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手術失敗
像也是在手術台上，我雙腿踩在什麼東西上……被人生生的從身體里拿出了什麼東西。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醫生見我的異樣，醫生拍了拍我的肩，安撫著我。
麻藥漸漸推入我的身體里……
很快身體上沒有任何感應，手也無法抬起來，唯一清醒的是我的意識。
我不敢想這是怎麼樣的一場手術，也不想有任何的意識存在這場手術中，我將所有的意識都轉於額外的事，腦海第一時間湧出的人是霍霆深。
全部都是他，從我們的相識，糾纏再到現在。
就像漫長的一個世紀一樣，最後的結局會是怎麼樣？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場呢？
整場手術我都在發抖，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結束。
醫生將一圈圈的紗布纏在我雙眼上，我聽到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我輕聲說了句謝謝。
「不用害怕，顫抖是一部分人對麻醉的反映，麻醉散了後會恢復正常。」
被推出手術室，門一開，就聽見霍霆深快速上前，他握住楊主任的手，聲音略緊繃的說，「楊主任，辛苦了。」
霍霆深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在這場手術過程中的幾個小時里，他一直在手術室門外徘徊，躊躇不安，心裡一直在禱告，在祈禱。
他願意奉獻他的壽命來換一個好的結果。
他在昨天已經捐了筆款到福利社，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只想這樣的善行能得到個善報。
至於為什麼，因為害怕。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手術失敗將代表著什麼。
在醫院住了七天，楊欣，淑婉，池耀都來看我，因為對這場手術的期待很大，所以病房裡總是充滿歡笑。
霍霆深一直陪在我身邊，明顯話也多了，所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終於到了拆線這天。
在醫生進來病房后我就忐忑不安，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雙手交疊握著，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手指會去扣另一隻手手背。
醫生安慰我說，「別緊張，手術是楊主任做的，在手術室里他就說成功，等拆線后，你慢慢適應光線，最近幾天都不能看強光，等後面適應后就沒有問題了，剛看見光時，眼睛會有刺痛感，這些都是正常現象。」
綁在眼睛上的紗布拆了一層又一層，我閉著眼，整個人都激動不已。
我要看見光了。
要徹底重見光明了。
紗巾一圈一圈繞開，我緊閉著眼，睫毛輕顫，一動不動的等著。
「你睜開眼睛試試。」
我緩緩睜開眼，落目的是一片黑暗。
醫生應該是沒有開燈，在讓我適應黑暗。我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應該適應了，便微笑道，「醫生可以開燈了。」
說完的瞬間，連楊欣嘰嘰喳喳的聲音都嘎然而止。
一時間病房裡靜得可怕。
我轉頭面向醫生所在的位置，疑惑的問，「醫生，你可以試試開小燈，我覺得我眼睛應該適應好了。」
「現在眼睛有什麼感覺？」醫生緊繃著聲音問。
「沒什麼感覺，四周都黑黑的，現在是晚……」
說到這裡，我自個也注意到了什麼，瞬間沒有說話，睜大眼睛四處張望，現在不是晚上，欣兒是吃了早飯來看我的，就算是晚上，怎麼四周沒有任何的光線呢？
不會的！
「霍總，你去打個電話給楊主任。」
我大腦一片空白，聽到霍霆深推開病房門離開的聲音，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楊主任？我突然抓住醫生衣服，「醫生……」
「池小姐，你冷靜，等楊主任過來……」
醫生再說什麼我根本就沒聽到了，像所有空氣都聚焦在我面前，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遙兒，別怕，我們都在這裡。」楊欣上前擁著我，「別害怕，我們都在。」
我手又在開始顫抖。
我最擔心，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聽到手術成功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不敢相信，猶如被捧在天上狠狠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在一開始就沒有希望，就接受這是一場死局，無法扭轉的死局，我抱著楊欣，哭了起來，「我看不到了，我看不到了。」
楊主任很快趕來，「沒有感覺到光線嗎？」
他問我時，聲音略意外，他拿著手電筒在我眼睛上照，看著眼部，我感覺眼睛被他扯著，有些疼。
疼得眼睛里生理性眼淚的湧出來，他問，「剛才有感覺到光嗎？」
我搖頭。
然後他走了出去，醫生緊跟著也出去了。
楊欣跟淑婉同時擔憂的叫我，我努力裝出沒事的樣子，朝她們搖了搖頭。
心裡的惶恐與疼痛無人能懂。
我不能讓他們擔心了，從天堂墜落地獄的感覺真的吞噬人的冷靜。
霍霆深跟著楊主任出去了，過了好久好久才回來，等待的時間裡，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遙遙……」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呢喃著，他的悲沉的聲音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我搖著頭，那一點點希望徹底變成了絕望。
老天爺真的一點都不憐憫我，總是對我如此狠絕。
將我置於死地。
真的，我失明了。
我這一輩子都是這樣了。
就在前一刻，我還幻想著要去看雪，要去堆雪人，要跟他們去打雪仗，要去世界各地看美麗的風景，要將我覺得會遺憾的地方都是看一遍。
我想去新疆看看天山，我好想好想去，那麼多的地方，就在前一刻我都想著這樣完美的計劃。
別做白日夢了，該醒醒了。
眼淚控制不住的湧出，我越不想這樣，它偏要這樣，霍霆深幫我擦著眼淚，「遙遙，我們先去做檢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手術失敗，我們才能在失敗中找出問題，再解決他。」
「不要安慰我了，霍霆深！」
我推開霍霆深，快速下病床，「我要出院。」
「遙遙……」
霍霆深悲痛的叫了我一句，我不管不顧直接往病房門那走去，楊欣只得上前牽著我主動帶我離開。
淑婉勸我，「遙遙，還有機會的。」
「沒有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沒有了，這輩子我就這樣了。」
「我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我哽著聲音搖頭，「我不想變成這樣的廢物，這樣我寧願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