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邦人
「神啊，外邦人進入你的產業，污穢你的聖殿，使耶路撒冷變成荒堆，把你僕人的屍首，交與天空的飛鳥為食；把你聖民的肉，交與地上的野獸。
在耶魯撒冷周圍流他們的血如水，無人埋葬。
我們成為鄰國的羞辱，成為我們四圍人的恥笑譏刺。
耶和華啊，這到幾時呢？」
教堂內的四周已經破敗不堪，地上沾滿了污漬和血液，門窗已經老舊破碎。
幾位門徒不顧後面追趕來的追兵，站在耶穌畫像面前開始禱告。
教堂內的寂靜與教堂外的喧鬧形成了兩個世界。
禱告完后的門徒也不再逃跑，定定地站在耶穌畫像前看著衝進來的追兵。看著他們手中的利劍刺破他們的臟腑，血液揚起濺到天花板上，如同散開的花。
耶穌畫像上很乾凈，沒有沾到一滴血。
「你還好嗎？」華爾太太指了指我的眼睛，「你的黑眼圈很重，我可以給你放一天假。」
「沒事。」我搖搖頭，繼續幫她把花盆裝上車。
這個夢我已經不是第一天做了，每次只要我想靠近那副耶穌畫像就會被立刻驚醒。
我幫華爾太太把花盆裝上車后，她遞給了我一瓶牛奶。
「睡前喝點有助於睡眠。」
「謝謝！」
我摘下身上的圍裙，接過她手中的牛奶放在旁邊的長桌上，詢問道：
「華爾太太，我能跟你去基督教堂看看嗎？」
華爾太太是基督教的門徒，每個星期都會空出一到兩天的時間去往基督教堂。
「這是我的榮幸！」華爾太太笑道。
她其實早就提過讓我跟她一起去教堂做禮拜，但我個人一直是不相信這些的，所以以自己有事為由拒絕了她。
現在我突然自願提起，她是非常高興的。
周末，我坐上華爾太太的車，跟著她一起去了教堂，她還細心地替我準備好了一本聖經。
教堂是比較簡單的哥特式風格，有長堂和鐘樓，鐘樓頂端掛著一個十字架。
跟我夢裡很像，只是一個乾淨，一個破舊。
聖經很厚，簡直比一塊磚頭還要厚，我小心的抱在懷裡，跟在華爾太太的後頭。
長堂裡面放著長桌和長凳，擺成很整齊的一排排，裡面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了。
時間到了，牧師捧著一本聖經站在前面為我們解釋，他說的話我一句沒聽懂，甚至聽的有些犯困。
我確實睡著了，並且又夢到了那裡。
教堂里的三具屍首倒在了一起，地上的碎玻璃在他們倒下的時候還扎進了他們身體內。
畫像上，耶穌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他的雙手張開，釘子從他的手掌心內穿過，雙足被釘在一起，血液從他的傷口滴落。
鐘樓的鐘聲響起，像是哀悼曲一樣為這三人送行。
我醒來的時候，只有牧師跟華爾太太站在我身旁，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你怎麼睡著了？」華爾太太皺著眉頭，對我非常不滿。
估計我這份臨時工要沒了。
果然，華爾太太說完這句后，拋下我離開了。
牧師還站在我面前，他抱著聖經盯著我的眼睛。
「孩子，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一個破舊而又衰敗的教堂，我還看到了耶穌的畫像以及死去的人。」
我毫無芥蒂地我夢裡的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說完后，我自己甚至都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跟我過來。」牧師抱著書走在前面，看著他走了很遠我才回過神來抱著書跟在了他的後面。
他帶著我繞過前面，走了後面去往鐘樓的那一道小樓梯。
樓梯很狹窄，兩面皆是牆，中間只能一人通過。
鐘樓裡面，只有一道門，門很大很厚重，上面雕刻著復古的花紋。
牧師打開門，邀請我進去，我也確實對門裡面的樣子頗為好奇。
「孩子，這是屬於你的東西。」他從裡面一堆的盒子中，找出一個鑲著金邊的黑色木盒遞給我。
「我可以打開嗎？」
我抱著木盒詢問道。
「這需要鑰匙。」牧師搖搖頭，「只有匹配的鑰匙才能打開這個盒子。」
拿到東西后，牧師把我送下了樓，重新鎖上了那間鐘樓。
牧師跟我說，只有在一定的時間，我才能找到鑰匙，打開那把鎖。
當我回到家時，門鎖已經打不開了，我才意識到華爾太太對我前面的做法有多麼不滿。
「華爾太太！」
我找上了她的店鋪時，她正在給花灑著水。
「華爾太太，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會在教堂上睡著。我知道這對主是極其不禮貌的，請你能原諒我的過失。」
我站在她面前非常誠懇地表示歉意。
「教堂？」華爾太太有些驚訝，「我今天根本沒去教堂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你……沒去嗎？」
「我說的話難道還有假，你是不是睡糊塗了？」華爾太太又遞給了我一瓶牛奶。
「你讓我借住的那所房子的門鎖打不開了，你是不是換了鑰匙？」我小心地試探道。
「沒有，我既然借給你住了怎麼會過去換鑰匙？你再試試看，看是不是門縫間被其他東西卡住了。」卡爾太太一邊把花盆抱上桌子，一邊對我說道。
難道真的是我沒睡好，出現了幻覺？
這不可能的，牧師給我的那個盒子還在我手上呢！
我又回到了那所房子，按照華爾太太的原因找了下，果真是有東西卡住了門縫。
得以華爾太太的失憶，我既沒有失去工作，也沒有失去這可以居住的地方。
可是，當我剛躺在床鋪上時，屋子的房門突然被破了開來，一群巡查拿著槍指著我的腦袋。
「盒子找到了！」
他們當著我的面，把盒子打開，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節胖乎乎的手指，手指的中間還帶著一枚戒指。
那是華爾太太的戒指！
我瞳孔緊縮了下，瞪大眼睛看著這盒子。
「這不是我的盒子，這是牧師給我的。」我大聲吼叫。
巡警面露嗤笑，掏出手機上的視頻點開給我看。
監控裡面的我，在教堂內發瘋似的揮舞著刀子，並把刀子刺入了三個人的腹部，同時還割下了華爾太太的手指裝進盒子。
「你可真會躲，竟然知道躲進華爾他太太借你的房子內，害的我們找了三天！」
原來那教堂的鐘是為我送行的哀悼，就因為我是那異族人，所以不會被任何地方容下！
「耶和華啊，這到幾時呢？
你要動怒到永遠嗎？
你的憤恨要如火焚燒嗎？
願你將你的憤怒倒在那不認識你的外邦，和那不求告你名的國度。
因為他們吞了雅各，把他的住處變為荒場。
求你不要紀念我們先祖的罪孽，向我們追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