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殤
「哐當。」
從小積累的戰鬥直覺讓洛天依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危險。
將樂正綾一把推開，洛天依轉了個劍花，將刺向自己的劍打飛到一旁。
「既要留下，便專心些。」
冷冷丟下一句話，思緒明了的洛天依直接縱身躍向不遠處的白安。
「不必耍花樣，儘快解決吧。」面對面容戲謔的白安，少女的劍刃橫在身前，映著那雙淡漠但堅毅的碧眸。
望著和剛剛全然不同的洛天依，白安眸中閃過一絲瞭然，勾唇道：「那便讓本將瞧瞧，大名鼎鼎的洛神究竟有何本領。」
沒有再廢話，洛天依一劍橫空，刺向還未拔劍的白安。
「好快。」來不及拔劍抵擋，白安側身一躲，但少女的劍卻舞了個劍花，緊跟著繼續刺來。
「保護將軍！」白安身旁的士兵見此情景，皆要衝上來擋在了他身前。
「不必。」驚險躲過一劍的白安揮了揮手，「本將要是連個小姑娘都收拾不了，這個大將軍就不用當了。」
「來吧，讓本將看看，你究竟有何本領。」
終於得以拔劍的白安一劍刺去，洛天依見勢躲閃，空出的左手順勢一掌拍向白安。
由於力道剛卸，白安無法躲閃，只得和洛天依硬碰硬，接下了這一掌。
「大意了。」被一掌震退的白安壓制住體內翻騰的氣血，咬牙道。
感受著已經麻木的左臂，白安實在沒想到，洛天依找機會的時機把握的這麼好，出掌的時機剛好是自己力道盡卸的時候。
但面子還是不能落的，白安揮舞了一下左臂，裝作若無其事道，「你這一掌，也不過如此。」
「……」少女沒有接話，只是以更凌厲的劍招向他攻去。
「嗙嗙。」
金屬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洛天依的進攻招式愈發猛烈，白安防守的也愈發勉強。
「劍招極快且剛猛，這妮子，當真對得起江湖所稱的天下第一。」艱難抵擋洛天依攻勢的白安口中喃喃，他像洛天依這麼大的時候，可還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呢。
「噗嗤。」
劍刃入肉的聲音響起，洛天依的劍開始不斷的在白安身上劃出痕迹。
左臂本就受傷的白安更加難以抵擋，十幾個回合下來，他的盔甲上已滿是裂痕。
甲胄之間的裂痕流出血液，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臉色煞白的白安咬了咬嘴唇，隨後道：「洛神，本將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但陛下有令，一定要帶你回去，所以，得罪了。」
「上！」話音剛落，白安身後的兵士已然將洛天依圍住。
「結『滅鵷』，留活口。」白安揮手，為了對付「洛神」，皇帝早在一年前便吩咐他專門練了這「滅鵷」。
雖被圍住，但少女的碧眸中還是閃過一絲不屑。
但沖陣的洛天依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她的招式，全都被圍住自己的這幾人給化解了。
自己的招式……該死！
果然是天綾閣！
但少女眼下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她只能繼續沖陣，若是不解決了白安，不要說自己，葉子綾他們一個都走不了！
「洛神，沒用的，這『滅鵷』是專為你準備的，你的出招規律，招式弱點，他們都一清二楚。」白安見洛天依攻勢不減，又在言語上施加壓力。
「那要試過才知。」破天荒地的，洛天依回了白安一句。
用左手重新執劍，雖然這樣用劍會有些許不適，但對付他們，應該是足夠的。
圍住少女的兵士看她換了左手劍，每個人臉上皆是閃過一瞬的失措。
「左手劍？」不遠處的白安見此，有種自己被坑了的感覺。
辛辛苦苦練的「滅鵷」來對付洛神，但換了左手劍，出招方式方向全部調反，這……
