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疼痛！

吳白的話一出，緊那羅和月靈二人頓時一愣，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緊那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

「吳先生，你剛不是說，這是黃金殭屍的陷阱嗎？」

月靈也很是擔心。

「吳白，別去！」

吳白微笑著搖搖頭道：

「你們不用擔心。」

吳白負手而立，看著茫茫虛空，眼神深邃，其中似乎流淌過一條河流，這條河流不知起始，不止終點。

現在吳白已經能夠不藉助改命盤看到命運長河，這是到了聖人層次之後，道韻與天地交感，藉由因果，窺測到過去未來，繼而看到命運長河。

只要是聖人，都可以做到。

但看到是看到，敢不敢進去，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般的聖人，根本不敢染指命運長河，稍微攪動一絲，激起的反震之力，怕是都能夠將其震碎。

當初緊那羅進去命運長河之中，找到阿羞還能回來，實在是走了大運，連吳白都不得不感慨。

但是那一次，吳白也徹底認定了，無天一定會死。

因為他被命運長河操縱的痕迹實在是太深了。

不到他劫滅的時候，哪怕是千萬分之一的生還幾率，他也照樣能夠把握住，那到了他劫滅的時候，無論什麼人，用什麼手段，都無法阻止。

當初吳白早已看透了這一切。

不過，吳白與別人，自然是不同的。

吳白可是天算師，他在沒有成聖的時候，就可以遨遊命運長河，因為那件作為天算師標誌性的法寶，改命盤，本身的運轉機制，就是通過命運場合來實現目的的。

因此，理論上只要吳白付得起代價，誰也無法阻擋。

而現在，吳白已經成聖，借用改命盤，已經完全可以在命運長河中衝浪游泳。

就算之前答應了黃金殭屍的請求，對於吳白來說也沒有絲毫的危險，只是用的時間多少的問題。

但是吳白不相信他是困在命運長河之中的，而是在那裡給自己設下了一個陷阱。

但是吳白依舊要去，不是吳白頭鐵，而是吳白駑定，這個傢伙一定發現了什麼驚天的大秘密，但是他自己卻沒有辦法做到。

這一點，吳白沒有跟緊那羅和月靈說，但是吳白有著強烈的直覺，事情一定不是黃金殭屍說的那樣。

這件事當然有風險。

一旦吳白猜錯了，在命運長河之中，真的是有一處絕境困住了黃金殭屍，那麼他去的話，也有很大的概率會被困在那裡，甚至還有可能被黃金殭屍藉助命運長河特殊的地勢，瓦解吳白的茶棚防禦。

一切充滿了未知。

但是！

吳白就是要賭一把！

吳白要賭黃金殭屍輕視了天算師，要賭命運長河困不住天算師，要賭黃金殭屍的陷阱根本困不住他！

吳白的想法很大膽，也很冒險，但是這個想法一旦滋生，就如同病毒一般，瘋狂佔據著吳白的內心。吳白好像感覺到，在冥冥之中有著一股指引，一道召喚。

在告訴他，必須要去。

吳白決定要賭一把。

月靈和緊那羅還想要繼續勸誡吳白，吳白擺了擺手道：

「你們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吳白的決定一旦做出，便絕對不會再做更改。

緊那羅和月靈自然是知道吳白的性格的，他們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只能嘆了口氣，月靈抓住了吳白的胳膊，說道：

「吳白，不管去哪裡，你一定要帶著我，你答應過我的。」

吳白搖了搖頭。

以前或許可以，但是這一次絕對不行。

這一次，吳白連自身的完全把握都沒有，更別說帶被人了。

吳白一揮手，阿羞出現了。吳白對著緊那羅道：

「打神石我會帶走，這一途兇險未知，我會幫你們在外面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的。」

緊那羅無聲的點點頭，他已經看出來了，吳白是飛去不可。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了吳白，只好點點頭道：

「吳先生你放心吧，好歹我也是聖人，自保之力還是有的，你不用為我們多費心，還是儘早多做一些安排，命運長河的兇險，決不可輕視！」

吳白微微點頭，不過還是用推演之術在宇宙角落之中，找到了一處絕對荒僻的角落。

荒僻，也代表安全。

月靈依舊強烈要求吳白帶上她，沒辦法，吳白只好將她封印。

「月靈，安心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吳白拍了拍月靈的肩膀，月靈無聲看著吳白，眼角漸漸濕潤，視線也變得模糊，一滴滾燙的液體從月靈的眼角滑落。

她沒辦法說話，因為她被吳白封印了。

吳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了身，他不敢再看，因為他怕自己會遲疑，會猶豫。

月靈，這個堅強的女人，自誕生，無論是任何經歷，都很難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上古時期，她的族人，在巫族與妖族的夾縫之中生存，每每被這兩族的強者發現，都會引來屠殺，母親慘死在前身，哥哥在她的面前被分屍。

她都沒有流下過眼淚。

到後來，他聚集了整個人族的怨念和恨意、不甘，變成了女魃，則更變得如同一個殺戮機器一般，她嗜血如命，對變成殭屍之後反過來有屠戮人族的殭屍更是恨之入骨。

彷彿生命中只剩下殺戮和死亡。

然而，就在某一天，當自己再次從漫長的沉眠中蘇醒，遇到了那個將她改變了的人。

明明那個人的力量比起她來差了很遠，但是偏偏面對他的時候，自己總會揣揣不安，甚至有些莫名的心跳。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會特別牽挂這個人，在這個人可能會遇到一點危險的時候，自己竟然總會本能的擋在他的面前，在自己被白銀殭屍咬住，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絲毫的遺憾，腦海里只有這個人的身影。

而現在，這個人要走了，要去的地方是這個世間最神秘也最恐怖的地方，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所以毫無商量餘地的將自己封印。

這時候，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這個人所擁有的實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她，再也不需要她的保護了，她也再也沒有資格去保護這個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很痛，明明對於她這樣的絕頂聖人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產生這樣的感覺的，就算受傷，那些痛楚也可以忽略。

可是，就是很痛，沒有來由，無法抑制。

吳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