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九十二章
曦和在說著這個的時候,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神色亦是無奈。
還有一枚她在回凡間的時候就不知所蹤了,曦和便不說了,並無意義。
「我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空鈴還是我給毀掉的,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會用的上它真是報應。」寒露本想去拿一個糕點,可心裡堵的慌,手伸到一半就又拎回去了。
「也不是非得去墨族不可,只是……寒露未必會想用這個法子……」曦和猶豫了一會,還是如實道出,「現在離我們最近的,還有銅鈴放在身邊的,就只有十二樓主了。」
這麼一說,寒露猛的想了起來。她曾經向葉凝華要過空鈴,為的就是防止鳶兒出了什麼事。她在帶走靈元時忘了這一出,沒想到這空鈴就落入了螣的手中。
「天意啊,陰差陽錯的又給我整了這一出,如今我都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了。倚樓,我先走了。」
寒露站起身來打算去一趟翼族,誰讓這事拖不得呢?
「他不在翼族,他就在這。」曦和知曉她的心思,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我下凡歷劫,他也跟著來了。」
「十二樓主跟著你來了凡間!」寒露愣了愣。
「是,我的內力和術法也是他幫我恢復回來的。既然是你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觀,還是我去吧你去了只怕又要起干戈。」
寒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去了,又要答應他的無理條件,這是我要做的你別搶在我的前頭。況且,這本身就與你無關。」
「寒露,先解決了燃眉之急再討論其他,我們有求於人只能被動了。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誒,倚樓……」
曦和由不得她拒絕,一揮衣袖就不在屋內了。
沁國,大殿
大殿之內觥籌交錯歌舞昇平,全然不見先前陰鬱壓抑的氣氛。
可魔都國主卻自顧自的喝著酒,完全就沒有被這氛圍給影響到,眸子里的神色更多的是嘲諷和可笑。
這時,一個宮人偷偷的走了進來,湊到了魔都國主的身邊低語了一句。
「你去回了她,就說這宮宴尚未結束,寡人不能私自離席。」魔都國主沒打算出去,讓這宮人去回絕了曦和。
「是。」
聽到這宮人傳的話,曦和只是謝過了他並未為難,微微頷首轉身就走了。
可在她即將出宮門時,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到了無人的花徑。
「蘇倚樓,你當真是有毒。」
「你不是不出來嗎?」
曦和打掉了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理了下額前的碎發。
「我不出來你就不會等嗎?」
「既已明確的拒絕了,為何要等?十二樓主何時這麼拖泥帶水了?」曦和冷眼看著他,說出的話比這吹過的風更冷。
魔都國主笑起了自己,什麼時候他開始向人妥協了。明明在殿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理她,可在宮人出去后就反悔了,終究沒有堅持原則還是出來了。
「六界里也就只有你會讓我不斷的壞了自己的原則,這種感覺可當真不好。呵呵,你光明正大的進宮來找我也不怕被人說三道四的,又是有什麼大事有求於我了?」
「不是求,而是物歸原主。」曦和伸出手來,「空鈴,這是鳶兒之物。」
「不可能!你可以死心了。」魔都國主側過身,冷若冰霜。
「十二樓主是在出爾反爾嗎?你既說未把我當做鳶兒,那這空鈴留著是為何?」
「伶牙俐齒,休要讓我上當!」
曦和收回了手,走到了魔都國主的面前,正色道,「你既忘不了鳶兒,日後切忌在我面前提起未將我當成她的荒唐話。蘇倚樓不做替身,也不會是替身,你對鳶兒情深意切就該秉持,不然會讓我覺得是在虛情假意。」
