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番外三:顧清問(虐心慎入)
我沒有全屍,處以車裂之刑,又怎會留有全屍呢——顧清問
從小我的叔父便告訴我,我是西丘的太子,我的身上背負的是整個西丘,光復西丘,殲滅東越與北臨就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
在我六歲那年,叔父帶回一個身懷有孕的女人,我管她叫蔚姨。
蔚姨特別溫柔,相貌更是極好的,尤其對我也很好。我沒有母親,一直是蔚姨在悉心的照顧我。
我也可以感覺到,只有和蔚姨在一起,叔父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人。
叔父對我極其嚴苛,但每每我被叔父懲處時,蔚姨都會替我求情,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蔚姨已經將我視為己出了。
沒過多久,蔚姨便生了一個女嬰,那時六歲,看見那個小小的嬰兒,只覺得很是可愛,很是漂亮。
蔚姨給她取名叫伊人,只是卻並未提及過她的父親是誰,所以大家便默認的管這個小女孩叫做蔚伊人。
我與伊人從小一起長大,同吃同住,一起讀書,一同練武。
她雖說年紀小小,但是性子卻十分的倔強,我會的東西,她也必須要逼著自己學會。
我與伊人就在蔚姨的悉心照顧之下,快樂的度過了五年。
那年我十二歲,伊人六歲。
我因帶伊人出門玩耍被叔父在書房罰抄書卷,那時也是飢腸轆轆,誰知道這個小丫頭竟這般的心疼我,為了找來了不少的吃完。
沒過多久,我與叔父等人的藏身之所便被東越士兵發現了。蔚姨出門買菜了,叔父將我與伊人救出來之後便準備親自回去帶蔚姨回來。
當時伊人很是著急,在我的懷中哭著哭著便睡著。
我就那麼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可是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叔父是受了重傷回來的,回來時也帶著蔚姨的死訊。
我也是年紀小小便沒有了母親,所以伊人心裡的痛我是很明白的。
叔父沒有告訴她蔚姨死了,反而是告訴她,總有一天蔚姨會回來的。
但是我卻知道,蔚姨永遠不會回來了。
伊人就在叔父的謊言之下一天一天的長大。她從小到大都很是粘我,也因為沒有母親的管教而變得頑劣不堪。
只是這一切與其說是因為沒有母親的管教,倒不如說是被我慣出來的。
我從來不願意讓她吃一點點的骨頭,她的爛攤子也永遠都是我在收拾。
我知道我是對她暗生情愫了,同時我也十分的確定,在伊人的心裡,我一定不僅僅只是被她當做哥哥來看待的。
那年我二十一歲,她十五歲。
我在她的及笄禮上送了一支發簪給她,並且告訴了她,我對她的心意。
伊人心中很是歡喜,湊到我的面前親了我一口。
那時候外婆在我的心裡,光復西丘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在我心裡最重要的是保護她,和她在一起。
或許自打我遇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光復西丘對於我來說就已經逐漸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是被通緝的第一神偷,我是西丘落魄的皇子。兩個人竟莫名其妙的湊到了一起,相互取暖。
可是好景不長,叔父發現了我與她之間的感情,叔父從小便教導我,感情是大忌,更何況還是兒女之情。
我知道叔父一定會拆散我們,但是我卻不曾想到叔父的速度這麼快。
而我的伊人也真的很傻。
叔父派她前往東越卧底,叔父告訴她,待東越國滅之時,便可以成全我們。
伊人信了,可是卻為了做一個沒有感情的細作服用了藥物,誰都沒忘,唯獨將我忘記了。
等我回來時,伊人已經被叔父安上了新的身份,與那些他從小開始培養的殺手一起去了東越。
我好幾次想要前往東越找她,可是叔父卻以她的性命脅迫我放棄。
我當時覺得,叔父當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我看得出來叔父喜歡蔚姨,可是面對蔚姨唯一的女兒,叔父竟也可以如此的狠心。
伊人打小就聰明,沒用多久便混入了東越朝堂。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聽從著叔父的吩咐去做事,就是擔心叔父對她下手,同時我也因此明白了,伊人是我的這輩子唯一的軟肋。
我處理完了一些事情之後,便不聽叔父的勸告,馬不停蹄的去東越找她。
聽說她現在女扮男裝,喜歡出入尋歡閣以此打聽一些朝堂上打聽不到的事情。
她從前喜歡聽我彈琴,我便洋裝成尋歡閣里的琴師打算與她見一面。
很可惜,她根本一點兒也沒有將我記起來。一時間我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這葯,愛之深,忘之切。
原本以為她已經女扮男裝了,便不會招引來什麼不必要的桃花了,可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名滿天下,大名鼎鼎的蒼梧君,蒼梧止竟然是一個斷袖?
