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華年 29.歡喜歡喜,盡此一鍾醇美。

夢回華年 29.歡喜歡喜,盡此一鍾醇美。

上房裡,劉老夫人坐在上首處,大老爺劉邑跪在地上。

「兒不孝,叫母親為我擔憂了。」

「你從前最是小心謹慎,怎地此次會如此收場?」

劉老夫人不明白,平陽侯從20歲開始走仕途,其中利害他都步步謹慎,如今落得如此定是中間哪裡出了紕漏。

「回母親,兒在宮裡受罰時打點了幾個小內監。據說此事是國師得了下屬盛上來的一個福包,此福包料子乃是西涼進供的天蠶絲所織,而這天蠶絲當年皇上賞給了太子。」

「這是叫人抓了把柄啊,你還不說實話,你與太子究竟深交至何境了?」

「兒知錯了。不敢再欺瞞母親。太子前幾月賞了兒這天蠶絲,想著桐兒快出嫁了,拿給她做女紅的。竟不知叫有心人尋去了。」

「你可有問過桐兒是何人別有用心,偷了去?」

「桐兒說三丫頭、四丫頭都給了幾塊,再沒給過旁人。」

「那珠兒整日與我一起,就算得了也不見得被人瞧去,倒是四丫頭,從小就心思深沉,看來你對她的算計,她都不是心甘情願接受的。」

「兒剛剛也觀察了下四丫頭,表面如常,並未發現不妥。」

「若真是她所為,還能坐如銅鐘,那此人心機就不是你我能及的了。不管怎樣,此次你得了教訓,今後莫要再攀那旁門左道了。」

「是,母親,兒謹遵教誨。」

「好了,快起來吧,此事不要道與他人,你那夫人也免了吧。容我再暗中觀察觀察,若四丫頭起了毀侯府的心,不管是誰都是留不得了。」

「阿嚏」

「小姐可是剛剛晚膳吹了過堂風?」

「無妨,只是鼻子有些癢。倒是平兒你,怎地不在房中歇息?」

「小姐,新玉說晚間在大堂有宴席,奴婢恐你身邊少了人照應。我也歇息了近一個多月了。閑的發慌。」

看著平兒漸說漸小的話語,還有低下的頭,如夢真是心有不忍。

「平兒,你抬頭看我。明日起我就將這院子交你打理了,若是你如此軟糯低沉,是撐不起來的。你只是受了傷,並無殘缺,大可不必矮誰一頭。我今兒當著你面承諾,定不會再叫你受了委屈,你只管放手去做即可。」

平兒沒想到如夢能如此肺腑相勸,自是相當感激。本來奴婢保護主子就是她應該做的。可如夢前段時間的愧疚與心疼她都看在眼裡。

「小姐,您放心,平兒只是需要些時間,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我給你時間。今兒個不早了,早些歇息去吧。」

兩日後,今兒是如夢與宋微時相約的日子,天空竟飄起了小雪,昨晚如夢又來了月事,此時面色慘白。

「小姐,要不奴婢去告知王爺改日再約吧,您瞧您氣色不怎麼好。」

「無妨,我們早去早回就是了。一會路過正陽街再買些青梅蜜餞給姨娘。」

「那我去升個手爐,一會叫新玉給你帶著。」

如夢在穿了幾層衣物后,被新玉裹著送上了馬車,前往醉仙樓。

快要到年節,街上行人甚多。人群中偶爾還夾雜著奇特服飾的流民。如夢知曉,那是北胡部落的服飾。看來士金國已經攻佔了北胡。方氶江想必不日就會凱旋。

「愣在這作甚,與我進去。」

如夢聽見問詢聲才從思緒里回過神來,見此時已經站在了醉仙樓的門口,宋微時不知何時早已等候在這。

「你到了有多久?」

如夢看著他斗篷毛領映著的紅臉,猜想這人是在此處等她。

「剛到,見你失神,可是有何事?」

「無事,只是有些冷,我們進去吧。」

「呦,滿王爺,您可有日子沒來了,今兒可把您盼來了。您前日定的包房都收拾好了,快進里暖和著。這位小姐,您慢著。」

店掌柜見宋微時到,遠遠的就招呼著,看著他此次帶著女眷,想必是哪家的閨秀,因著如夢帶著帷帽,看不清哪家小姐,只能尊稱。

熱情的掌柜一路給送至包房,宋微時怕他碰著如夢,特意將她護在身前。如夢只覺一副銅牆般溫暖,竟感受不到一絲涼風。耳畔傳來大堂的曲聲,微微弱弱,還伴著他的心跳。

「好了,別在這候著了,還不快傳菜來。」

小杜子見掌柜毫無退下的意思,恐擾了王爺興緻,趕緊轟起人來。

「是、是,小人這就去安排。」

「行了,小杜子,你帶四小姐丫頭也下去吧。」

「好嘞」

小杜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扯著新玉要往外走。哪知新玉沒得主子示下,像釘子一樣穩紮在地,倒是給小杜子扯個踉蹌。新玉兩眼看向如夢,尋求幫助。

