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開不了門
洛落扣扣耳朵,「你說的每一個字單獨拆開我都懂,可是合起來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不過,我還是謝過老神仙這一卦了。」
「懂不懂的不打緊,你且記住就是了。」徐半仙故作高深。
「嘖,神神叨叨的。我走了,徐老神仙,再會。」洛落背上藥箱哼著曲兒離開。
「春來早,喜鵲叫,姑娘梳妝美又俏.......」洛落哼著小曲,一路穿街過巷往自己的小院行去。
路過一處巷口,眼看就要到家,洛落忽然感到背上箱子一沉,便被人一把拉到到巷子的陰暗處。
聞著熟悉的魚腥味兒,洛落有些氣惱,「唉唉唉,你幹嘛?撒手,撒手。」
阿墨往外伸頭看了一眼,「下午的時候,有人把你的鋪子給圍了。看著來者不善,我特意等在此處告知你一聲。」
「你怎麼又幫我啊?」洛落很是好奇,每回見她都沒好臉色的阿墨為何出手。
阿墨不自在的撓了下脖子,「我愛多管閑事成不成。」
「巧了,我也愛多管閑事。你臉上這瘡,我能治,你要不要治。就當是我謝謝你。」洛落眯著眼睛笑道。
阿墨不自然的摸了下自己的臉,「我生來就是這樣一副醜樣子,要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洛落悻悻地摸了下鼻子,「對了,你可有見過一個一襲黑衣,臉上有一對酒窩的男人從此處經過。」
「沒見過,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你也不怕遭人算計。」阿墨嘟囔道。
洛落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以為女扮男裝就能瞞天過海,男女差異可是大的很。想瞞住可是不容易,但凡上心一點一定能看的出來。」
「誰說的,我東家就沒被看出來。」阿墨反駁道。
「還不是讓我一眼識破。」洛落笑著戳破。
阿墨惱羞成怒,「你當人人都像你一樣,女流氓。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看著阿墨氣呼呼離開的背影,洛落習慣性的摸摸鼻子,這濃郁不散的魚腥味兒。
明魚巷口的小院子,幾個手執陌刀,腳上穿著皂靴,粗布衣袍的男人將門口堵了個嚴實。
你以為你堵門,就能攔住我回家嗎?
洛落看了眼不高的院牆,幾個騰挪翻進自家的院子。
「祝二小姐,好久不見。」院中,素紗天青緙絲文人袍的男人,對著落落笑著舉起手中的茶杯。
那杯子清甜白釉捲雲紋,一看就是不平常人家用的起的。
「小女見過太子殿下,不過太子殿下想來是找錯人了,祝二小姐是哪位呀。」洛落敷衍的行了一禮,瞪著眼睛開始裝無知。
「哦?」趙珏笑得溫和,「原來洛大夫就是這樣打發上門問診的病人。」
洛落將身上的藥箱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好好看病的我自然醫治,可你這樣強贏逼迫的,還是算了。」
「是下面的人冒犯了姑娘,我這不是親自來請姑娘了嗎?」趙珏語氣依舊溫和。
洛落伸手便摸上趙珏左手的脈門,「舊疾,無大礙。醫過了,你走吧。」
「身上的病好治,心裡的病不好治。」趙珏手裡的扇子挑上洛落的下巴。
洛落一臉厭煩將頭扭開,將扇子推開,「我就不懂了,我與殿下素無瓜葛。殿下到底圖我什麼。」
這一轉頭,洛落看到了黑暗中隱藏的祝辛,只見祝辛對她遙遙點了點頭。
「那年梅林一見,孤便.......」趙珏一副情深不能自抑。
洛落面露嫌棄,「停,我當年見你第一句話就是,你有病。今日還是這句話,你是真的有病。」
趙珏的笑容僵了僵,「孤對小姐的相思之情,若是小姐不願意領的話,就不要怪孤強給了。來人。」
......
半響無人應答,趙珏不由愣了愣,「來人!」
洛落噗嗤一聲笑出來,「來什麼來,太子殿下還是早點回去吧,你做你的天潢貴胄,我做我的平民百姓。多好。」
「你!」趙珏冷笑一聲,「倒是我小瞧了你。那今日孤就先行告辭了,明日孤會再來。洛姑娘可不要辜負了孤的一片情深。」
趙珏衣袍一甩,大步出門。隱隱還聽到門口傳來,「廢物」,二字的叫罵聲。
「小姐,明日他還要來,我們不如先行離開。」祝辛翻身下了房頂,眉頭緊皺。
洛落看著剛剛布置好的院落,心裡很是不舍,「我不走。好不容易才換來的自在日子,這樣放棄豈不可惜。」
祝辛很是擔憂,「此處已經被太子殿下知曉。」
「讓我想想,總有辦法。」洛落長嘆一口氣,一定要想辦法了結此事。
說起來,趙珏也算是姿容風雅的美男子,生在皇家自然天生帶著一股貴氣。可洛落每次見他,總覺得這個人假的不行,可又說不來哪裡假。
眼下,洛落早已沒了祝家二小姐的身份。若說以前這位太子殿下還是三皇子,圖祝家的兵權、圖長公主的聲望也還說的過去。
現在嘛,「也不知道圖我什麼,還糾纏不休。」洛落撇撇嘴,這種你死我活的勾心鬥角不適合她。
「總要想個法子將這尊大佛弄走,不然平安日子沒法過。」洛落很是發愁。
祝辛深思片刻,「聽說這次祭天,太子妃與魏良娣隨同。」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洛落,徐半仙不是說了嗎,貴氣化解貴氣。
「我們去太子的龍船上見太子妃,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家的男人對別的女人念念不忘。」洛落撫掌贊同道。
祝辛無奈搖頭,「太子妃在京中一向風評甚好,賢良淑德,寬厚大度。」
「魏良娣嗎?可她會幫我嗎?」洛落有些憂愁。
「試試。不如,我把她帶來見你,總比我們冒險去見她要好的多。」祝辛想了想說道。
龍船的廂房內,魏雨晴接過嬤嬤陳丹娘遞來的參茶,「太子可是去碰釘子了?」
陳丹娘默立一旁,「是。」
「這男人啊,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魏雨晴吹開茶湯上浮沫,啜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