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人眼裡的倒影

她又趁著車停的功夫跑到了車前頭，阻止顧敬言開車離開。

女人手指向馬路邊說道：「救命，我老公他……暈了，他……不是肺炎，也不是從疫區回來的。」

顧敬言和祁玥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見一名只穿著家居服的男人躺在馬路邊上。

顧敬言眼睛一凜，他看得出來男人的狀態不對，應當是發燒導致的昏厥，女子顯然有所隱瞞。

而她越是刻意解釋，顧敬言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這對夫妻都沒有戴口罩。

「求求你……救救……我們要去醫院，可是打不到車……」

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斷斷續續勉強說完。

顧敬言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妙，急忙拿出手機撥打120。

「您好，這裡有兩例疑似病人，其中一人現已暈厥，地點在華西路與寧海路交口。」

拿手機按了幾個字，舉起來給她看。

女子愣了下，慌亂之中她居然忘記了最簡單的辦法。

反應過來后，她對顧敬言點頭說了聲「謝謝」，這才回到她老公身邊。

顧敬言和祁玥並沒有走，默默的陪著夫妻倆，直到120來，穿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將他們帶上車后，兩人才離開。

顧敬言看了眼車前機蓋，那層淡淡的浮灰上留下的手印，「這台車先不要開了。」

「嗯。」祁玥本身車多，也不在乎這些，只是有點后怕，幸虧顧敬言發現了端倪。

不然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假設只有她自己，或許也來不及多思……

祁玥望向臉色依舊嚴肅的顧敬言，感嘆道：「幸虧有你。」

顧敬言從後視鏡里看了眼遠去的120，眉目仍舊冷清，「人而不仁，如禮何？」

對於女人有意隱瞞男人病情的行為，他很不滿。

假如他們攔下的不是顧敬言而是別人的車，司機好心送他們去了醫院，很可能就是下一個疑似甚至確診患者。

那樣他們夫妻連累的或許就是另一個家庭。

祁玥將視線轉向車外的亮燈的千家萬戶，不禁感慨萬千。A市這樣的一線城市，因為疫情，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

不僅沒有了夜生活，就算呆在家也人人自危，生怕出去遇到過病毒攜帶者。

「別想了，至少他們遇到的是你。」祁玥抬手握住顧敬言方向盤上的手，給予安慰。

這樣正義的顧敬言，自帶璀璨光芒，是祁玥這片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發現與顧敬言相互了解得越深入，越是深愛；越是慶幸自己沒有放棄；越是……想要共度餘生。

是那種穿越人海，只為與他相擁的執著。

「顧敬言，謝謝你。」

祁玥沒頭沒尾的一句感謝，讓顧敬言錯愕。

他轉過頭看著祁玥星光熠熠的眸子中，只有自己清晰的身影，不知怎麼，似被人撥動了心弦。

這一刻他突然情緒泛濫，是那種即使用盡所有理智，也無法壓住的衝動。

顧敬言忽然停下車，側過身，一隻手扣住祁玥的後腦勺，整個人壓上去吻住了她。

沒有什麼比情人眼裡的倒影，更讓人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