他對伊人可謂是好得沒話說,我知道伊人是女子,蒼梧止喜歡的是男子,可是伊人到底是不記得我了,所以我擔心伊人會對他動心。
我一步一步的想要靠近她,讓她信任我,畢竟全天下最不能會傷害她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儘管她已經忘記我了,但是她卻還是對心裡對我好,冬至到了,會因為知道我是西丘人而特意給我做餃子。
會因著我說喜歡那西丘的國傳玉璽而去百里慶那裡替到盜來。
她說不知為何,心裡總是想對我好。
我心裡很開心,更是誤打誤撞的叫她知道了我與叔父之間的關係,雖然她什麼也不記得了,但卻因此將我當作少主看待。
我知道她的目標很明確,但是卻感覺她似乎對蒼梧止下不了手。
我從來就沒有害怕伊人會變心,直到蒼梧止的出現。
蒼梧止的魅力自然是不必多說的,多少男男女女為他傾倒?所以我只能寸步不離的呆在伊人的身邊。
起初她說我是她的男寵……
男寵?這個身份好似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不好。
我挺喜歡看見蒼梧止因為我與伊人關係親密而氣急敗壞的樣子。
伊人說她想知道她的身世,所以我便親自去了一趟南晉替她調查,只是不曾想到,待我回東越時,她已經把過往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可是叔父卻想要得到北臨的支持,讓我去北挽箏。
我對北挽箏印象不錯,可是卻並沒有男女之情。
我想,不能夠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而害了一個女人一生。
只是這個女人似乎很喜歡我,她央求北時傾一定要讓我娶她……
我逃走了,一是因為不想娶北挽箏,二是因為伊人在東越出事了。急急忙忙,不吃不喝的趕回東越。
都沒能來得及休息,便與蒼梧止正面交鋒了。
蒼梧止知道了伊人是女兒身,自然是想要將其佔為己有的,我豈能答應。
但到底因著奔波勞累不是蒼梧止的對手。
親眼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情敵的面前替自己求情是什麼滋味?
我當時真的恨極了蒼梧止,恨他一個外人卻要來拆散我們。
可是最後我還是被伊人救出來了,她算準了我不可能會丟下她先走,對我下了迷藥。
我屬實不曾想到,時隔多年,她第一次主動吻我,是為了喂我喝下那一杯有迷藥的酒。
我離開了東越,她卻留在了東越,留在了蒼梧止的身邊。
最是讓我崩潰的是,北時傾與叔父已經將我與北挽箏的婚期定好了。
在伊人想著法子與蒼梧止周旋,費盡心思的想要逃離東越,逃離蒼梧止身邊的時候,我竟在準備與北挽箏成婚。
我自然是對她沒什麼好臉色的,可這姑娘也真是奇了,日日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不開心,便逗我開心,即便我不曾給過她什麼好臉色,她似乎都不在乎。
後來聽說了一些伊人與蒼梧止之間的事情,我便暗中拍驍達去打理,若是伊人能夠逃出來,便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伊人竟然從懸崖上掉了下去,雖然被驍達救回來了,可是,她卻昏迷不醒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半個月才醒過來。
這半個月里,我日日都陪著她,就是想要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我。
可是卻因為有些事情,所以北挽箏去照顧她了。
我知道北挽箏這人的品性,她斷然不會對伊人不利的。
只是後來,伊人對我說,既然我已經成婚了,她便沒有呆在我身邊的必要了。
她一直都糾結於自己的身世,所以打算離開。
好不容易失而復得,我絕對不能讓她這麼就走。
可是,我卻不能夠阻止她的腳步。
她還去見了叔父,叔父依舊是執迷不悟的想要讓她去殺了蒼梧止。
益州三年不曾下雨了,因此北時傾也來了益州,只是我看得出來,北時傾似乎也喜歡上伊人了。
我終究沒能留住她,她跟著北時傾離開了。她說,等她拜託了叔父的控制之後,以後只會為我辦事。
可是她臨走時卻湊成我與北挽箏圓房。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伊人已經不愛我了。
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北臨過得怎麼樣,但是沒過多久就知道,她竟然是南晉的公主,是獨孤引的親妹妹。
