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最後一根弦。
在賀餘悸心裡的賀婧晚,是一個不作惡的女孩子。
儘管小的時候他們一家受盡其他人的唾棄和辱罵,這個小姑娘只會躲在暗處遠遠的看著,這是一個小姑娘不應該承受,也承受不起的。
可他的母親,一個很美的女子。
賀芸晴總是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開一盞暖黃色的小檯燈,照亮這一家人的黑暗之所,牽著兩個孩子,輕聲細語的告訴他們:不作惡。
他的母親總是這樣,任憑多大的苦難到她面前都只是一笑置之。她軟弱嗎?她很軟弱。她可以輕易地給別人下跪。她堅強嗎?她也很堅強,為了她的孩子,她努力活了很久很久。
賀餘悸仰望著自己的母親,就像仰望神明一樣。他悄悄把視線落在了妹妹身上,燈光把她的白色連衣裙染成暖黃色,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媽媽滿是傷痕的臉頰。
後來她真的做到了,凡是母親生前希望她做到的,她全部都一一做到了。
她鋼琴滿級,是因為媽媽生前很喜歡彈鋼琴,儘管她會彈的曲子不多,但賀婧晚就喜歡把小腦袋抵在鋼琴凳上,俯視著彈鋼琴的媽媽。
媽媽還教過她唱歌,教過她跳舞,所以她唱歌很棒,跳舞也很好。
願她三冬暖,願她春不寒,願她漆黑有燈,願她往後路途,深情不再枉付。
可賀婧晚終究還是忘記了媽媽囑咐她的最最重要的一點:不作惡。
…
賀婧晚輕輕攪動著杯里的牛奶,似無意似有心,「她如果聽話一點,離你遠一點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她的心意在跨年夜那天晚上就被賀餘悸窺的清清楚楚了。也是在那天晚上,他將她的赤子之心打入十八層地獄。
「那個陪了你十幾年的人是我不是她秦念昔,她才出現了幾個月?」賀婧晚茫然的盯著被子里晃動著的牛奶,嘴唇機械的動著,「……還是說,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忽然抬起頭,盯著賀餘悸的臉,笑的抽搐。
「你總是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總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既然是她該死,那就讓她去死好了。」
半晌,都沒有聲音再響起過。
良久,賀餘悸忽然發出了一聲極低的笑聲。
他把玻璃杯隨手放在了廚房的吧台上,腳步一旋便朝賀婧晚走了過去。
賀婧晚原以為他會過來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可他卻沒有。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繞唇而出,「真那麼喜歡我?」
賀婧晚的眉頭極輕的皺了一下,僅僅一瞬。
下一秒,賀餘悸攔腰抱起她,將她扛在肩上。
賀婧晚失聲尖叫一聲,玻璃杯里的牛奶撒了出來,濺在了賀餘悸的衣服上。
賀餘悸把她丟在沙發上,在她還沒坐穩的時候,俯身壓在她上方。
屬於他的味道撲面而來,她驚慌失措。一個勁的往後躲閃。
「怎麼?怕了嗎?」賀餘悸說著,扣住了她纖細的腳踝往後一扯,將她扯到自己身下。
賀婧晚瞪大雙眸。
賀餘悸卻是彎唇一笑,一條腿擠入她的雙腿之間,「想要這個?」
「……」
賀婧晚慢慢的就停止了掙扎,抬頭看著他,「你生氣了。」
賀餘悸偏頭一笑,「你猜啊。」
「我綁架秦念昔,你很恨我對吧。」
「怎麼會,」賀餘悸的指尖穿過她的頭髮,繞了幾圈,纏上她的頭髮,漫不經心,「從你動她心思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放過你啊。」
「……」
賀餘悸骨子裡流淌著的,是同她一樣的偏執。
認識他的人,會用溫文爾雅形容賀餘悸。他這樣過了太久,連賀婧晚都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可他終究不是。
他若是存心想要玩一個人,是會要命的。
她第一次發現的時候,親眼看到賀餘悸的手下,剁下了一個男人的手。
他站在男人面前,笑著命令手下,清清淡淡的,「砍啊。」
因為這個男人曾經傷害過母親。
母親說過要他不作惡,所以他便不親自動手。
而他,從容的站在一旁,血濺到他的鞋子上,也毫不在乎。
賀餘悸從未提起過這件事,賀婧晚當它沒有發生過。
可現如今,這種表情再一次出現在賀餘悸臉上。說明他動怒了。
賀餘悸把頭埋在少女纖細的脖頸處,清淺的呼吸噴洒在她身上。
「你知道……媽媽在去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賀婧晚猛的一愣。
「她說,「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惡意太多了,所以我們才要更加溫柔,自己去彌補世界虧欠我們的。」賀婧晚,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麼彌補?嗯?」
「……」
他的薄唇劃過她修長的脖頸,停在她耳邊,「你以為我要跟你來真的?」
賀婧晚的身體一下子涼了。
賀餘悸的手順著她的身體來到了她的脖頸處,猝不及防,一把掐住。
賀婧晚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劇烈掙扎。
她看到賀餘悸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他以為已經消失許久的仇恨在今天晚上再一次在胸腔里升了起來。
「我告訴你,秦念昔是我的最後一根弦,要不要它斷掉,你自己想清楚。」
PS:這樣的賀餘悸你們還認識嘛【黑臉】
一直都沒有動力不想更新。
害。
每一次更新都隔了將近一個月之久。
人都快走光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