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他
「我給你開了些葯,你先吃著,若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打電話給我。」
「嗯。」
我點了點頭,提著葯走出診所。
外面天已經暗了,街道上卻還是如同白日一般熱鬧非凡。
「叮咚!」
我劃開手機,裡面有一條消息,是我的閨蜜露露給我發的。
[露露:我跟他吵架了,他要跟我分手,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連忙拿起手機給她回了一條簡訊。
[我:沒事的,你現在在哪裡,我就過來找你]
[露露:我在汶萊街222號的小吃攤上]
[我:好]
好在這附近的計程車很多,而且汶萊街離得也比較近。
等我趕到時,發現她正跟一位金髮碧眼的男人舉杯共歡。
「露露,你……?」
我看著她有些遲疑。
「這是我的男友凱文。」
露露指著他的男友向我介紹。
「你之前不是說你跟……」
我話還沒說完,露露已經開口打斷我了:「小薇,你不是說跟朋友約了逛街嗎?你趕緊去吧。」
在我還在遲疑時,露露已經推著我走出了好遠,並且替我叫好了計程車。
露露剛才跟我說的男友並不是他,我沒想到她竟在這短短十幾分鐘內又找了一個男友。
算了,她這樣也不是一次了。
計程車把我送回了家。
我家離鬧市的地方比較遠,但勝在安靜。
我比較喜歡安靜的地方,喜歡一個人獨處,這樣會自在很多。
水壺在燒著熱水,沸騰的水濺在我的手背上,燙出了一大片紅跡。
等開水逐漸冷卻,我才配著葯一起吞咽下去。
手背起了水泡,燒的疼。我從櫃中找出一根針把水泡挑破,手浸在涼水中舒服了很多。
前幾日樓上新搬來了一家人,每日這時他們家都吵的厲害。
拖鞋磨蹭著地板,推拉桌子,大吼大叫的聲音已經折磨地我幾晚都睡不著了。
我想搬家了。
搬家去一個最偏僻的地方,只要一間磚瓦房,在屋門口再圍上一塊地,圈養上一些動物。
每日清閑一點就好。
我不奢望能過的太好,我也沒有那種拼勁,就當一直鹹魚。
沒人過來打攪,獨自一人生活。
「叮咚!」
公司人事突然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
[人事:你明天不用來了!]
我手指頓了頓,思考了好久,給她回了一個消息。
[我:王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人事:你試用期三個月未通過。]
我猶豫了一會,回道。
[我: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人事:你自己想想,你這三個月在公司表現怎麼樣,我想你應該心裡清楚的。]
我放下了手機,低垂著頭看著檯燈。
這燈光真是刺眼啊!
我抬手按下了開關,屋子變成了一片漆黑。
又隔了許久,我才拿起手機找到我媽的通訊錄,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好久,對面才接起。
「喂,媽!」
「怎麼了?」
聽到我媽的聲音我眼淚已經止不住落了下來。
我抬手擦拭去了眼淚,回道:「媽,我回家怎麼樣?」
「怎麼了,回來休息多久?」
「我……沒事,我就是問問。」我頓了頓,繼續道,「媽,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交接,先掛電話了。」
手機熄滅的那一刻,房間內重新變回了黑暗。
我獨自一個人呆著,像一隻幼崽般獨自舔舐著傷口,不想讓一個人知道我的境遇,不想讓他們嘲笑。
我手機屏幕突然又閃了起來,又是露露發來的消息。
[露露:他就是個渣男,他騙了我!]
[露露:我現在在酒吧,你過來嗎?]
我抬了抬手,竟覺得有些無力,拿不起這個手機。
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楚,何談去幫別人。
我大概……根本不應該存在吧,或許應該消失,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記得。
為了不失去我們的友誼,我終究還是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
[我:我被公司辭退了!]
發完這條消息后,我的手機許久沒有回復,或許是心裡還有些期待,但直到半夜也沒有一條消息。
手機被我扔在了角落,翻來覆去在床上睡不著。
手背燙傷的地方又疼了起來,疼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一滴。
在這座城市生活了許久,我想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前,我得去看看這裡的景色。從最高的山頂墜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你怎麼在這?」
是那個醫生。
「我過來看看。」我笑著道。
連山是一座極其陡峭的高山,開鑿的路只有窄窄一條。
但是在山頂卻有著無數多的冒險項目,過山車,摩天輪,還有蹦極。
以前這些危險的項目我都不敢碰,就這樣極其小心的活著,為了不連累他人。
「我跟你一同前行吧。」醫生看向我的眼睛。
我眼睛不由自主地躲閃了一下。
「葯都吃了嗎?」他問道。
「吃了。」
我跟在他後頭,一邊走著一邊回答著。
「我看你心情不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我笑道,「難道我的臉色這麼差勁嗎?竟讓你看出我的心情不好。」
「沒有,沒有。」醫生連忙搖頭,「工作習慣,總是不由自主地問出這句話。」
「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很漂亮。」醫生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道,「你應該多笑笑。」
我愣愣地看著他,嘴拙地回了一句:「你看上去也很陽光。」
「難道我不帥嗎?」他靠近我,扶住了我的肩膀,「小心點,別走神。」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很好看,我不太會說話,你別介意。」
「才不會呢,能陪你這樣美麗的女士一起上山,是我的幸事。」
「是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低垂下頭。
醫生也沒再說話,因為前面的路已經非常狹窄,每到一個危險的地段他總是能及時地扶住我的雙手。
「謝謝!」
他突然張嘴說了一句話,但山頂的風太大,我沒有聽清楚。
「什麼?」我大聲應道。
「沒事。」他擺了擺手,「你想去玩什麼?」
「過山車。」
醫生帶著我交了費用,過山車極速飛馳著讓我覺得有些窒息,但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覺得我不適合這裡,我想當一隻鳥一隻自由飛翔在天際的鳥,或者當一頭鯨魚,遨遊在藍色的海洋。
當人太累了!
過山車停了下來,我扶著他下了車,他臉色慘白,手腳飄忽不定。
我扶著他站在山頂上看著山底的景色。
「你還想玩什麼?」他又問道。
「蹦極。」我道。
安全繩綁在了我的腰間,我站在高山頂上,一躍而下。
半空中,我似乎聽見工作員說安全繩沒綁緊,我笑了笑,閉上眼睛,解開了繩子。
我之前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醫生是露露的男朋友。
他把我催眠了,為了得知露露的去向……
我從山頂上猛然驚醒,露露站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抱住了我。
她說她的前男友墜下山崖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把露露抱緊,拍了拍她的後背。
醫生,露露和我是同個專業,不過他在大二的時候轉科學了心理學,他並不知道的是我的父親是大學心理教授。
他在夢境里給我規劃的結局,也是他最後的結局。
他為了交給我父親一份完美的畢業報告策劃了這起事件,但他卻沒想到他會的我也會!
醫生是我,而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