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相殘殺
聽到這話，衛昊又怎敢怠慢，本來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現在也沉不住氣了，一把將王達給拽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將掩在坑口的荊條和草扒拉開。
隨著衛昊的清理，坑中的兩具屍體也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王達的臉色是變了又變，最終緊緊繃著一張臉，就站在一旁看著衛昊，不說話，也不上前。
比起他來，衛昊只是皺了皺眉頭，單膝跪在坑邊，盯著裡面的屍體看了一會兒，又緩緩起身，繞著這個大坑走了一圈兒，四處看過，又扒開邊緣的一些枯草，拍了拍坑邊的黃土。
再看坑中的兩人，是穿著深色雨衣的兩個男人，雨衣上沾滿了泥，帽子拉掉了，歪搭在一邊，濕漉漉的頭髮散發著血腥味，其中一人臉上有好幾道剮蹭傷。
他們像跪，卻又不是跪在坑裡，靠著近一人高的坑壁僵硬地站著。
兩人均是張大著嘴，瞪著泛白的眼睛，不難看出他們蒼白的臉龐曾有過的抽搐，以至於到現在面龐肌肉還鼓著，顯得很是僵硬。
二者胸口都被血染紅，其中一人心臟處插著把刀，另外一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胸口有好幾個深深地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而胸口插著把刀的那人，衛昊格外眼熟。
因為此人正是之前追他的五人中領頭的那人，在懸崖邊的時候衛昊雖然沒有顧得上那麼多，對這人卻是記憶猶新。
衛昊皺了皺眉頭道，「還有兩人。」
「什麼還有兩人？」
一直站在後面的王達在聽到衛昊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搭了腔，然而並沒有得到回答。
衛昊自言自語說著，像是在問坑中的兩個死者，又像是在問自己，「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追擊反被殺，究竟是什麼人殺了你們。」
說著，衛昊往前跨了一步，一隻腳懸空，正要跳進坑裡，又突然撤步，轉過身饒有趣味的看向王達，「哎！你看他們，是互相殘殺，還是被人所殺？」
「依我看？」
王達這才蹲在坑邊，摸著下巴看了好一會兒，昂起頭看向衛昊，「根據他們兩人的位置，我猜測是胸口插了把刀的那人先動的手。」
「你看。」
說著，王達站起身來指了指其中的一個人，繼續說道，「他的胸口有好幾處傷，但都不在心臟的位置，傷口比較亂，估計持刀的人是出於情緒失控一通亂扎，並不想真的將他置於死地。」
緊接著，他又走了幾步，面向著胸口插著刀的那人，即那個領隊。
「你再看這人，刀插在他心臟的位置，一刀斃命，刀幾乎都快沒入了身體。」
「這說明什麼？」
「嗯？」
「這說明他們是互相殘殺的啊。首先，持刀的人肯定是胸口插著刀的那個男人，他捅傷了另一人，而另一人在垂死邊緣，奪過了他手中的刀，用最後的氣力將持刀的人反殺，刀還沒有抜出來，兩人就都斷了氣。」
衛昊點了點頭，不算肯定，也沒有否定。
片刻后，又問，「那他們為什麼會自相殘殺呢？」
頓了幾秒，衛昊皺著眉頭環視四周，看似漫不經心的繼續道，「我能明確的告訴你，這兩人是一夥的，他們沒理由自相殘殺，除非……」
「除非？」
「你馬上就知道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衛昊的面色一下沉了下去，陰著臉掃了王達兩眼，「今天我已經救你兩次了，現在救你第三次，快走。」
「快走？怎麼回事？那他們呢？」
話一說完，也不管王達是什麼反應，衛昊轉頭就往林子里走去。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王達看了看坑中的兩個死人，又掃了一眼四周，忽的發現遠處的草叢一陣晃悠，像是有一道黑影從草叢中迅速穿過。
「哎！等我。」
這下，他也猶豫了，拔腿就追了上去，很快就追到了衛昊，「喂，兄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東西。還有，你說我馬上就知道了，怎麼回事？你說話啊。」
「我就不應該把你嘴上箍的鋼絲取掉，能不能閉上你的嘴。」
衛昊厲聲輕呵，怒目圓睜，盯得王達一陣害怕，趕緊閉上了嘴。
「你聽我說，你去那邊，我就在這邊，躲好。一會兒見機行事，懂？快去！」
吩咐完，衛昊找了個草叢，趴在了草叢裡，屏氣凝神的盯著他們過來的方向。一見衛昊已經藏好，王達也不敢再啰嗦，學著他的樣子也找了個地方藏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趴在亂糟糟的草叢裡，王達只感覺渾身的不舒服，焦灼下，時不時的翻動身子。另一邊，屏氣凝神的衛昊盯著他們過來的地方，一動不動，他在等待著什麼。
他究竟在等待什麼呢？
王達不知道。
衛昊其實也不知道。
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剛停了沒多久的雨又下了起來，才安靜下來的樹林在吧嗒的雨聲中再次恢復了喧囂，這聲音，又像在四面八方響起了腳步聲。
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的王達這個時候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他探出頭看過四周，也沒發現什麼怪異之處，在心裡暗罵，「這傢伙不是故意耍我吧。」
「是啊，我為啥要聽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
心裡一通亂想，王達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可他剛一起身，
不遠處，一道黑影忽的閃身出現在雨中，直奔王達而去，與此同時，他手中一擲，一抹銀光倏然向著王達去了。
「小心！」
生死之前，衛昊不敢大意，一聲大喝站起身來。
王達在衛昊的這一聲大喊中，猛然側身往後一退，看清了一道寒光直直的奔著他的胸膛而來，在他這一轉身的剎那，緊逼著他的胸口而去，刺啦一聲，割破他胸口的衣服，帶起一抹鮮血飛落在地。
「我的個娘哎！」
趕緊摸了摸胸口，驚魂未定的王達張大嘴巴看著自己的胸口，確認自己沒有死，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