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裳大哥,你不是對那些大高手都很清楚嗎?」「從虛靖天師的描敘武學套路中來看,倒有兩人和那大漢比較相似……」黃裳沉吟道。葉冰姬追問道:「哪兩個啊?」「明教教主方臘和姑蘇燕子塢的慕容龍城!而且還有些像逍遙派的劍法,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兩人一邊交談一邊沿著獅子縣城的方向而去,回到黃府不久,朝廷的聖旨也緊隨而至,因為黃裳刊印《萬壽道藏》有功,任命黃裳為四川巴州的通江尉,即時前往接任!黃裳的父親在四川巴州一帶設了十幾家珠寶分號,此次黃裳能在巴州擔任通江尉,確實讓黃付清開心不已,從此自己就不用去心巴州一帶的生意了,讓黃裳接任通江尉的同時,還可以做那十幾家珠寶分號的東主。當黃裳和葉冰姬,興高采烈啟程前往四川巴州,騎馬再次路過武夷山時,迎面剛好馳來了一輛豪華馬車!原本和黃裳嬉笑打鬧的葉冰姬,見到這輛馬車后臉色劇變,還沒等馬車馳進前來,葉冰姬就拍馬迎接而去,隨後見她和馬夫交談了很久后,她才失魂落魄的走向黃裳而來。黃裳望了遠處的馬車一眼,然後看著葉冰姬,見她滿臉落寞之色,而且還猶豫不決的樣子,彷彿有話要說,可是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姬兒,那馬車是從你家裡來的嗎?」黃裳先行問道。葉冰姬幽怨的望了黃裳一眼,泫然欲泣的應了一聲:「嗯!」「是伯父和伯母要你回去嗎?」黃裳沮喪的問道。「嗯,裳大哥,我爹爹他……」葉冰姬說到這裡眼淚就流了下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黃裳心中一疼,連忙追問道:「姬兒,你先別哭,你爹爹怎麼了?」「爹爹和人比武,被一個叫一字慧劍門的高手打傷了!」葉冰姬抽泣道。黃裳眼中精光一閃,輕輕擦拭葉冰姬面頰上的淚水,緩緩問道:「那一字慧劍門的高手叫什麼名字?」葉冰姬靠在黃裳懷裡,恨聲道:「那高手叫桌一劍,原本他的門派是在福建建陽的,可那桌一劍聽說明年的河朔武林大會,得勝者可以獲得一把神兵利器,他就把門派搬到代州城去,還揚言要打敗代州城裡的高手,還不知羞恥的自封天下第一劍……」黃裳聽完后,就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去代州城會一會這個天下第一劍!」「裳大哥,那怎麼行,你還要去四川巴州接任通江尉呢!要是錯過接任日期會被殺頭的!」葉冰姬馬上阻止道。黃裳想了一下,覺得葉冰姬所言有理,自己要是孓然一身倒不稀罕這個官職,可家中雙親卻認為這是光宗耀祖的前景,自然不會允許自己亂來,自己要是意氣行事,說不定還會為府上帶來滅門之災。「裳大哥,不如你先行前往巴州接任通江尉,等你處理好手中的職務后,再去代州城找我好嗎?」葉冰姬抬首望著黃裳,輕聲說道。「姬兒,可是……我們先一起去巴州,然後一起回代州城,不是更好嗎?」葉冰姬搖了搖頭,滿是歉意的說道:「裳大哥,其實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巴州,可是我爹爹現在受了傷,我很是擔心啊,不知爹爹和娘親現在怎麼樣了?」黃裳心中很捨不得和葉冰姬分別,但又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讓葉冰姬背上不孝的名聲,只好定下了明年的代州城見面會期,然後依依不捨的和葉冰姬分道揚鑣,孤身一人前往四川巴州接任通江尉!巴州歷史悠久,巴人部族素以英勇善戰,能歌善舞而著稱,地處四川東北部,是四川與陝西的交界地區,往西上成都,朝北到西安,向南去重慶,是四川境內較為繁華的地區,正因為如此,巴州一帶成為了富商巨賈的挖金地!年三十,每家每戶都結燈挂彩,到處都喜氣洋洋,而那田貝江岸的碼頭上,今天黎明前,便來了一群衣履華貴、氣派非凡的生意人,望去都像似商號的大股東!