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一宗的狂妄
曾經倚仗家族實力耀武揚威的高銘葉,如今已經成了一灘爛泥,再沒有張狂的姿態,也沒有高貴的氣質,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捨不得?」殷繆禾看著白痕道。
「怎會。」白痕微微一愣,殷繆禾這話說得好生古怪,若是說過去礙於太后的顏面他與高銘葉或許還有些情義,可是高氏一族在淪落至此以後,除了高銘葉身上那毒,他早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殺了他,師姐就會放過自己!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白痕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高銘葉的胸口,渾渾噩噩了許久的高銘葉彷彿在這一刻突然恢復了神志,眼中的混沌瞬間消失,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將匕首刺入他胸口的白痕,眼神之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別忘了你活到現在是因為什麼,用你一條賤命換得師姐的原諒,是你的福分。」白痕咬牙低語,看著高銘葉眼底的光芒消失,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白痕當即轉身跪在了殷繆禾面前。
「師姐,他死了。」
殷繆禾饒有趣味的點了點頭,看向白痕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慄。然而殷繆禾似乎沒有繼續為難他的意思,擺了擺手沖他使了一個眼色,白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快步走到白卓的身邊,揪著他的頭髮,逼他抬頭看向死在輪椅上的高銘葉。
「陛下,懸王如今已經死了,你若是不想像他一樣,就早些交代了。」殷繆禾漫不經心的開口,白卓的嘴比她想象中還要硬,她給他灌下的毒藥,可不是普通的毒那毒雖然不會立刻要了人的性命,可是卻會給人的五臟六腑造成劇烈的創傷,那種感覺帶來的疼痛,足以讓人恨不得自我了解。
可是即便如此,白卓卻還是咬死了不敢開口,這當真讓殷繆禾頗為詫異。
白卓死死的看著高銘葉的屍體,眼中卻沒有半點心痛和悲哀,有的只有痛快。只是這一切,不是懸壺門的人能知道的。
「看來陛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殷繆禾輕嘆一聲,示意那弟子將白卓抬了起來,「人們都說十指連心,費叔叔,勞煩你幫我印證一下。」
費逸塵起身,走到了白卓的面前,一把扣除他無力的手,雙指夾起白卓右手小指的指尖,驟然間發力!
「啊!」凄厲的慘叫響徹大殿。
白卓的小指從指尖開始,被費逸塵一點點的捏碎,碎肉混著鮮血灑落一地,看傻了躲在一旁的宮人們,他們只能顫抖的抱在一起,驚恐的看著自家皇帝遭受到的滅頂之災。
「疼嗎?」殷繆禾卻笑著開口,那溫和的笑容卻滿是殘忍。
白卓的小指被徹底的捏碎,鑽心的疼痛讓他唇舌發白,他不知,自己究竟還要忍受多少折磨,才能結束這一切。若是他早聽曲君琰的…若是早聽曲君琰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繼續。」殷繆禾笑著吐出殘忍至極的話。
就在費逸塵準備繼續對白卓用刑的時候,緊閉的殿門卻被一股強橫的力道猛的沖開!一名渾身浴血的美少年騎著威風凜凜的黑翼巨獸闖入大殿之中!
「吼!」黑翼巨獸發出了震天的獸吼,周身的業火與明雷層層環繞!自從窮奇吞噬了雷霆萬鈞后,它便可以自由操控這一身雷霆業火,就連攻擊技能也上升了幾個品階!