「莫嚇著我家丫頭了。新玉,你下去吧,想必你小杜子哥哥要帶你去吃些好吃的呢。」

如夢見眼前兩人模樣覺得好笑,掩嘴嗤笑道。

一旁的宋微時見如夢心情甚好,也覺輕鬆起來。竟給如夢掀開了帷帽。

「做什麼?」

如夢下意識的一躲,倒叫宋微時一驚。瞧著如夢的表情,覺得新鮮,也不做解釋,繼續解她的披肩帶子。

「王爺慎行。」

「呵,你也有怕的時候呢。」

「王爺這忽然做登徒子行徑,哪家姑娘會不懼怕。」

看著宋微時停下的手,如夢趕緊躲開了。

「給你外袍脫了,房裡生了暖爐。」

玩夠了的宋微時回身端起桌上斟好的茶,抿了一口。

「脫外袍自有丫鬟呢,再不濟我自己又不是沒手腳。」

「我記得當日你要謝我救了你丫頭時說過,不要叫我王爺」

「嗯,好,子遲,勞你記得下次莫要唐突了,我不是那勾欄女子。」

如夢狠咬他的名諱,發泄著氣憤。

「也無旁人,隨意而已。」

「我竟不知你我已熟識至此呢。」

「夢兒你願意的話,還可以更熟些。」

如夢看著對面人輕浮的挑逗,知道她的話語是占不了上風的,莫不如就閉嘴吧。

兩人尷尬的坐了一刻,店小二就陸續開始上菜了,八種菜式,具是如夢喜愛的,其中還有一道松子海味玉米粒。看著按照自己喜好布下得菜,如夢又一次對這個傲嬌王爺審視一番。他是在向自己示好嗎?

「看我做甚,吃啊,一會兒菜涼了。」

二人都是世家子女,自是規矩甚多,席間再無多言,宋微時不停的給如夢布菜,倒是頗為熟練。一餐下來,如夢忘掉了開頭的尷尬,漸漸放鬆開來。

正餐完畢,店裡撤掉餐盤碗筷,又上了幾道甜點茶水。宋微時見如夢只淺嘗了一口,就再沒用過了。

「不喜歡嗎?」

「嗯?啊,不是,只是我不喜甜食,這些平時也是不怎麼用的。」

「見你總去點芳齋,以為你喜這些呢。要聽曲嗎,我讓掌柜開個露台?」

宋微時正等如夢回復,此時傳來敲門聲。

「王爺,宮裡來人,傳您進宮,說皇上有口諭。」

小杜子說完看了眼如夢就沒再繼續了。

「讓他們在府里候著。」

「別了,我也要回府了,你回府瞧瞧吧。」

如夢想著皇上召見可是大事,莫要讓他任性。剛好今日不適,也可早些回去。

「哼,小杜子更衣」

也不知他這是和誰慪氣,俊美的臉立馬罩上冰霜。若是及冠后如此,倒是頗有王爺氣勢。

如夢看著他彆扭的樣子,也不惱,在一旁也由著新玉穿衣戴帽。

「我就不送你回府了,掌柜已在你馬車上生了暖爐,路上仔細著些。」

「好。」

小杜子瞧著自己家王爺的樣子,哪裡還是那個寡言少語的少年啊。活脫脫的懼內的相公。

「還在這愣著,快去備馬啊。」

宋微時正有氣,瞧著遲鈍的小杜子更是無語,拿手指敲在他的額上。

看著主僕兩人下樓,如夢也不再停留。收拾妥當后攜新玉離開了醉仙樓。

醉香樓的門口,魚龍混雜,新玉護著如夢剛要上車,眼前一個小身子閃過,只覺手中一涼,手爐就不見了。

「唉,小毛賊,快抓住他。」

如夢知道這是遇到偷竊的了。想想只是丟了個手爐,沒甚大損失,就止住了新玉的叫喊。

「莫喊了。這毛賊想必是熟悉這裡的。你看周圍無人制止,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真是,官府怎地就不治理呢?天子腳下還敢如此。」

如夢若沒猜錯,從這竊賊的服飾可以看出,是北胡的流民沒錯了。士金大勝,致使部落民眾流亡至鄰國,也就是贏國境內,他們沒有生計、吃食,婦女小兒除了偷竊乞討,別無活路。

贏國經濟岌岌可危啊,導致後續的民間戰亂起。那時的國師就會知道,當初協助士金國攻北胡,是個多麼大的錯誤。

「好了,官府恐也顧不上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如夢的馬車走出正陽街頭的時候,車夫停了下來。

「四小姐,剛剛那個小毛賊。」

「哦,這是哪裡?」

「回四小姐,是街尾那個荒廢的土地廟。」

「閻伯,我們進去瞧瞧。」

趕車的閻伯是閻婆婆的表叔家弟弟,因著家裡著災,家人都死於非命,就來投奔了表姐。

如夢下了車,新玉在前帶路,閻伯在身後護著她,三人走進了土地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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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他傲嬌且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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