魔都國主挑眉,不怒自威,「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在利用什麼?一枚空鈴罷了,自始至終我只當它是一個物件。」
「睹物思人,樓主不懂。罷了,是我強人所難了我不該討要此物的。」
雖說不管是哪重身份跟她都脫不開關係,但曦和並不想跟她們有什麼聯繫。可方才她卻借用了鳶兒來逼迫螣,曦和已經為自己感到不恥了。
「若是不給你,倒是印證了那句虛情假意,可我並不覺得真心要靠這個來展示。」魔都國主從袖中拿出,拎到了曦和的面前,「這是你下凡時不慎掉落的,被我撿著了,算是物歸原主了。」
曦和接了過來,「多謝。」
「謝就不必了,它本就是屬於你的。」魔都國主收回了手,在這吹了一會風,似是將他腦子裡混亂的思緒理開了不少,「後會有期了,我在這凡間也呆的膩了該回去了。等你回了天族之後,你我之間是敵是友就看造化了。」
「無論是敵是友都是在樓主的一念之間,我們之間不會是朋友,自然倚樓亦不想和你成為敵人。樓主回去翼族,將在凡間的這些都忘卻吧。」
魔都國主被氣的咬牙切齒,可他卻莫名的笑了起來,「說的如此輕巧,你告訴我該怎麼忘?在凡間的種種都是我親身經歷,包括與你的一切。你明明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竟然能這麼輕巧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讓我匪夷所思!」
「想忘自然就能忘卻,關鍵在於樓主想不想忘。」曦和行了禮,面無表情的說道,「多謝你願將這空鈴給我,告辭。」
「蘇倚樓!」
「國主喊錯了,現在在凡間,我的名字是曦和。」曦和轉過身丟下了這一句,就不再回頭看了。
大殿
魔都國主回到大殿上,很自然的忽視了沁國國主遞來的眼神,他的行蹤本就用不著跟他人報備。
儘管沁國國主心知這魔都國主不是個凡人,但該做的面子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聽聞魔都國主準備啟程回去,寡人甚是不舍,國主怎麼不在沁國多呆一段時日?」
「沁國的水患已經解決,剩下的就交由沁國內部自行休整生息。寡人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自然不能再多加打擾了。」魔都國主端起酒杯,朝著沁國國主敬了一下,「沁國國主不必留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既然國主歸心似箭,寡人也不好駁了國主的意思。不知國主何時啟程,寡人為你踐行。」
「不勞煩,明日就走了。」
事出突然,在場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皆為一愣。這魔都國主做事真夠無跡可尋,想著一出就是一出了。
魔都國主又道,「寡人隨性而為,沁國國主厚情款待銘記於心。」
「魔都國主不嫌沁國款待不周便好了。」
藍皓軒微微低下頭,問軒轅雲舒,「你知道這消息嗎?」
「不知。」軒轅雲舒放下了筷子。
「我總覺得事出蹊蹺,況且……沒人提過讓他回去的事。」
軒轅雲舒壓低了聲音,「魔都國主不是池中物,想來也不願意和我們這些人多糾纏。」
「他走了也好,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曦和會被帶走了。」
「藍皓軒,你是閑著沒事幹了嗎?」
「嗯哼,似是提了不該提起的話。」藍皓軒悶笑了一聲,規矩的坐回去了。
晚宴結束了,魔都國主和酆邑國君是往一個道上回去的,自然而然的就聊上了。
「國主這走的消息,當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但又在情理之中。」
魔都國主笑了笑,「酆邑國君是個明白人,寡人也願和明白人打交道。」
「呵,國主客套了。只是,寡人亦尚有一事不明。」酆邑國君擺了擺手,笑了一下,「國主那日說,來沁國不單單的只是解決燃眉之急,同樣的有著目的。可今日在大殿上,寡人見國主隻字未提,不知是何緣故?」