這一切我都明白了,原來蔚漫兒是獨孤緒的髮妻,她被百里慶生擒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了,後來從東越皇宮逃出來的時候誤打誤撞的遇到了叔父。
沒過幾日,南晉金鳳還巢的消息便傳出來了。這個消息也叫叔父很是震驚。
我想,雖然蔚姨是愛著叔父的,但是到底知道叔父狼子野心,擔心叔父會利用她和伊人做出對南晉不利的事情,以至於叔父對伊人的身世也不知。
後來,我親自前往南晉找她。她見到我也很是喜悅,但我看的出來,她眼底的喜悅只是故人重逢的喜悅。
我知道她現在叫獨孤凰,便開口叫她凰兒,開著玩笑說我是眾多情敵之中第一個這麼叫她的,我很是得意。
她笑了笑,想著要將我引薦給獨孤緒,可是有些事情卻是急不得的。
我笑著問我,「清問,你的雄心是光復西丘,如若有一日南晉擋了你的路,你可會斬草除根?」
我的雄心可從來就不是光復西丘,我告訴她,「我的雄心由始至終都唯你而已。」
她對我依舊是那般的信任,因為她真的很清楚,即便所有人都傷害她,我都不可能會傷害她。
緊接著,東越便進宮南晉了,我不理解。
蒼梧止不是愛慕她嗎?為何沒能阻止百里曜呢?只是不曾想,百里曜進宮的是南晉,而蒼梧止想要斬草除根的從來都是我。
在南晉皇宮遇到了蒼梧止,叔父便與蒼梧止大打出手,我自然是要幫著叔父的,可是我與凰兒一同追上去時,叔父已經是受了不輕的傷了。
凰兒拼了命的阻止蒼梧止要殺了叔父的念頭,叫我心裡有些困惑,但還是因為擔心益州淪陷,所以我不得不帶著叔父離開南晉。
我與叔父剛走不久,便傳來了獨孤緒的死訊。
她剛與自己的父親相認沒多久,她的父親便去世了,她一定會很崩潰的。
可是我卻不能夠在她的身邊,但是想想,此時蒼梧止在南晉,蒼梧止一定會安慰她的。
之後我便只知道南晉被東越攻下了幾座城池,從未想過凰兒在零陵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會第一時間傳信通知我蒼梧止即將親自帶兵對付我的事情。
比起擔心益州,我更擔心的是凰兒,我知道她的能耐,但到底百里曜的本事也不容小覷。
叔父重傷未愈,我告訴叔父,西丘早就已經覆滅了,現在光復又有什麼意義呢?
叔父直接給個我一個巴掌,將我故去的父皇母后拿出來說事。
出了叔父的房間,我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這個時候,北時傾在幹嘛?北時傾現在意義上說是與自己結盟的狀態,可是他知東越到對益州下手卻不曾告訴自己。
想到這裡,我便覺得北時傾已經不可相信了,可是光我不相信沒用,凰兒會相信他的,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凰兒會出事。
後來,凰兒果然出事了,甚至還在零陵失蹤了。我誰也沒有懷疑,就是懷疑了北時傾。
我交代好了益州的事宜之後便馬不停蹄的潛入了北臨去找她。
益州對於我來說本來就不重要,在我心裡最重要的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好在自己能夠想到的,蒼梧止也想到了,凰兒一失蹤,蒼梧止也猜到了是北時傾所為,此刻揮師北上攻打北臨。
她並沒有立刻跟著我離開北臨,而是托我去幫助獨孤引對付一下百里曜。
我知道她絕對不會有事,所有便事先離開了。但凡是她說珍視的,我都會幫她守護,更何況獨孤引已經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之後她被清如許救了出來,我幫著她守衡陽,她問我,如若我放著益州不管,那麼北挽箏怎麼辦。
若是說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誰,那麼應當就是北挽箏了吧。
我不重視的東西,凰兒卻想來幫我重視。
她放下了衡陽的所有事宜帶我回了益州,或許她是想要勸說蒼梧止放棄益州吧。
抵達益州的時候,益州已經被蒼梧止圍困很久了,叔父也被蒼梧止抓走了。
蒼梧止知道凰兒在益州,想要讓我用凰兒來交換叔父的性命。
這兩個人放棄任何一個對我來說都是不行的。
可是凰兒卻自告奮勇了。
我問她,她是真的想救叔父還是想見蒼梧止。
她說都有。我拗不過她。
在交換人質的時候,叔父挾持了凰兒,這也直接惹毛了蒼梧止,蒼梧止的速度自然是不必多說的快,就在蒼梧止要殺了叔父的那一瞬間,凰兒的一句話也叫我們都石化了。
她說蒼梧止是叔父的親生兒子?!
