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妙手回春!
蘇長卿見狀,更加擔心起來。連忙問道:
「白公子,不知家母何症,可有治病的法子。」
莫顏兮抿了抿嘴,面色凝重道:「蘇公子,在下也不能確定。白某須得好好想想。還請蘇公子少作等待。」
莫顏兮說著,逐漸進去了冥想,蘇老夫人的癥狀她也從來沒有見過,一時間有點兒拿捏不準。剛剛號脈的時候,她的脈搏忽而強健忽而孱弱,極不穩定,但是周身的氣血都很流通,並沒有出現氣血虧損之症,而且也就面頰暗氣沉沉,有點發青發紫,四肢處膚色都很正常,這樣看來只能是腦部有些問題。
莫顏兮又看了看蘇老夫人的頭皮處,果然相較與常人,更加深沉,還有些微微脹起的感覺。
莫顏兮長吸一口氣:「蘇公子,白某現在也不能確定具體情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蘇老夫人應該是腦部有些問題,導致氣血供應不足。」
蘇長卿聞此,內心算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早前來就診的,都是自信滿滿的來,束手無策的走,這白麓言倒是不同,聽他此言,雖然略帶猶豫,但是神情中已有三分堅定,此次怕是有望了,這白家的人果然不凡。
如此想著,蘇長卿連忙道:「白公子儘管醫治,有什麼需求也儘管提,只要蘇某能做到的,自然儘力而為!」
「這樣吧,我先開一貼葯,派人去抓了,給老夫人服下,這病症究竟是什麼就看這貼葯了。今日就到這兒吧,我就住在倚春樓對面的客棧,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明日再來。」
這邊話剛說完,蘇長卿已經派人拿來了紙筆。莫顏兮寫完后,交代了一番這才準備告辭。蘇長卿執意要送,於是二人還是並肩出了翠竹園。
路上,蘇長卿從懷中拿出一沓銀票,道:「白公子,這裡是五百兩黃金的銀票,還望你收著,待事成之後,蘇某自會將其他的補上。」
莫顏兮看了看蘇長卿奉上的銀票,輕輕的搖了搖頭:
「蘇公子當在下是什麼人,自古無功不受祿,我知道蘇公子是信任白某,但白某也是個做事有原則之人,酬謝之事還是等老夫人痊癒再說吧,白某告辭。」
莫顏兮說完就快步踏出了蘇宅,這五百兩黃金實屬誘人,嘖!可惜了。
蘇長卿站在原地盯著莫顏兮的背影出了神,到底是白家出來的人,倒是值得結交一番。
如此想著,蘇長卿忽而眯了眯眼睛,道:「長福,你去那白麓言住的客棧打聽打聽,看看這人是不是白家來的,還有,給長風送封信過去,告訴他這白家的長老若是不願意來,該用的手段也是要用的。出去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我們還有大事要做。可不能給耽擱了。」
語罷,蘇長卿身後便出現了一個黑影,微微彎了彎身子,慢慢消失。
莫顏兮回到客棧見櫻娘二人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臉上擔憂之色甚濃,直到見到自己后這才鬆了心神,不由得有點感動又好笑。
「怎的,這麼不相信我?跟兩望夫石一樣。」
「不是,才沒有!我們只是…只是想等你快些回來吃晚飯,我這就去端。」
香雪一臉嬌羞,速度極快的沖了出去,直惹的屋裡面的兩人開懷大笑。
莫顏兮坐下來,問:「怎麼樣了,今天可有什麼收穫?」
櫻娘笑著回:「倒還真是收穫頗多,我倆今日從先從南市開始轉,然後才去的西市和東市,三個市集雖然相隔不遠,但是因著南市居住的人過於少,所以商鋪也少,但那塊兒倒是有幾個攤販賣得香料不錯,還有來自天星國的一些胡料,這些香料味兒比較沖,在沒有製成成品香之前基本就是廢料,這臨淵城的人也不願用此來製紙,因此積壓了很多,而且他們也有來往天星國的商隊,我覺得日後若是真開了香鋪,倒是可以長期與之合作,而且南市人稀地廣,我們可以種植一些名品花卉來制香,還有南市作坊的價格都低於其他幾個市集,我覺得很划算,至於店面,走了幾處都沒尋著好的,一些地段好的基本都被租出去了,地段不好的只怕是影響生意啊。」
莫顏兮點了點頭,忽而問:「你覺得如若我們將店鋪開在南市如何?」
櫻娘瞬間心領神會,道「小姐,你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倘若開在南市,那材料等問題就會很方便得到解決,但是太過冒險,南市本來客流就少,大多居住的也是尋常百姓。而且很難打出名聲,一旦不能讓客家心心相念,只怕是白白浪費金錢。」
莫顏兮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笑了笑:「這世道的追求皆是物以稀為貴,我們又何必在那人潮里扎堆,咱決定了做這買賣,那自然是要做到標新立異,獨一無二。至於名聲,只要想做就有一百種方法。」
櫻娘覺得此計可行,隨即應承道:「是,小姐!那我和香雪明日就去找找南市有沒有合適的店面。」
莫顏兮搖了搖頭:「不用,破不如立,既然說要做到獨一無二,那這店鋪自然也是如此。」
櫻娘大驚:「小姐是想…蓋一間店鋪?」
「然也,明兒你和香雪去瞧瞧南市有沒有比較空曠的地界兒,越大越好,最好是可以將作坊也能建在一起。」
「是,小姐!」
因著今日三人都奔走了一天,所以很是睏乏,戌時未到,已經早早的睡了過去。
