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再去泡夜店
窗外的月光出奇的皎潔,透過窗戶落進客廳里,讓燈光都黯了些,而張日煊那美麗脫俗的面容又黯淡了月光。
我就這麼盯著她看,她的面容儘是安靜,這讓我又忐忑了些,或許我對這個屋子的眷念並不能打動「冷酷」的她。
許久張日煊終於開口對我說道:「你很愛這個屋子?」
我認真的點頭:「很愛,很愛……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這個不起眼的屋子。」
張日煊笑了笑,道:「那倒不見得。」
我詫異的看著她:「難道你是那個比我更深愛的人?」實際上我一直好奇張日煊為什麼會和老李買下這個屋子,儘管我可以假想成是一種富人的行為藝術,但真實答案恐怕並不是我假想的那麼簡單。
張日煊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向我問道:「你打算住多久?」
「你是同意了嗎?」我帶著些許激動問道。
「嘉茗,你能先正視問題嗎?」張日煊言語間有些不滿。
我笑了笑感嘆道:「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張日煊再次皺眉。我訕訕笑了笑,生怕她改口,做了個抱歉的表情,連連說道:「我先回答問題,我先回答問題,我打算住…)住一個月,行嗎?」
張日煊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可以…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兩個條件。」
「行啊,只要你不趕我走,什麼都好說,一定做到。」我拍著胸口說道。
「你先別信誓旦旦,等做到了再說。」張日煊噎了我一句。我再次尷尬的笑了笑,道
「我知道在你眼裡我沒什麼信譽可言,那這麼說吧,你提的要求我儘力而為,行嗎?」
「嗯。」稍停張日煊又說道「先說第一條:以後你不可以去泡夜店,能做到嗎?」
「啊!」我下意識的驚嘆聲,我沒想到張日煊竟然提出這個要求。
張日煊看著我,等待我的答覆我儘管疑惑張日煊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但考慮到女人的心思一向不可捉摸,也不想追根究底的詢問原因,先住下來,才是頭等大事,不做考慮便點頭道
「能,還有一條呢?」
「住在這裡的期間,你不可以進我的房間,我房間的鑰匙你得還給我。」
「這個要求是應該的。」我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找到張日煊那問屋子的鑰匙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張日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最後對我說道:「記得你答應我的,如果被我發現有一條做不到,你自己自覺的搬出去。」
洗漱完畢之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本是個該安定下來夜,畢竟我可以暫時住在這裡了,可還是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還有4天就是李洋和妍傑結婚的日子,作為一路走下來的朋友,他們的結婚不可能不刺激我,其實我並不是一個不婚主義者,如果能遇到情投意合的女人,我也渴望結婚,可是自己的物質條件又確實差了些,能夠給予婚姻的東西也很少,所以結婚的慾望對我來說,只能作為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暫時封存起來。
我又想到了安琪,李洋和妍傑婚禮那天,我們是一定會見面的,如果她帶著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她已經結婚,帶著老公,我是不是又要崩潰一次?
我搖頭笑了笑,假如真的崩貴在朋友的婚禮上,那這一崩可真夠華麗的!
次日,我按時來到公司,李洋也已經從上海趕回了蘇州,兩人在休息間的咖啡機旁碰了面。我們一人端著一杯咖啡閑聊了起來,我問李洋:「怎麼樣?gucc設櫃的項目搞定了嗎?」
李洋如釋重負的說笑道
「搞定了,不出意外下個月就能
簽進場合同了。」
「不錯,gucc這樣的一線品牌能進我們百貨商場,你功不可沒,小同志前途不可限量!」我拍著李洋的肩膀笑言
李洋卻正色對我說道:「嘉茗,關於工作你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嗎,我可以幫你向上面爭取
我依舊笑道:「你就不用替我瞎操心了,有想法我自己會去爭取的。
我知道李洋是替我著急,但是他自己也就剛擔任企劃文案組組長半年,資歷尚淺,而公司的水卻深,再加上我們眾所周知的朋友關係,對他來說影響並不好。
「你得了吧,咱們在一起共事兩年,你什麼時候主動給自己爭取過的。」李洋的語氣顯得不
我沒心沒肺的笑著:「那不是因為沒有想法嘛,我覺得這樣挺不錯的,至少工作輕鬆,就算天塌下來,先砸的也是你們這些拼了命往上爬的勞模!」
李洋被我說的無語,半晌嘆了一句:「你真夠可以的!兩年了
我立刻打斷:「行了,別感慨了,說說昨天的事兒,昨天我可陪你媳婦逛了一天的街,這個苦勞今天你非得給我補償。李洋點頭:「下了班一起吃飯吧。」
兩人一邊說,一邊端著沒喝
完的咖啡杯從休息間向辦公室走去快進辦公室時,李洋忽然將我拉的停了下來,以至咖啡都灑落在我的袖口。
「怎麼了?」我甩掉袖口的咖啡,詫異中帶著不滿問道,我總覺得李洋有些反常,從他剛剛突然問我有沒有工作上的想法時,就覺得了。
李洋用一種刺透的眼神看著我,停頓許久對我說道:「…安琪昨天晚上和妍傑電話聯繫了那時候她已經準備登機回國了中午差不多就能到上海了!