可這是十方先生說的,也確實是事實。蒼梧止接受不了,便不知所蹤了,或許是親自去詢問他的師父去了。
沒有流量蒼梧止,益州算是保住了,但是獨孤引卻出事了,凰兒只好離開。
這個冬天,叔父走了,獨孤引也走了。
叔父不在了,我便再也不用為了那個所謂的責任離開我心愛的人了。
我去了南晉,我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守護在她的身邊,絕對不會叫她有事。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我解散的那些西丘的部下們依舊是對東越懷恨在心,將百里曜給惹毛了,也叫百里曜生起了一定要殺了我的念頭。
南晉想要與東越議和,可是百里曜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我的性命。
那時候的南晉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想如若我能夠為凰兒做些什麼,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是凰兒怎麼也不會答應了,在議和的時候,我們直接被百里曜拿下了,我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她離開,在危難之際,竟是蒼梧止來救的我們。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是我的堂兄,他說不論如何都會護我一命。
我與蒼梧止從來都是勢不兩立,恨不得對方去死,只是不曾想這下有了這樣的關係。
蒼梧止讓我與凰兒先回南晉去,那一夜在客棧,我看見凰兒與他一同坐在屋頂上賞月,我不禁感嘆,如今的局勢,他們二人都可以這般,干擾也是真愛了。
凰兒的身邊或許真的需要一個蒼梧止這樣可以護得住她的人,不像自己,僅僅只是空有本事,但是卻什麼也不是。
那一晚,我在不遠之處看了很久很久,看見他們在月下相擁,纏綿良久之後蒼梧止抱著凰兒回房去了。
那一晚我沒有看見蒼梧止出來,因為我在不遠之處站了很久,幾乎是他們二人在屋內做了什麼,我都可以猜到了。
我的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痛到抽搐,痛到窒息。
我的伊人,終究成為了別人的女人……
蒼梧止答應,已經會讓百里曜退兵。
我與凰兒回到了南晉之後,便開始等消息,可是等來的卻是百里曜兵臨城下。
我二話不說的帶兵出城去迎敵,可是東越士兵勢頭正盛,好在凰兒帶兵前來支援了。
這一戰,凰兒替我挨了百里曜一箭,我在給她換藥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支毒箭。
那時候找清如許已經是來不及了,清如許說無解,說三日之內必死無疑。
我知道她要強,但是卻沒承想過,面對生死,她也可以面不改色,甚至洋裝無事的與齊國公議事,說要將南晉的事情交給我。
她中毒太深,躺在榻上問我外面可曾下雪了。
我猶豫了,知道她想看雪,可是南晉怎麼會下雪呢?我有些無助,她想看雪,可是我卻辦不到。
很是無力的告訴她,外面的梅花開得很美,帶她出去看梅花。
外面不知是在下雨還是在下雪,即便是在下雪,那雪落在地上也就融化了。
她感嘆說,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說我可以讓人摘一些梅花來釀酒,然後就把著酒埋在梅花樹下,待到來年初雪之時,便可以挖出來嘗嘗,一定別有一番滋味。
她就那麼無力的靠在我的肩頭,與我一起去回憶從前的美好時光。我想,如若我年少之時便下定決心帶她遠離紛爭,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想著不禁鼻翼一酸。
她說她餓了,可是不等傳膳,我便看見她毒發流了鼻血,那鼻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她肩頭的狐裘上,她卻笑著告訴我,她沒事,說完直接昏了過去。
這一刻我慌了神,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去找了百里曜。
看著顏夕沅拿著解藥回去,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好她安好,我好伙不好都沒那麼重要了。
我被百里曜關在地牢里,那天晚上,楚江開來見了我,他似乎也是喜歡凰兒的,可是我卻知道他救不了我。
我讓他為我拿來了紙筆,想要托他幫我將最後的遺書帶給凰兒。
可是,但我提起筆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緩緩落下,寫下了「書呈伊人妝鑒:昨得手書,見字如晤。」
本是想繼續喚她「凰兒」,可是我與她在一起最美好的時間裡,她叫伊人。
我在信中勸和她與蒼梧止,因為我知道,我離開了,她就只有蒼梧止了,我不想看見她孤身一人。
「得見卿心愉,歲歲平日日安,便為吾心之所願。」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心愿。
我寫著「此間事了」,可是在我心裡卻沒有事了,她永遠都在憂心她,但是為了讓她心安還是這麼寫了。
我寫著「盼來世再遇」,可是我其實想說,今生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執手相伴,望來世再續。
可是卻還是筆鋒一轉寫下了盼來世再遇。僅僅只是如此,我便心滿意足了。
我將這封信交給了楚江開,後來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因為我死了。
對了,百里曜只怎麼處置我的呢?我沒有全屍,處以車裂之刑,又怎會留有全屍呢?
那一刻,我望著天空,被束縛著的四肢幾乎無法動彈,望著戰火和硝煙取代了那原本蔚藍色的天空。
我想要是沒有戰爭就好了,這樣的話,我的伊人就真的可以歲歲平,日日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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