附近一些好奇者難免探聽這些人是誰,為什麼大年過節一大早就聚集在碼頭上。經過一陣旁敲側聽后,才知道這些富商巨賈都是黃氏珠寶各分號的大掌柜,他們此次聚集在碼頭上,竟然是為了迎接他們的少東家。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風平浪靜的江面上,緩緩駛來一艘雙桅大輪船,不僅油漆全新發亮,而且還布置得金碧輝煌,船頭上的大燈籠上寫著兩個金光閃閃的「黃氏」金字。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對著身上的衣服一番拉扯,然後極其恭敬地站在碼頭上等著少東家駕臨。輪船上的船夫,平穩而迅速地將船靠了岸,然後搭上跳板,船艙的門帘一掀,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位是個年約六十的瘦小老者,大家都認得是巴州所有黃氏分號的大管家。另一位是個弱冠之齡的年青人,一身白衣如雪,劍眉星目,面貌倒是平凡無奇,但身上的氣質卻是不凡。眾人都知道那年輕人就是黃氏珠寶號的少東家,圍觀的人開始都在岸邊議論紛紛。這青年人正是接任了通江尉后的黃裳,他來到巴州已經半月有餘,他在了解了通江尉的職務后,以最快的速度交接了官印,然後把所有無關緊要的事情,扔給屬下官員去做,接著就前來了解珠寶商行的光景,然後拍拍屁股就準備前往代州城!黃裳滿臉微笑的上了岸,和那些旗下的富商巨賈一番寒暄后,便坐上了一輛早已準備好了的馬車,向城裡駛去。黃裳在每個珠寶號都逛了一圈,又呆了幾天時間,然後才啟程前往代州城!這天下午,黃裳風塵勃勃的路過一個叫漢中的縣城,剛一進入一家客棧的二,就發覺裡面坐了不少武林人士,那喧鬧聲不斷響起!黃裳不動聲色的找了個角落位置,然後仔細聽這些江湖中人在說些什麼!「聽說最近河朔武林上出現了不少青年高手……」「不錯,在下也聽說了,看來今年的河朔比武大會,比起以往的大會都要激烈很多啊……」「何止如此,今年參加比武的青年高手,那真是一代強過一代啊,還記得上一屆的楚留臭嗎?」「怎麼會不記得,五年前楚留臭力挫四大高手,拿下了比武大會的鰲頭聖物《軟猥甲》,從此成為河朔武林中的青年第一高手,當時那名氣之高,一時無兩啊!」「兄台說得不錯,可你又知不知道,那楚留臭十天前被人發現死在他家裡了?」「什麼?楚留臭死了?不可能?」「是啊,那楚留臭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怎麼可能會被人殺死,聽說楚留臭自從得到軟猥甲之後,天天甲不離身,就算碰到超流的老輩高手,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他啊,這位兄台,你這消息是不是搞錯了?」周圍的武林人士都滿臉不信的望向過去。「騙你們不是人,不信去河朔武林問問,現在那裡都鬧翻天了,我朋友親眼所見,那楚留臭確實死了,而且那軟猥甲也被殺人者拿走了!」「這位兄台,那你快給我們說說那楚留臭是怎麼死的……」眾人紛紛催促道。說話之人是一個中年大漢,見眾人被他所說的話題吸引,這種受眾人關注的感覺,頓讓他得意洋洋,但見這中年大漢仰首喝光杯中之酒,清清喉嚨聲帶,然後起身抱拳環顧道:「諸位同道,在下所言絕無虛假,且聽在下細細道來!」說完拿起桌上的酒壺,咕嚕咕嚕一口喝光,這才說出事情原委:「十天前,那楚留臭收到一封神秘人送來的挑戰信,信上所寫的留言,就是以軟猥甲為賭注,那神秘人說要是自己輸了,不僅送上一條百斤玄鐵,而且還割下頸上人頭,當時那楚留臭的妹妹楚小鳳就在場,後來大夥也得到了楚小鳳的證實……」「那神秘人是誰?快說快說……」中年大漢不慌不忙的擺了擺手,以示眾人安靜,望了一眼桌上的酒壺后,馬上就有人送上一壺水酒!他慢吞吞喝下兩口后,接著說道:「從那楚小鳳所描述的過程中得知,那神秘人一身黑衣裝扮、頭戴斗笠,從他的聲音來看,絕對不超過三十歲,但他的武功之高,卻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那在河朔武林中被稱為青年第一高手的楚留香,竟然在那神秘人的空手下五十招內敗北,你們說厲害不厲害?」