我霎時呆住了,腦袋有些空,竟不知道以什麼情緒來面對這個消息。
李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問道:「你要去上海見她嗎?」
我愣了許久反問李洋:「你說說看,我怎麼去見,帶著一個扯淡的前男友身份去嗎?」
「你要覺得尷尬就當我沒告訴你吧,不過總是要見上一面的我當然知道李洋說的總會見上一面,是在他和妍傑的婚禮上,到那天,安琪會參加,我也會參加,但那樣的見面只是例行公事,而不是刻意為之,我想彼時,我如果看的夠開,只把她當作一個偶然相遇的陌生人,不必寒暄,不必…撕心裂肺......
整整一個上午,我依舊在渙散中
斷斷續續的做著手中的工作,直到中午時分所有同事都去餐廳就餐時,我才點上一支煙,閉上眼睛,仰躺在辦公椅上吸著。
彌散的煙草味中,安琪離開那天的面容又揮之不去的在我的腦中盤旋,我有些痛苦,有些不知所措,卻不知道怎麼去排遣這些無病呻()吟的痛楚。
兩年前我就已經明白,因為分手幻想出來的痛苦,不過是無義的自我折磨,可「賤」乃人之本性,情願咬著牙承受虛假的傷痛,也不願脫「賤」成佛。
或許此刻安琪正愜意的享受和家人、朋友重聚后的下午茶,而我卻悲愴的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抽著煙毒將四周吐的一片愁雲慘霧。
我狠狠的掐滅掉煙,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告誡自己別太賤。
最終我也沒能下的去手,只是無奈的苦笑,這些年自己的無所謂,種種離經叛道,在此刻看來,恰怡是她留給我的悲哀,而我一直帶著這些悲哀沉浸在無法逃脫的過去里自找傷害。
煙味漸漸散去,偌大的辦公室里,我依舊是孤身一人,午後的暖風帶著一絲莫名的惆悵從打開的窗戶里吹拂了進來,怡如我的心情,又枯坐了一會兒這才有了飢餓感,將煙塞進口袋裡,準備去吃些東西。
從電梯里出來以後,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是盧玉打來的。接通電話盧玉帶著些歉意對我說道:「嘉茗,昨天的事兒真是不好意思了,沒能幫你扛下來
我不在意的笑道:「是兄弟就別和我說什麼不好意思,你們玩樂隊的,酒吧打架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們去扛,以後哪個酒吧還有膽子收留你們駐唱,再說教訓那些不開眼的孫子是我這個四好青年義不容辭的責任,你們就別湊熱鬧了!」
盧玉也笑了笑道:「那行兄弟就不多說了,對了,今天晚上蘇荷酒吧有一場時裝走秀,儘是漂亮姑娘,有幾個和我還挺熟,你來,有看對眼的介紹給
「行啊!」我想也沒想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應了下來。那行,今天晚上我請客咱們往瘋了玩。」
我手持手機已經走離了辦公樓,忽然被陽光籠罩,思維好似也隨之擴散了開來,猛然想起自己昨晚答應過張日煊不會再去泡夜店的事情。
停住腳步,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對張日煊種種不靠譜的言行,我決定這次做個言而有信的男人我稍稍沉默之後對還在等我應答的盧玉說道:「喲…瞧我這記性,今天晚上有點私事兒,真是去不了了。」
「是什麼事兒比咱們一幫人在一起吃喝玩樂更重要?」盧玉開玩笑似的問道,卻也有些詫異,在他眼裡,我嘉茗向來是把吃喝玩樂當作人生中的頭等大事去對待的。
「事情有輕重緩急,改天再約吧,今天真不行。」
盧玉略微失望的應了一聲,終究也沒有勉強我,成全了我因為信守承諾而即將平淡如水的夜晚掛掉電話,我迎著暖風走在路上,竟也有些詫異自己的轉變,其實我即便答應盧玉,也無妨,以我的品行,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告訴張日煊:我不過參加了公司的聚會,喝了些酒;她管天管地,總管不了我和公司同事名正言順的聚會吧。
而我為什麼沒有選擇欺騙她呢?我有些不懂半晌,也沒有想出所以然索性理解為:她實在過於漂亮,對於美女,男人總是本能的願意去順從。
可是,這個毫無根據的邏輯,看上去好似也不那麼站的住那這到底是因為什麼?…許久我還是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