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綠嶺市的隱患
「年輕人，你應該更加自信一點。」
老麥一邊說著，一邊把超能鬥士拿來的火爐和火鍋端上了桌子：「一個年輕人就應該是充滿朝氣和銳氣，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和好勝心。但是我在你身上卻只看到了謙虛，或者應該說是謙卑，當然我並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如果你一直這樣子的話，會失去很多美好的時光。」
老麥嘴裡說著，手上已經點燃了火爐和火鍋。
歐陽琢磨著老麥的話，雖然不知道老麥為什麼說了這麼多心靈雞湯一類的話，但他也感覺地出來，老麥應該是抱著「前輩提點後輩」的心態說這話的。
難道自己的狀態真的太得過且過，沒有追求了？
歐陽忍不住琢磨起自身的問題來：莫非作為一個年輕人，真的太像一個暮氣沉沉的老年人了？
「喂喂喂，老麥，我們好像沒有點火鍋吧？」哲伍看到桌子上的傢伙什兒嚇了一跳。
在他心裡老麥並不會做出「強買強賣」這麼沒品的事兒，但也不至於大方到請人吃火鍋。
而且火鍋可貴了，他可是要攢錢娶媳婦的人，平時都不敢想火鍋。
「請你們的，火鍋拉麵。」老麥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平時吃這個可是要預約的。哲伍平時幫了我不少忙，就當是犒勞一下，順便好好地接待一下你的新朋友。」
「哇！老麥你竟然這麼好！」哲伍興奮地看著火鍋湯底，迫不及待地用筷子伸進去，沾了沾湯水，嘗了一下，「嗯！是我最愛的海鮮味！」
「哈哈哈哈哈，你喜歡就好。」老麥爽朗一笑，將各種食材端了上來。
「所以我這是沾光了嗎？」歐陽也笑了起來，「還真是榮幸呢。」
老麥忙活完，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哲伍這個笨蛋因為太笨了，所以沒什麼朋友。」
「噗——！」正在喝大麥茶的哲伍忍不住噴了出來，「老麥！這種話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說！」
老麥倒是毫不在意：「哈哈哈哈哈，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實話嘛。」
哲伍一時氣急，連臉都不擦，立馬反駁道：「那……那也沒必要當著我的面說啊！」
「除了道館館主之外，他的社交範圍也就只有拉麵店這裡，以及那片幾乎沒什麼人會去的沙灘了。」老麥的語氣中有著一絲無奈，但是更多的是關心。
「老麥，求你放過我吧……」哲伍低著頭哀嚎著。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發現了自己的黑歷史然後公開處刑一樣。
突然間他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抬起頭，是拿著白毛巾的超能鬥士：「呃，謝謝。」
哲伍接過了白毛巾后，超能鬥士一聲不響的走開了。
「所以……店長你是想要我幫助哲伍從社交恐懼症中走出來嗎？」歐陽未白琢磨了一下問道。
「我才不是社交恐懼症！那是什麼鬼啊！」哲伍扔下毛巾，立馬叫喊了起來。
「雖然措辭不夠準確，但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老麥無視了哲伍的抗議，自顧自的說道，「如果能讓他變得受歡迎的話那就更好啦。當然了，光是你能成為他朋友這點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哲伍也不至於是那種笨到弱智的程度吧。」歐陽有些不明所以，「按理說他在修行的時候多多少少應該還是有朋友的才對……」
這在他的思維里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自己不算特別聰明，以前讀書也就一般，但是朋友也不少，儘管說不上是什麼深交，但也不差了。
「小哥你應該不是綠嶺市的人吧？」老麥沒有直接回答歐陽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不是，我今天早上才到的綠嶺市。」
「那也難怪。」老麥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歐陽未白愣了一下問道：「難道這有什麼不妥的嗎？」
「沒有沒有，倒也沒什麼不妥的……」老麥摸著自己下巴，「既然小哥你問起來的話，那麼我就直接告訴你吧。」
……………………
和豐緣地區的其他城市不同，因為本身是孤懸在大陸之外的島嶼，綠嶺市並沒有像其他的城市一樣有著極其濃厚的歷史文化背景，它所存在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一百年而已。
早期的綠嶺市只是一座荒島，雖然面積足夠大，但是並不適合居住。
傷人的海風不算，島嶼上有著大量的白色的岩石，除了一些極其頑強的灌木之外幾乎沒有植物能夠生長在這裡。