「什麼人!」費逸塵立刻丟下白卓站直身子,瞪著闖入的一人一獸。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們才是。"冷冽的聲音驟然間響起,在敞開的殿門外,不知何時多了幾道身影,面若寒霜的小少年正冷冷的盯著大殿中的眾人,身形肅殺的墓隱默默的站在他身後。
起先闖入大殿的美少年看到來人時,一雙被寒冰席捲的小鹿眼當即亮了起來。隨後曲君琰的精神世界中便傳來了窮奇的哀嚎:「嗚嗚嗚!主人!不關我的事啊……是他非要跟來的我攔不住的!不過你放心府里已經安置妥當……」
曲君琰掃了一眼賀卿洗凈纖塵的俊秀容顏,微微一愣,隨即冰冷的目光移向大殿。
「你們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邕國胡來?」目光自躺在地上的白卓身上掠過,小少年一對好看的眉峰,頓時皺了起來。打狗還要看主人,縱然她想給白卓一些教訓,可是她到底是低估了懸壺門的狠毒。
「你來了……」臉色慘白的白卓,模糊間看到那一抹嬌小身影出現的剎那,身上的疼痛彷彿都在頃刻間消失,他吃力了扯動嘴角,展露一抹放心的笑意。
她終於來了……
白卓的聲音很輕,可是仍舊落入了殷繆禾的耳中,她微微抬頭,看著大殿入口處瑟瑟發抖的宮人,美艷的少女無趣的撇了撇唇瓣,忽然間,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個打頭陣的小少年身上,剛巧和曲君琰的目光對上。
聽白卓的意思,這少年莫不是蕤王府的人?早就聽聞邕國小帝君與蕤王府大小姐關係親密,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隻黑翼巨獸便是蕤王府大小姐的契約神獸!可是,蕤王府那邊她已經派出人手,蕤王府內怕是已經自顧不暇,這神獸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殷繆禾疑惑的目光觸及站在曲君琰寒潭秋波般的眸子時,她的笑容卻出現了一絲凝固。
好漂亮的一雙眼睛!那雙清亮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恐懼,也沒有半點驚慌,有的只是平靜如水的冷。她竟不知,天下間竟然有生得如此好看的眼睛,鑲嵌在這少年平平無奇的臉上倒有些可惜,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泡在罐子里天天欣賞。
「黃口小兒,你若是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費逸塵可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長相如何,他只知道曲君琰竟然敢這般說懸壺門,必得以死謝罪!
費逸塵猛的朝著曲君琰撲了過去,他半點也沒有將賀卿他們放在眼中,出現在這裡的三人一獸,唯有那隻神獸看起來還有些戰鬥力,不過也抵不過懸壺門的陣法,至於其餘三者,最大的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縱然是天縱奇材,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還沒等費逸塵碰到曲君琰的衣角,一道驚雷伴隨著獸吼便向著他批了過去!眨眼間,一抹血色的身影卻驟然間竄到了他的眼前。
模樣俊美的小少年閃電般的朝著費逸塵的臉揮拳而去,快的驚人的速度,讓費逸塵渾身一震,猛的抬手護住了那張老臉,可是硬生生接下一拳的手,卻在瞬間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劇痛!
眨眼的時間,費逸塵已經退了回來,擋住賀卿一拳的右手此時已經鮮血淋漓,手骨竟然直接被打斷,裂開的骨頭刺破了手背的皮肉,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這是什麼見鬼的力道?!
費逸塵目瞪口呆的看著賀卿,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堂堂一個青靈強者,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拳打斷了手骨,這話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
賀卿的強橫,不但讓費逸塵大吃一驚,就連大殿之中其他懸壺門的人也都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費逸塵什麼實力,他們再清楚不過,就算是被那小白臉偷襲,也不至於會落得如此慘烈?
賀卿雙拳在胸前握的咔咔作響,剛剛染上的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他縱然狂妄囂張,卻和窮奇一樣,對曲君琰維護至極,敢在他的眼前攻擊曲君琰,這老不死的,就是在找死!
「你到底是什麼人?」費逸塵握著流血不止的手急退幾步,跪坐在地上瞪著賀卿,他絕對不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真的只有十幾歲!
「你還沒這個資格知道。」賀卿不屑的笑道。
皇位之上的殷繆禾眯了眯眼睛,收斂了對曲君琰眼睛的窺視,費逸塵已是元嬰青焰,尋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他擅於用毒,除非藍焰強者,否則任何人也別想在他手下討到好處。
可是這少年年紀明明那樣輕,怎會一拳就把費逸塵打成那副模樣?
殷繆禾眼眸流轉,赫然間起身,含笑看著狂傲不可一視的賀卿道:「不知幾位前輩今日為何前來?是否與我懸壺門有些誤會?今日我懸壺門處理一些私事,還請前輩行個方便,日後懸壺門必有重謝。」
不論這少年是什麼身份,殷繆禾都不希望招惹這麼一個對手,索性將懸壺門搬出來,讓對方賣個面子,至於白卓和蕤王府,她等會在收拾也不遲。
殷繆禾估計,這幾個少年很可能是曲君琰從別處請來的救兵。只是曲君琰這一個小小的王府大小姐,又能許給人家什麼好處?她能拿得出的,懸壺門必定可以拿得出來。
這世間沒有完全不可動搖的聯盟,所為的忠誠和堅定,不過是誘惑的力度不夠大而已。殷繆禾相信,在蕤王府和懸壺門之間,傻子都知道選擇後者。
七門宗之一的天下第一醫師宗門,世人無不趨之若鶩,她有這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