「五十招?不可能!」「不會是那神秘人耍什麼陰謀詭計?」「對了,那楚留臭既然敗了,那神秘人為何還要殺死他呢?」中年大漢搖頭惋惜道:「唉!還不是那名利惹的禍啊,想那軟猥甲可是楚留香一世英名所在,輸了軟猥甲不重要,可那第一高手的頭銜,楚留臭他輸不起啊,所以在利欲熏心的驅使下,他趁神秘人取走軟猥甲轉身的剎那,竟然不顧身份的出手偷襲,那神秘人當場就被他一劍刺穿了左肩,楚留臭原本是想一劍解決那神秘人的,可是那神秘人的武功之高真不是吹的,還是被他躲開了那毫無徵兆的致命一劍,雖然被刺穿了肩膀,但他還是以重傷之軀殺死了楚留臭,而且還是一招致命,在那楚小鳳反應過來時,神秘人已經不知所終,而他兄長也死在血泊之中,好在這楚女俠深明大義,知道是兄長不義在先,怪不得那神秘人痛下殺手……各位,在告訴你們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神秘人不知施展了什麼妖術,竟然使楚留臭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下……」「什麼?死在自己的武功之下?這……一定是妖術!」「能使人死在自己的絕技之下,這究竟是什麼武功?難道這世上真有所謂的妖術?」黃裳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暗想這神秘人會不會是吳崖子,可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照那楚小鳳的描述,那神秘人最少有二十歲以上,而吳崖子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隱秘呢?難道是吳崖子學會了逍遙派的另一種反彈武功,然後易容改扮出來闖蕩江湖?就在黃裳和眾人一起暗自猜測神秘人的武功時,一道充滿不屑口氣的聲音響起:「那神秘人算什麼!要是碰到我大哥桌一劍,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聲音剛落,馬上就有一道奉承的聲音跟著響起:「桌兄說的對,這隻能說那楚留臭浪得虛名,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而已,那神秘人和你大哥桌一劍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你大哥孤身一路北上,一劍不知挑了多少成名英雄,現在一字慧劍門可是如日中天啊!」「那還用說,現在連老一輩的高手都敗在我大哥劍下,今年的河朔比武大會,我大哥肯定要拿下那柄紫薇軟劍……」黃裳一聽到「一字慧劍門」這個門派,臉色立刻一冷,轉首看向話聲的來處。但見兩個青年劍客正在意氣風發的大發言論,其中一個灰衣青年不停的向那位桌姓青年頻頻敬酒!黃裳正想過去訊問一番,突然間,聽到「咻」的一聲,然後見到一根牙籤閃電般飛過,射去的方向正是那桌姓青年手中的酒杯。啪啦地一聲,酒杯當場爆裂了開來,杯中之酒,灑得桌姓青年滿身皆是!而且那牙籤去勢頗急,力道又猛,擊裂了酒杯后,依然直射而去,「嘟」地一聲,釘在了客棧的木柱上。原本得意洋洋的桌姓青年,臉色立馬劇變,豁然站起身來,向著牙籤射來的方向看去,發現那個方向坐著幾個武林中人,其中四個都滿臉驚愕地望著一位青衣漢子。桌姓青年知道牙籤一定是那青衣漢子所發,心中暗自奇怪自己初來乍到,好像和此人素不相識,不知此人為何當著眾位武林同道面前擊碎自己的酒杯,須知此事甚失臉面,像青衣人這麼明目張胆的滋事,除了動武找回面子外別無他法!桌姓青年滿臉陰沉,怒喝道:「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是?給我滾出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