這種地質環境雖然在發展初期限制了農業和人口的增長，但是也給彩幽聯盟的一項跨世紀偉大計劃，創造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科技要塞」計劃，即，將人類所有的科學技術全部集中在一座城市之中，摒棄幾千年來所有的思維定式和人文情懷，以絕對理性和效率的方式，建立起一座用科技武裝起來的堡壘，用以抵禦「精靈潮汐」。
而這個計劃的源頭，則得益於人類社會的科學技術大爆發。
兩百年前，人類在異能、戰鬥天賦、以及身體素質等方面都完全劣於精靈的情況下，為了抵抗「精靈潮汐」，或者說，在「精靈潮汐」中存活下來，人類將天賦點點在了「科技」這樣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而在這個領域中，人類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成為了這個種族無限的希望。
雖然不至於像動畫片里那樣有那麼多黑科技，但是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還是要遠遠超過了歐陽未白所在的本源位面。
科技要塞，是在計算機的幫助下，通過大量演算，選擇出最為合理且有效率的城市規劃模式。
原定計劃是建立在有著豐緣地區最大發電廠的紫堇市，但是紫堇市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城市，在城市規劃建設的過程中處處受制。
居住樓拆遷問題、土壤疏鬆不方便打地基、城市附近有大量遺迹，等等等等，這些種種問題讓紫堇市的科技要塞計劃只能進行三分之一不到。
但是在綠嶺市就沒有那麼多掣肘了，這片邊荒之地可以說是建立起科技要塞絕佳地點，利用先進的科學技術，短短百年之間就建立起了如此宏偉的島上都市。
三十年前的大棚滴灌技術和圍海造田技術，使得綠嶺市擺脫了對其他城市食品的過度依賴。
二十年前的「海岸哨兵」系統讓綠嶺市做到了「禦敵於千里之外」。
十五年前潮汐新能源技術的突破，使得綠嶺市徹底擺脫了「依靠電系精靈發電」這種原始的發電方式，真正意義上地做到了自給自足。
十年前「心眼」監控系統的全覆蓋，讓整個綠嶺市的犯罪率無限接近於零！
一次又一次地科技突破，讓綠嶺市的市民們感受到了科技改變世界的偉大力量，領悟到了只有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於是整個城市都陷入了對科技的瘋狂崇拜之中。
從小學開始就學習各種數學公式，初中開始學習物理和化學，高中就開始接觸生物科技，綠嶺市的孩子們不斷學習著先輩傳承下來的知識，並在一次又一次的科學實踐中突破他們的所學。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雖然在這種氛圍下這座城市的科技技術呈現出井噴式的發展，但是與此同時，對於人文關懷的缺失使得這座城市缺少了「人情味」，在計算機規劃的城市裡成長的年輕人，也逐漸地像台計算機一樣冰冷。
他們的價值觀產生了變化，對於同齡人的評價不再是從性格或者長相出發，評判的標準變成了智力和學歷，在這種大環境之下，智商並不算高的哲伍，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所有同齡人排擠的對象。
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朋友，小學時代還是有不少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哲伍逐漸與同齡人拉開了差距，那些曾經的朋友也漸漸地和他漸行漸遠。
「等一下！」歐陽未白出言打斷了老麥的稱述，「有一點很奇怪，哲伍的智力水平……」他看了一眼哲伍，接著道，「並沒有低出人均水平吧。我覺得能夠在初中畢業，並且完成高中學業的人，智商都不會低到哪裡去的。」
事實上歐陽未白反而覺得哲伍的智商應該算是很高的，畢竟老麥報出的那些科目，他聽得是一頭霧水，如果這樣都算笨的話，那麼歐陽也就差不多和低能兒一樣了。
簡直就是，文科生的末日啊……
「這就是另一回事了。」老麥看向了哲伍。
哲伍開口道：「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解釋一下吧。就算是沒有契約精靈，歐陽，你也應該知道契約精靈會對人類產生一定的進化作用吧？」
有這種事嗎？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嗯，這個我多少知道一點。」歐陽未白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這種進化作用基本上都是良性的，除非契約精靈和人類之間屬性極其不和，才會產生惡性作用。」說到這裡哲伍頓了一下。
「你是不小心和什麼很糟糕的精靈簽訂契約了么？」歐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