是,即便事情辦不成,她也沒有必要陪這些人混時間,給他們添笑柄。

施若雅扯何兮的手臂問道:「你和一波認識?」她手一動,鐲子又一晃。

何兮胡亂點頭,「嗯。」她沒有做過多解釋,多說多錯,何必呢。

「江一波,我真不願搭理你,已經有一個那麼好的了,還勾三搭四。我不管,我明天就幫你告狀去!」

銀鈴似的聲音,在耳膜上震動,這聲音帶著一種魔力,使得你即便再不願意還是會看向那個說話的人。

是的,這世界上,總有這樣那樣自己不願意,卻又必須去做的事。何兮不願意承認,她認識這個說話的女孩子,因為她的照片就放在郁浩瑞的床頭柜上。她不願意再去看郁浩瑞的眼睛,因為她知道郁浩瑞一定不會看著她。她不願意相信中午給自己發去那種信息的郁浩瑞,帶給她新的憧憬的郁浩瑞,不過是為了報復她的不聽話。可是不願意又怎麼樣,事實就是事實。人家是郁浩瑞的正牌女友,所以,她可以隨意坐在他的身邊,不用諂媚逢迎地撲在他的懷裡。

她和郁浩瑞到底有多遠呢?

像地球到火星?

像冰塊到火焰?

像塵埃到巨石?

像曼珠沙華的花到葉……

可或許,她和他的距離其實很近,近得只隔一個字——「愛」和「不愛」。

何兮笑,很自然地笑,上前幾步,隔著郁浩瑞伸過手去跟江珊樂握手,「你好,我叫何兮。我和江一波真的不是那種關係,這回你看走眼了,不信你問郁少。」

「真的嗎,浩瑞?」

郁浩瑞沒有回答江珊樂的話,卻朝站在門口的施若雅勾勾手指。施若雅一頭霧水地走過去,她還陷在對何兮的痛恨中無法自拔,自然沒有發現郁浩瑞眼中一閃而逝的狠戾。

「你那鐲子很漂亮,能給我看看嗎?」

江珊樂似乎早就習慣了郁浩瑞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不以為然地坐下,掿掿嘴道:「你還真是不給我面子,我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

或許有人在捂嘴笑,笑郁浩瑞的無法無天,只有何兮背脊發涼,因為施若雅手上的那隻鐲子,正是郁浩瑞送給她,又被她拿來送禮的。

「郁少也對女孩的飾品感興趣?」施若雅不明就裡,把手伸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只聽骨頭斷裂的「嘎巴」聲一響,施若雅的慘叫便充滿了整個房間。

江一波沒動,包間里另兩個和施若雅一起的女孩子立即衝過來扶她。何兮也本能地想要湊過去看看情況,手臂已經被郁浩瑞拽在了手裡。

回頭,郁浩瑞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那雙總桃花帶笑的眼睛,此刻帶著一股子野獸般的兇殘。何兮的心臟撲騰撲騰地跳著。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郁浩瑞!

施若雅在一邊聲嘶力竭地哭泣。

郁浩瑞卻那樣風淡雲輕地看著何兮,「你現在才開始怕嗎?何兮?」

江一波還那樣子勾唇笑著,江珊樂吃了一驚,臉色卻還平靜如水,未露一絲醋意。

「為什麼不說話?」郁浩瑞又問,剛剛眼睛眨都不眨就折斷了施若雅手骨的那隻手,此刻溫柔地撫摸著何兮的臉頰。

何兮情不自禁顫抖著,「我……怕。」

「怕什麼?怕我也擰斷你的手腕?」

「我……」

「你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你不是仗著我喜歡你,才有膽子在我面前做戲的嗎?」郁浩瑞眯著眼睛,邪魅地笑著,「何兮,要我說你什麼好。你比那些女人都聰明,可為什麼就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呢?!」

何兮不敢動,是的,她是仗著郁浩瑞喜歡她,在乎她,才一步步嘗試,一點點忘形,覺得自己有可能取而代之。

她退讓。

她把手鐲送給施若雅。

她不接他電話。

她借哭鬧錶白。

甚至,明知道其其的事在他不過舉手之勞,還不願意去求他……

這種種的表現,都是因為仗著他喜歡她,在逼他認清自己,逼他選擇。

喜歡不是愛啊,她怎麼就那麼傻?

一個人自導自演,白痴似的做了一場獨幕劇,結果,她的喜怒哀樂,不過是他眼底的一個笑話。

怪不得,江珊樂給她的目光不是嫉妒,而是同情。

郁浩瑞鬆開了她的手,她還木偶似的僵在那兒,她聽到他大踏步走出去的聲音,也聽到江珊樂喊著他的名字小跑著跟了出去,還有哭泣著的施若雅被扶出去的聲音……她就是動不了,好像靈魂已經離體了一樣。

「唉,可憐。」江一波繞到她的眼前來,唇角的壞笑分毫未減,「不過,你要是知道因為你方鳴被整得多慘,或許就不覺得自己可憐了。我都忘了浩瑞有多少年沒發過這麼大火了,他愛上你了,你得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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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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