」相比國君早之前就知,寡人只是為了一個人才會千里迢迢來了沁國,這水災不過是順帶幫了一下。而今,寡人發覺到一切都是如泡沫浮影一戳即散,那還像旁人提起作何?」
「國主看的通透,已知事實的確不必再提。」
「寡人一直忘了向酆邑國君說謝,國君此番來雖很小一部分是替曦和撐著,但彌足珍貴。沁國國主對曦和再不滿,看在酆邑國君的面上不會再做刁難。」魔都國主靠在了車廂上,不知是在看些什麼。
「曦和的身世可憐,寡人曾於天齊國主交好,此番不過是略盡心意罷了。」
「寡人替曦和謝過國君了。」
「國主不必言謝,舉手之勞。」
花月弄影
曦和將空鈴給了寒露,並沒有問她要這空鈴有何用處,只說了一句「這是她下凡前遺失的,並非是鳶兒的」就無聲響了。
寒露不是個多事的性子,她不願說也不勉強了。
「菩薩說你在的這個地方來了一隻神獸,不知是哪種屬性。」
「遇到的是蠃魚,沁國在此之前陰雨連綿水患頻頻。這次我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要不是十二樓主將蠃魚帶走,此刻你來了還得助我去治那蠃魚。」
「十二樓主將蠃魚帶走,只怕沒那麼簡單,我有種感覺他是在盤算著另外的預謀。」寒露皺了皺眉。
曦和抓著茶杯發覺水涼了,又放下了,「他已經導過一齣戲碼了,不怕再演第二出。解決了這裡的麻煩總是好的,剩下的日後走著瞧了。」
「能解決一隻是一隻,我和長亭遇到了畢方卻遇到了些麻煩不能公然出手。等我處理了眼下這事,再從長計議吧。」
「如今我的靈力雖回來了,卻我一時半會回不去天族,一切就交給寒露了。」
寒露莞爾一笑,「你是想說任重道遠嗎?我一人之力終是有限的,你還得加緊回來助我才是。」
「若能回去我何曾不想?礙於這塵劫未了,花族遭了飛來橫禍,歸期只能一拖再拖了。」曦和說到這,無奈的嘆了一聲。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在這凡間呆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曦和與寒露絮叨了一會,寒露不能再多留便離開了,曦和依依不捨的抱著她與她分別。
再一次的相見,不知是要到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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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宴會就到了尾聲,沁國國主單獨的將軒轅雲舒留下了,兩人走至了寢殿內。
「曦和怎麼沒跟著你一起來赴宴?難不成恃寵而驕了?」沁國國主高位而坐,第一句話就是在責問。
軒轅雲舒慶幸曦和選擇了不參加宴會,不然這話讓她聽到了,真是侮辱。
「父皇,曦和這次立了大功救百姓與危難之中,即便您對她再有諸多的不滿也不該詆毀她的品性。」
「我看你是昏了頭,你當真寡人一概不知嗎?從頭到尾都是那魔都國主處理的,曦和就沒做什麼!要說論功行賞未免太草率了些!」
「父皇年事不高,怎的就開始裝聾作啞了呢。看來,不讓曦和來參加這宮宴是對的,省的父皇看到她心情鬱悶食不下咽。」
沁國國主站起身來,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你……你……你竟然為了那個禍水敢這樣頂撞寡人了!」
「父皇誤會雲舒了,雲舒並無此意。」軒轅雲舒波瀾不驚的跪在了地上,「父皇從小就教導兒臣要明事理辨黑白,雲舒只是實事求是罷了。」
「哼,那你還是為了寡人考慮不成。」
「雲舒自然是在為父皇考量。」
「你管好曦和就是在幫寡人最大的忙了!魔都國主和曦和關係密切傳遍了朝野,你當沒有人在背後對你議論紛紛嗎?」
軒轅雲舒抬起頭來,竟露出了一絲冷笑,「既然堵不住悠悠眾口那就不堵便是,父皇又何須說他人呢?雲舒並非不知,父皇曾想讓曦和與那魔都國主聯誼,半點都沒有顧忌她是三王妃的身份。此事已成過去沁國的危難局面亦是緩解,雲舒不想再多提起什麼。父皇就當,從未有過曦和這個兒媳便是。」
「來人,三公子以下犯上目無尊卑給我帶下去,罰禁足『輕絮無影』三個月面壁思過。任何人無寡人的旨意,都不準隨意出入「輕絮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