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你說這武林中有十幾個高手能打敗老夫？」綠袍人淡然問道。「不錯！」「那你說說看，他們都是誰？」「第一個暗夜閣閣主算不算？」綠袍人面具后的面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然後冷哼了一聲。「明教中人前輩最清楚了，也不需要晚輩說明了？」「哼！」「那少林寺三大神僧和前輩一比，但覺如何？」「朝廷國師林靈素和大內第一高手支離疏，又怎麼樣？」「還有天師教教主虛靖天師、青龍真人，姑蘇燕子塢的慕容龍城，大理國天龍寺的四空大師，丐幫幫主吳明釋，這些人哪個不比前輩厲害？」黃裳一口氣說出當日聽聞到的所有絕頂高手。葉冰姬和綠袍人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黃裳是如何得知這些大高手名違的，尤其是綠袍人，有些高手他連聽都沒有聽過，但見黃裳說得有板有眼，又不像作假的樣子。「不過……」黃裳故意拉長了語音，因為此時那綠袍人已經被他吸引了，由不得他不上套。果然不出黃裳所料，那綠袍人急不可待的追問道：「不過什麼？」「不過以晚輩所認知的大高手中，以前輩的輕功最為了得，就算這些大高手比前輩略高一籌，但只要前輩不戀戰，他們也不見得能傷得了前輩！可以說，前輩的輕功天下第一！」黃裳按照當日虛靖天師所說的話語，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綠袍人聽到他自以為傲的輕功，被黃裳這個後輩小子認可后，心裡竟然生出一股喜悅之情，好像黃裳說他輕功天下第一，那就是天下第一，彷彿黃裳就是武學批判家一般！「那你既然認為老夫的輕功天下第一，那還為何不拜老夫為師？」綠袍人這時的語氣緩和了不少，不再像剛才那般冷冰冰。黃裳聽到綠袍人的問話后，潛意識裡不知為何，衍生出一股天下間誰配為我師的氣概，不由自主就脫口而出：「天下高手何其多？試問誰配為我師？」身上自熱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撲天蓋地之勢。綠袍人和葉冰姬在這恍然間，竟然生出一種錯覺，但覺眼前的黃裳如山似岳，那氣吞山河的氣勢猶如帝皇降臨一般，讓人感到有一股身為臣子要向帝皇頂禮膜拜的衝動。尤其是葉冰姬，在如此震撼人心的氣勢下，讓她感到眼前的男人是那麼的有安全感，讓她覺得未來的幸福是垂手可得！綠袍人盯著黃裳看了良久，才讚歎道：「好一句《天下高手何其多？試問誰配為我師？》，就沖你小子這句大言不慚的妙語，老夫就不強迫你拜師，不過，有兩個條件！」「什麼條件？前輩請說。」黃裳心中暗喜，拱手道。「第一個條件就是不拜入逍遙派！」「晚輩說過，不拜任何人為師！」「第二個條件，只要你能在老夫手中走過十招，任憑你們離去！」「好！晚輩遵從前輩吩咐，前輩請……」葉冰姬見黃裳準備同綠袍人打賭，連忙大叫道：「等一下，前輩，如果裳大哥走不過十招呢？」「那你的情郎就留在此地陪伴這五個孤魂野鬼！」葉冰姬望了一眼樹上的頭顱，心裡不由一顫，氣急質問：「前輩，你好無道理，裳大哥和你無怨無仇……」「廢話少說，老夫一向說一不二，不想死就走過十招，要麼拜老夫為師，二選其一。」黃裳對綠袍人那反覆無常的性格，不由大起反感，暗中向葉冰姬傳音道：「姬兒，這傢伙以殺人為業，一看就不是善類，你先行後退，斷我後顧之憂，我自有把握走過十招，如果此人不講信用，我一個人也跑得快點，免得你拖我後腿，快走……」說完不再理會周圍事物，盡量緩慢視覺鎖定綠袍人。葉冰姬滿臉擔憂的看著黃裳，不知該走好？還是留下來？就在她猶豫不定時，黃裳已經出聲了：「前輩請出招！」