「本將倒要看看，你洛神的左手劍能有原本幾成功力。」
跟白安想的一樣，左手劍雖然讓洛天依的招式不在輕易的被化解，但她本身的實力由於換了不熟悉的左手劍卻大打折扣。
「天依……」望著被圍困的紫衣少女，樂正綾眸中閃過一絲憂色。
「我得去幫她。」樂正綾的招式猛然變得凌厲異常，讓圍困她的眾人一時無法招架。
「阿綾！這妮子怎麼就……咳咳！」不遠處樂正祁看著自家女兒的招式變化，捶著胸口心急如焚道，「龍牙快些，快去助你妹妹！」
完全就是以傷換傷的打法，攻擊招式雖然變得猛烈，但是卻防守不足啊！
沒有在意身體各處不斷傳來的刺痛，樂正綾酒紅的眸中只剩那道紫色的身影。
正當洛天依艱難抵擋時，白安卻是看準時機，向她突襲而來。
洛天依意識到危險而回頭時，碧眸中映出的是那泛著冷光的劍尖。
【葉子綾，抱歉，我失信了。】
緩緩闔上眸子，少女嘴角勾起了一抹解脫的笑，
「噗嗤。」
想象中的刺痛感並沒有襲來，洛天依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樂正綾那笑的顏容。
「葉子綾！你……」洛天依瞪大了眸子，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身前的少女。
「沒事的，天依。」望著洛天依驚恐的臉，樂正綾伸出手，替她擦去頰上的鮮血，柔聲笑道，「吶，弄髒了，就不好看了。」
「阿綾！！！」
看到自家妹妹受傷，樂正龍牙發瘋似的吼道。
「可惜了。」白安見狀，將劍拔出，一臉錯失良機的惆悵。
背後一陣刺痛的樂正綾倒在洛天依的懷裡，口中吐出的鮮血浸染了她的衣衫。
「葉子綾，你不要嚇我。」將少女緊緊的摟在自己懷裡，洛天依語氣顫抖，碧眸中落下了兩顆晶瑩。
「天依，別哭，別哭。」仰視著少女的臉，樂正綾伸出帶著血污的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哭了會變醜，那樣我可就不喜歡天依了。」
「嗯，不哭，不哭。」將少女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握住，洛天依抽泣道，「我聽阿綾的。」
「天依，你剛剛…叫我什麼？」聽到少女對自己的稱呼，樂正綾滿是痛苦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
「阿綾既然喜歡。」聽到樂正綾對自己的稱呼很滿意，洛天依連忙道，「那我以後都叫你阿綾。」
「嗯，天依，這才乖。」想起最初見面時自己對少女的自我介紹，樂正綾微微點頭，滿足道。
「天依，我好累，你抱著我，睡一會兒，可以嗎？」看著少女焦急的神色，樂正綾溫和一笑，順勢往她的懷裡拱了拱。
「可是，阿綾，我怕，我怕你……」聞言，洛天依語氣慌張，連忙晃了晃身子，連帶著懷中的少女也跟著動了動。
「怎麼會呢。」見少女如此驚慌，樂正綾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笑，「我還要給天依你做小籠包呢，肯定不會一覺不醒的。」
「嗯，阿綾，我……」洛天依剛想回答說「好」卻發現樂正綾已經闔上了眸子。
沒有再去叫醒她，洛天依蹲下身，輕輕的將懷中的少女放到一旁。
「你，該死！」眸中沒有了那抹柔情，洛天依重新站起身，怒氣使著不遠處的白安。
「我要你死！」碧眸中閃過一絲血紅，洛天依拔劍，不顧一切的向白安衝去。
「給本將擋住她！」白安連忙指揮一旁的兵士擋住洛天依，說實話，少女身上爆發的殺機真的讓他心裡湧起陣陣不安。
「給我死！」碧眸完全化作血紅，連帶著少女手中的劍，實質的血紅劍氣直接貫穿了一切。
「這就是……」望著爆發的血紅劍氣，讓樂正祁不由得聯想到十三年前的那一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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