約莫亥時,莫顏兮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了樓朝自己這處的廂房跑來,幾個呼吸間就到了自己門口。
「白公子,醒醒!醒醒!您快開門吶!」
莫顏兮起身問:「怎麼了?」
來人著急的答道:「蘇家的袁管家找您,好像有急事!掌柜的讓小的上來喊您!」
莫顏兮揉了揉太陽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忽會兒就到。」
「好的,那您快點兒啊,我瞧著袁管家的神色怕是真有什麼急事兒。」
「好,知道了。」
莫顏兮聽完小兒的話心裡猜測應該是蘇老夫人的事,於是快速穿好衣服,束好頭髮,自包袱里拿了一套銀針,開門準備下樓。
屋外,香雪和櫻娘已經聽到動靜,早早的等著了。
這時,見莫顏兮出來,香雪趕緊上前道:「小姐!讓我和櫻娘陪你去吧。」
莫顏兮搖頭拒絕:「你們倆暫時還是不露面為好,不用擔心,應該是蘇老夫人的事情,我去去就來,你們倆先睡吧。」
莫顏兮說完,快速下了樓,袁管家果然是萬分著急,碰面后趕緊拉著莫顏兮上了馬車。
莫顏兮冷靜的詢問:「袁管家,發生什麼事了?」
袁管家拍了拍大腿,一臉苦相的哭訴:「哎呦!我的祖宗,你今日開完葯后,我們就按照你的交代餵了老夫人葯,結果大概酉時七刻,蘇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慢慢腫脹了起來!嘴唇都發紫了,跟中毒了一樣!這不才半夜來請公子您過去!」
莫顏兮聞言,神色依舊淡定,回道:「袁管家,你先不要急,待我過去看看便知。」
馬車駛得極快,不到兩刻鐘就到了蘇宅,莫顏兮快速來到翠竹園,蘇長卿已經在那守候多時了。
「白公子,裡面請!」
莫顏兮上前問:「嘴唇什麼時候開始發紫的?」
蘇長卿趕緊回道:「剛到亥時時分。」
「除了臉部腫脹,其他地方可檢查了?」
「服侍的丫鬟們已經檢查過了,只有臉部和頭部,其他地方並無變化。」
相反於眾人的焦急,莫顏兮倒是鬆了一口氣,道:「那應當是了,蘇公子我再寫一貼葯,速去讓人抓了並五碗水溫火煎半個時辰端來給老夫人服下。」
蘇長卿點了點頭:「好,來人,快拿筆墨紙硯過來。」
等寫好方子,莫顏兮來到老夫人的身邊,拿出一套銀針扎在蘇老夫人神庭,耳門,晴明等穴位上,這才坐在桌前喝了杯茶。
蘇長卿見蘇老夫人終於平靜下來,也跟了過來,坐在一旁道:「白公子辛苦了。」
莫顏兮為蘇長卿倒了一盞茶:「蘇公子客氣,應該是在下要感謝蘇公子的信任,若是換作他人,怕是還不等在下再次就診,就已經被亂棍打死了。」
蘇長卿趕緊接過茶,道:「白公子這是哪裡話,自古有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況且還是白家的大夫,我相信你自有用意,不知能否為蘇某解惑。」
莫顏兮莞爾一笑:「白日就診時,在下只能確定是腦部有所受損,但不知具體何症,於是開了一貼葯,那藥方本是一貼補藥,不管有沒有病都於身體無害,只是在下加了一味雞血藤,這雞血藤能夠加快血液流通,而蘇老夫人因頭部血管被瘀血堵塞,血流不通,這才導致臉色深沉,頭皮臉部腫脹,甚至嘴唇發紫,在下本來想挨個試的,上天垂憐,第一次就中了。也是老夫人有福澤吧。至於剛才那貼葯,才是真正的解症之葯。其實這葯未必只有我開的出來,只是因為病因在頭部,不清不楚,那些人未必敢上手。」
蘇長卿聽完,讚賞的點了點頭,誇讚道:「白公子果然醫術高明,這膽量心智也是超脫凡人,在下佩服。」
莫顏兮擺手:「只是取巧了,還望蘇公子莫要見笑才是。」
半個時辰后,一服侍在側的婢女端了葯過來,莫顏兮上前拔了銀針,這才吩咐那婢女為老夫人喂葯。
不出一個時辰,蘇老夫人臉上的腫脹慢慢消退了下去,嘴唇也慢慢迴轉成正常顏色,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莫顏兮並沒有選擇回客棧,而是在一旁和蘇長卿鋪了棋局,開始博弈起來。
大約寅時,裡面的床鋪傳來微弱的呻吟聲,蘇長卿已經一個健步沖了進去。
「娘?您能聽見孩兒說話嗎?我是長卿啊!」
蘇老夫人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道:「長卿啊,娘當然記得啊,說什麼傻話呢。」
莫顏兮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聽著那邊的動靜,這蘇老夫人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字字清晰,不像白日那般只能痴語,觀此狀,老夫人應該是徹底清醒了,只要照著方子吃藥,再注意些飲食問題,想必痊癒只是時間問題。
莫顏兮如此想著,上前又號了一遍脈,交代了一些事項后,才道:
「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按我交代的去做,想必半月後老夫人應該能夠下床了。耽擱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休息了,等過些日子再來為老夫人號脈。」
蘇老夫人聽到莫顏兮要走,趕緊道:「老身謝過白小公子了,長卿啊,你去送送白小公子。」
蘇長卿笑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