「好，第一招」綠袍人話語一落，閃電般左右閃耀而來，想以混淆視線，來進行對黃裳出招，在他的想象中，黃裳絕對會在這招「飄風柳絮」下受制，雖然他見過黃裳和巫行雲的對峙，對黃裳能在「逍遙折梅手」中能走過百招，也感到不可思議，他只能歸結於巫行雲速度慢，對摺梅手還學不到家，他可是親身體會過那逍遙派掌門施展的逍遙折梅手，而這招飄風柳絮，正是從逍遙折梅手中領悟出來的，只不過人家是手法，他運用的是輕身術，這可是他最為得意的一種輕功，很多超流高手都在這閃耀下栽了跟頭，他第一招就拿出壓箱絕學，就是想給黃裳來個下馬威，讓黃裳知道他這天下第一的輕身術，在其他大高手中可是學不到的！眨眼間，綠袍人就來到黃裳身後，寒冰綿掌向著黃裳後背按去。可是，很快他就臉色大變，因為黃裳整隻左臂已經扭曲在背心處，五指曲直向著他的掌心，同時一把青光四射的劍刃，從黃裳腋下穿出，刺向他下腹，彷彿知道他會打向後背一般！綠袍人身形一晃，躲開下腹的要害，不好意思使勁打向黃裳的手爪，免得落入口實，說他以內力取勝，寒冰綿掌抽退而回，退到黃裳身後兩丈外，怔怔地望著黃裳的背影，暗想道：「這小子怎麼知道我會打他後背？」黃裳緩緩轉過身面對綠袍人，淡然道：「第一招。」綠袍人眯著眼睛打量黃裳一會，恍然道：「看來老夫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反應之快，拿捏之准，都超出老夫意料之外！」「前輩過獎了，晚輩只是僥倖而已！」黃裳不驕不躁，謙虛道。「是僥倖嗎？哼哼，注意了，第二招……」綠袍人提醒后，圍著黃裳四周繞圈起來，越繞越快，彷彿黃裳周圍出現了一個青色的圓環一般，而且這個圓環越縮越小，向著黃裳慢慢束博而來。綠袍人現在是越轉越是心驚，每當他想停下打向黃裳身上大穴時，他都發現黃裳的手爪已經護在那穴位上，其中那把寶劍也像守株待兔般，靜等他出手時，刺向他防衛較弱的地方。所以綠袍人這第二招，直到現在還遲遲未出，因為他知道，自以為傲的輕功，竟然在黃裳身上得不到一點效果，除了那打向手爪的掌勁以力道取勝外，他已經黔驢技窮了，此時他對黃裳是又喜愛又嫉恨，喜愛黃裳反應快、眼界高、資質好，嫉恨黃裳不知好歹、不拜他為師！綠袍人再次飄身而退，第二招始終沒有發出，他望著那巍然屹立的黃裳，粲然道：「小兄弟，你真的不打算拜老夫為師？」黃裳對綠袍人那快若閃電的輕功，也是震驚無比，他想不到這世間竟然有人能把輕功練到這等地步，要是這綠袍人的身法也像輕功這麼快，只怕這世間無人是他敵手，雖然如此，黃裳此時也是有苦說不出，他覺得應付無妄禪師、虛靖天師、支離疏還要輕鬆一點，可是這個比三大高手還略遜半籌的綠袍人，卻讓他的禪境視覺吃力無比，稍不注意就要陰溝裡翻船，讓他根本無法放鬆警惕，但同時也讓他領悟到另一種不敗的道理，那就是「唯快不破」，可惜他現在的武學套路不適合走速度這種路徑，所以他放棄了這種武學真諦，繼續完善他的招式變化和精妙！可是這種以速度為主導的武學，在元朝時期，被一個叫朴不花的太監，無意中得到了綠袍人流傳下來的輕身術秘籍，而這個太監朴不花的資質之高，比黃裳也不嫌多讓，他利用手中大權，收集了天下間以速度為快的秘籍，最後被他鑽研出一部武學奇書《葵花寶典》，裡面記載了好幾種以快著稱的絕學，其中的葵花幻影身法比綠袍人的輕功，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後朴不花也踏入了先天之境，和主角大戰了幾次，兩人都身受重傷，朴不花多次易名改姓，最後自封東方不敗，主角也號稱獨孤求敗，這是金庸卷的第四個故事《求敗不敗》敬請期待！「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心意已決，請前輩出招！」黃裳滿臉堅毅之色，截然道。