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往事隨風
這次談話,並不能消除王無心裡的疙瘩,他想到汪燕懷的是藍鯨的種,就對汪燕噁心,以前的感情,被這未曾出生的孩子一掃而光。對孩子噁心,也感到無臉面對世人對他的嘲笑。同時,他想:「我幹嘛養個別人的兒子?白白的在經濟上給別人付出?」
居於這個想法,他堅決要離開這個公司,而想到公司是他姐的,與汪燕無關,楚國基再次給他發來微信:「你也可以和協助汪燕創業,蘭總裁剛才給我發信,想把蘭君速食麵公司轉讓給你和汪燕。先經營著,有利潤了在結算。」但王無回信拒絕了。
他收拾拉杆紅方塊行李箱,發現裡面一封自己寫給汪燕的求愛信的草稿,當時手機不好用,他以紙信表白:親愛的汪燕,我深深愛著你,你的音容笑貌,常在我的夢中出現。
我和你在一起時,總有說不完的話,這說明我們有共同的語言。我和你一起,心情格外開朗,雖然眼前是紫雲洞,石人、石羊、石鷹、石海鷗的洞穴,可是我覺得好像在春天的山巒,我看見的是鮮花綠葉、樹木蔥蘢的山崗,我看見你站在一棵野桃樹下。
你手扶著一支無數紅艷艷桃花的一支,向我微笑,我忍不住,撲上去親吻你。你是那樣可愛、善解人意,你在我懷裡撒嬌。雖然在叮叮噹噹、烏煙瘴氣,可是有你在我身邊,我感覺好像在大海邊,眼前波濤洶湧,浪呼海嘯,紫雲洞的石鷹、石海鷗,都飛翔波浪之上。
我和你依偎在大海邊的不鏽鋼的長椅里,你躺在我的懷裡,是那樣的嬌容可掬,那樣的讓我心陶醉,真的,有時候,我想象和你在西湖裡的蘇堤上散步,在九寨溝的五彩池邊轉悠。
你答應我吧,我這輩子愛你,愛你到天荒地老,不管海枯石爛,我都愛你。你是個了不起的姑娘,聽說你自己主動要求到三個組鍛煉,你師傅們都佩服你能吃苦耐勞,視官位、權力如草芥,我也深深地佩服,深深地愛著你。答應我吧,親愛的。
明日,汪燕在檢查洞中的衛生,走到一座黃石翼龍(恐龍)前,王隊長就從翼龍後面站起站起,「你好!燕子,見到你,就像見到了太陽,我感到溫暖。給你的信看了嗎?我愛你」。汪燕笑道說:「蘭蕙的弟弟,蠻有想象力的,看不出來,愛我什麼呢?」
王無轉過來,走近來,她看翼龍翅膀上的雕刻痕,似乎不在意他說什麼,他說:「愛你高尚的品格,愛你的美!」趁遠近沒人注意這裡,他突然抱住她,腳下一劃,把她壓倒地上,動手動腳,好像要就地「正法」,這舉動超乎汪燕預想,他膽子那麼大,如狼似虎。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喊了。」王無只是瘋狂吻她,口裡喃喃:「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汪燕當時是紫雲洞的經理,叫喊了鬧大笑話。後來聽到遠處有人語聲,王無才放手。其實,王無也是故意那樣做,他知道汪燕愛膽大如虎的人。
他也不躲避,就地站起,故意給人看到,他想別人看到了,會背後議論,這對他十分有利。汪燕不好意思蹲著走,躲開,也站起來。雖然她給人說:「與王隊長看翼龍的腿腳,好像一高一低。」來人就是楚國基和東藩、小盧,他倆對汪經理印象還是好的。
而小盧,民工們叫他「蘆笛」,最是沉不住氣,就給人說起汪總經理和王隊長大白天在石雕群里「日鬼」,風言風語傳到了汪燕的三個師傅耳朵里,教訓了蘆笛一頓,蘆笛才知道汪總經理不好惹。師傅們給人談起,就說他倆年齡不小了,躲在石雕群談戀愛,是正常的。
汪燕根本不在乎人們說,她想小夥子有膽量給我汪燕寫求愛信,還敢撲上來抱住我,就憑他的膽識,將來就是個做大事的人,無論別人說什麼她不在乎。她就主動邀請他來住處,當時她一個人住紫雲洞高級的經理卧室。兩個人果然談得來,山盟海誓地睡在了一起。
這過去了半年的往事,汪燕也好、王隊長也好,都歷歷在目。現在物換星移,他倆早都和大夥一起,逃出了紫雲洞,來到了蘭君公司,一個還是保安隊長、一個還是總經理,總經理管的人都了幾倍。但是,情書上說的,一樣也沒有實現。
競爭激烈,生死攸關,繁重的工作,使汪燕沒有時間離開崗位,跟著王隊長去杭州西湖、去九寨溝,現實是殘酷的,連蘭蕙也沒有時間休息。不過,她去國風參觀,總算緩了口氣。
汪燕正想訂出蘭君公司的年休假,藍鯨闖了進來。她和王隊長,沒有實際上的結婚,但他倆早睡在了一起,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該享受的,都已經享受,結婚,對於他倆來說,已經沒有神秘感、沒有內心的躁動不安、沒有殷切的期待,此前,他倆沒有想過結婚。
誰也知道,他倆結婚,沒有房子。沒有堅實經濟基礎,他倆的積蓄有限。王隊長,對汪總經理來說,已經沒有新鮮感,他的浪漫的想象,只定格在當時的夢境中,作為愛情的幌子,在紫雲洞的春色里飄動,艷美如畫。
藍鯨的出現,打破了汪燕的枯燥死氣沉沉。她是春花秋月,需要春天的新鮮空氣的流通、需要陽光的普照、需要雨露的滋潤。藍鯨出現了,他俊美使汪燕心裡羨慕,枯燥中再看王隊長,相形見絀,汪燕此時才發現,她和王隊長相愛,根本沒有看他外表。
他彈的吉他,手指撥到弦上,汪燕就感覺他手指上燃著火一般的熱情,琴弦,射出使她顫抖、暈眩的光芒,像一個個金色的圈,把她身子纏住、扎住,她呼吸困難、難於脫身,她投降了,投降了美和吉他之音。而這美和弦音之下,潛伏著虛偽、殘忍,她曾經想擺脫的它,它像鬼一樣跟來,她走到哪裡,它就跟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