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卓美設櫃
我有些發愣的看著越走越近的張日煊,身邊的魏笑一聲驚呼:「哇塞,大哥!裁判姐姐來了!」
「我眼不瞎,你把持一點,別亂叫!」
魏笑沖我吐了吐舌頭,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而張日煊也已經來到了我們面前,此時,她的身上還穿著商務裝,好似沒來得及換上厚衣服,於是在這個冬天的傍晚,她在寒風中看上去更單薄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我估摸著不會在有廣場管理人員出現,便明目張胆的從口袋裡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向張日煊問道:「你不是要留在上海陪隋然的嗎?」
「我覺得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
張日煊的回答讓我一愣,才問道:「你這麼判斷有什麼依據嗎?」
「因為你很少主動聯繫我,後來我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了,肯定是因為失望心裡不快活了,你蠻小氣的!」
我當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果然有張日煊後來給我發的微信,詢問我有沒有什麼事情,可是我一直在吵雜的廣場玩賽車唱歌,根本沒有聽到微信的提示音。
我將手機湊到張日煊面前,道:「看到沒,你發的信息我都沒打開,所以不是你說的小氣,是根本沒有聽到。」
話剛說完,我心中卻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上次,我在徐州時因為聯繫不上張日煊差點連夜從徐州趕回到蘇州尋找她的蹤跡,這次張日煊以為我失望又從上海趕回到蘇州,雖然上海到蘇州的距離要比徐州到蘇州的距離近上很多,但也足夠說明她是在意我的。
但願這次不是自作多情,我趕忙又心有餘悸的提醒自己。
「那是我誤會你了!」張日煊稍稍停頓后又補充,道:「我昨天說過讓你帶我找魏笑,我以為你今天說的就是這個事情,要不然我不會回來的。」
張日煊的話真讓我慶幸事先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她只是為了和她有同樣苦痛的魏笑才從上海趕回來的,否則也不會找到這個魏笑有可能會出現的廣場上來。
我還沒有說話,魏笑卻疑惑的看著張日煊問道:「裁判姐姐,你為什麼要找我啊?」
張日煊摸了摸魏笑的腦袋說道:「因為姐姐想幫你。」
魏笑面露喜悅之色說道:「那你買我爺爺編的籃子吧,嘉茗也說編的很漂亮呢!」
這個時候我也不和魏笑計較他習慣性的喊我嘉茗,拿開了張日煊摸著魏笑腦袋的手,然後自己摸住意味深長的說道:「傻孩子,你的目光要放的更遠一些,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傻錢多的姐姐,買一間肯德基送給你都是小意思!」
魏笑張大嘴看著張日煊,張日煊卻瞪著我說道:「我很傻嗎?」
「談不上聰明。」我沒有底線的損著張日煊,如果她也傻的話,天下恐怕就沒有聰明的女人了。
卻不想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廣場管理員大媽,沖我一聲怒吼:「那個抽煙的小夥子你把煙給熄了!」說完快步向我走來,那架勢,不罰我個百來塊錢都不解她心頭之恨似的。
我將煙往地上一扔,對張日煊和魏笑說道:「肯德基,待會兒肯德基匯合……」說著人已經背著吉他絕塵而去。
……
片刻之後三人在肯德基碰了面,我略帶得意的說道:「怎麼樣我的速度還可以吧?」
張日煊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明明是不講公德后的落荒而逃,為什麼你還能說出沾沾自喜的味道呢?真是奇葩!」
我被張日煊說得臉上無光,怒道:「那你剛剛有沒有吸到我的二手煙,吸到了你就是我的同夥……不比我高尚到哪兒去!」
「真是百年難遇的奇葩,邏輯更奇葩!」張日煊無語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站在兩人中間的魏笑也插話道:「大哥,你剛剛還不如不跑呢,那個大媽和裁判姐姐要罰款了。」
我向張日煊問道:「你給了?」
「不給怎麼辦?我可沒有你那麼厲害的速度!」
我不理會張日煊的挖苦,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你可不就是我的同夥嘛,要不然你幹嘛幫我交罰款,我的邏輯完全沒問題啊!而且我剛剛說你人傻錢多也沒說錯吧?我抽煙是為國家的煙草稅做貢獻,憑什麼罰我這個良民的款!」
「你剛剛跑那麼快不累嗎?……現在還能說這麼多廢話!」張日煊噎了我一句。
我卻渾然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挺累的,趕緊進去吃東西......你請客。」
……
三人在肯德基吃了些東西后,張日煊便開著車和我一起將魏笑送回了家。
魏笑和他的爺爺住在本市已經很少能見到的一個棚戶區內,居住環境不是一般的差,甚至車子都開不進去,我們只能步行著進了棚區內。
路上魏笑告訴我們,本來他們家是有房子的,可是為了給他爸爸看病便賣掉了,可即便這樣最後也沒能救治的了,而聽完魏笑的敘述后,張日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終於來到了魏笑現在的住處,他帶著我和張日煊避開了一個個障礙物終於進了低矮的屋內,然後我們便看到了在昏黃燈光下編織著竹籃的老人,也就是魏笑的爺爺,只見他的身邊放著一根拐杖,一隻腿無力的腿蜷縮著,而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似乎生活的艱辛已經刻進了這個老人的骨子裡。
魏笑說明我們的來意后,腿腳不便的老人掙扎著要幫我和張日煊倒水,我和張日煊連連阻止,此刻我相信張日煊的心情和我一樣沉重,所以她幾乎第一時間便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沓錢給了老人,並表示有什麼困難儘管和她開口。
老人連連道謝,可是靠接濟去生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魏笑還太小,根本不能為這個家庭做些什麼。
……
我和張日煊陪魏笑的爺爺聊了一會兒后便離去,走出棚戶區的路上我們卻因為沉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我坐在了她的車上才對她說道:「……你能接濟他們一時,也不能接濟他們一輩子,我覺得與其給他們魚,不如給他們一支可以釣到魚的魚竿。」
張日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向我問道:「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看你願不願意了。」
「只要能幫到他們我肯定願意的。」張日煊看著我神色很認真的說道。
我稍稍醞釀了一下,對張日煊說道:「魏笑的爺爺會手工編織,也是一門手藝,我覺得可以把他編的東西包裝成產品,然後去你們卓美去設櫃,這樣不就從根本上解決了他們的生計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