綠袍人面具后的臉色一陣鐵青，那雙刀鋒般的目光冷冷看著黃裳，那股凜冽的殺氣再次從身上爆發而出，冷聲道：「竟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說完暴起發難，筆直向黃裳射來，掌勁揚過，一股寒氣迎面吹來。黃裳不敢用九陰神爪硬接，青罡寶劍一轉，指向綠袍人的膻中穴，同時後退一步。「第二招」葉冰姬大叫道。綠袍人身形向後一退幾丈，然後又閃電般射來，帶來的掌勁越來越重。綠袍人一連幾次這樣後退，然後又筆直射來，連葉冰姬也不知道他究竟出了多少招，只好放開喉嚨急速數道：「三、四、五、六、七……」黃裳此時的行動有些僵硬起來，因為那綠袍人每次近身，都會打出一股冰冷的真氣，雖然他用青罡劍打斷了綠袍人的近身，讓綠袍人無法正常打出的掌力，但那散發而出的寒氣，還是影響了黃裳的行動。這時那綠袍人又再次閃來，而且掌力出奇的雄厚，所打部位是氣海穴和氣穴。黃裳知道這是最後一招，這綠袍人肯定會全力出手，閃躲絕對不是最好的辦法，而且還有可能傷在掌力之下，所以他打算硬接對方一掌，因為他早就勢備已久，但見他五指併攏，手爪換為摧心掌力，凝氣集中掌心，隨然一聲暴喝，手中寶劍激射而出，阻斷綠袍人掌力發出，雙手同時施展九陰摧心掌，向前踏出一步，雙掌互貼迎向綠袍人的寒冰綿掌，大喝道：「無堅不摧……」三掌剛一接實，兩股摧心掌力和一股寒冰掌力，當場在兩人掌心中滋滋作響。黃裳的雙腳馬上陷入地面三寸深，腳步不丁不八，屹立如樁，有如擎天雙柱，雙臂平舉，兩個手掌布滿了冰霜，抵著對面不斷壓來之勢。「裳大哥……」葉冰姬見兩人掌心對實后，發現黃裳身形下陷，雙掌更是結出冰霜，嚇得她花容失色，驚呼出聲。綠袍人眼中精光直冒，那條獨臂的衣服當場爆裂開來，露出了枯瘦如柴但卻堅硬如鋼的手臂，但見他臂上筋結虯露，甚至可以看到那肌肉的跳動，他看了看裂開的衣袖，點頭道：「這掌力果然有無堅不摧之勢，只可惜你內力不足，所以這最後一招，還不能算是接下了，現在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葉冰姬聽完綠袍人的話語后，知道黃裳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這才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可是聽綠袍人威脅后，剛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撿起不遠處的寶劍，向綠袍人的後背刺去。綠袍人冷笑一聲，左邊的空衣袖無風自動，憑空向後捲去，一下子就奪下葉冰姬手中寶劍，然後繼續向葉冰姬當胸飄來。綠袍人一施展袖中乾坤的絕學，黃裳馬上大驚失色，生怕葉冰姬傷在長袖之下，剛好發覺壓來之勢一緩，連忙大喝：「吃我一掌……」原本被綠袍人吸住的雙掌，被他抽出了右手，向著綠袍人胸口打出一股掌力。綠袍人眼中凶光一閃，顧不得去傷葉冰姬，掌中寒氣一吐，「轟」的一聲巨響。黃裳頓時被震得向後甩去，一股鮮血如噴泉一般灑向空中，身軀也撞斷了好幾棵樹木，然後在三丈外掉落地面上。葉冰姬獃獃的看著摔在地面上的黃裳，然後「啊」的一聲尖叫，向著黃裳撲去。葉冰姬扶起奄奄一息的黃裳，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把裡面的藥物都倒入黃裳口中，可是口中鮮血不斷冒出，藥物根本無法吃下去，把手中瓷瓶一扔，然後從懷裡再次摸出一個小紙團，打開一看，竟然是巫行雲那粒九轉熊蛇丸，擦拭黃裳嘴角湧出的鮮血，把藥丸扔進自己嘴裡，口對口喂著黃裳吃下后，終於忍不住了，悲痛欲絕的哭喊道「裳大哥，你不要死啊……嗚嗚，你醒醒……嗚嗚……」哭聲如喪考妣，讓人聞之肝腸寸斷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