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類與精靈

兩個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來到了一個有著扶手的樓梯口。

「誒？」歐陽站在樓梯口，面露疑惑道，「難道會議室的樓層不能直接用電梯上去么？」

剛剛上來的時候是坐電梯上來的，現在突然要走樓梯肯定感覺有點奇怪。

「很敏銳嘛。」

楓笑了笑解釋道：「沒錯，會議室所在的樓層比較特殊，如果不是走樓梯的話，根本無法進入。」

只能走樓梯才可以到的樓層，這樣子的話，隱蔽性大大提升。

「不明覺厲啊……」歐陽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估計是什麼結界之類的東西。

但是就一個會議室而已，這麼複雜有必要麼。

難道說還有什麼其他功能？

「注意腳下。」

楓提醒了一句之後，便率先跨了一步出去，緊接著，讓歐陽未白目瞪狗呆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還在他前面的楓突然到他的前面了！

呸！什麼前面前面的……雖然對方還是在他的前面沒錯，但是，此時的楓以一種垂直在牆面上的姿勢。

館主大人仰起頭起頭看著歐陽說道：「快點跟上，沒有人帶領的話，很容易在這裡走丟的。」

歐陽未白暗自咽了口唾沫，不敢問走丟了會怎麼樣，反正結局肯定不會太好。

他不敢停留太久，學著楓的樣子對著台階向前跨了一步。

一股失重的感覺襲來，不過這種感覺只有一剎那，很快歐陽就穩穩地站立在台階上。

楓見歐陽已經跟上了，便放下心來，繼續在前面走著。

之前有人的身體對空間轉換產生了極大的不適，就像有些人不能做過山車、大擺錘一樣，只是踏出一步就會眩暈嘔吐。

不過現在看起來，歐陽老師的體質似乎還不錯。

「這段空間樓梯是利用某隻精靈殘留下來的空間能力做成的。」

一邊走，楓一邊解釋道：「除了極個別稀有的空間屬性精靈外，很受有人能夠突破到這裡。」

「那空間系的異能者呢？」歐陽問道。

「空間系異能者？」楓先愣了一下，然後回頭翻了個白眼，「大叔你小說看多了吧。」

「呃……我就隨便問問。」歐陽尷尬地說道。

看樣子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不過楓也不在意，而是耐心地解釋道：「如果說空間之力是硫酸的話，那麼精靈的身體就是玻璃，而人的身體就是木頭，你想一下木頭裝硫酸會怎麼樣。」

「被腐蝕掉。」答案顯而易見。

「人類也差不多吧。」楓聳了聳肩，「接觸空間之力的下場就是，好一點留個胳膊腿，差一點兒的話，連渣都不剩。」

「那人類和精靈的戰爭，豈不是鐵定玩完？」歐陽未白直接脫口而出。

這不是他杞人憂天，按照只有精靈才能使用時空之力的設定，人類再怎麼打都沒用。

即便不能操控大範圍的空間，但只要在個別幾個重要的小戰役上取得巨大優勢，人類就完蛋了。

和這個星球的主流，精靈不一樣，人類只能算是偏安一隅，精靈就算十戰九輸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但是人類只要輸一兩次，那麼人類的防線可能就要被撕開一道口子，而精靈潮汐就將湧入人類生存的地區。

「理論上就是這樣。精靈在各種方面比人類的優秀太多了。」

儘管歐陽未白的話太過於直白，在肩負城市安危的道館館主面前，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些刺耳。

但是楓卻絲毫不在意，甚至還認同了對方，這讓歐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神情頗有些尷尬。

好在楓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

「與其說是和精靈的戰爭，倒不如說是和精靈潮汐之間的戰爭，雖然總體上精靈都是敵視人類的，但一般情況下精靈也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甚至於還有一些精靈族群和人類的生活早就已經密不可分了。」

「竟然還有這種精靈嗎？」

「當然有，胡地和怪力就是典型的例子，兩個族群經常會幫助人類抵禦精靈潮汐，甚至有時候會主動要求成為契約精靈。」

「除此之外，城市還寄居著類似於正負電兔，比比鳥這種智能不高的下位精靈，在精靈潮汐危機到他們居住的地方時，這些野生精靈所爆發出來的戰力比人類高太多。」

「還真是……大開眼界啊。」歐陽未白摸索著下巴，思索著南所說的話。

事實上所謂的人類和精靈對立，其實應該說是人類社會和精靈潮汐的對立吧？

人類社會裡的人類，還有寄居在人類社會的精靈，為了守護眼前的和平生活，而和那些破壞穩定生活的精靈潮汐所發生的戰爭。

以前總是看人類怎麼怎麼破壞精靈生存的環境，人類怎麼怎麼需要反思，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是野生精靈成為了大反派。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諷刺感。

不，準確點應該是，精靈和人類的彼此傷害才對。

楓一邊解說著，一邊帶著歐陽未白走了很久，就在歐陽忍不住要問還有多久能到的時候，楓突然在一個樓層處停了下來。

「到了？」歐陽問道。

「嗯，終於到了。」楓長嘆了一口氣，「要不是為了帶你，我直接用超能力過來了。」

歐陽未白乾笑了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道：「呵呵……抱歉，拖你後腿了。」

這方面他一向很有自覺。

楓沒有再說什麼，拉住了歐陽的手，直接雙腳離地，跳向前面。

歐陽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了一股失重的感覺，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再次落地時，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樓梯扶手什麼的全都沒有了，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和一扇很普通的木門。

門在走廊中間的牆壁上，走廊很長，即便是有日光燈他也看不到盡頭，兩端似乎是無限延伸的，最終在視覺上匯聚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歐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太過遙遠和深邃，這種詭秘感讓人很不舒服。

楓打開了門，繼續拉著歐陽跳進了門裡，又是一陣失重的感覺。

還來？

再次落地之後，他已經在一間會議室里了。

會議室的面積並不大，只有一張同心圓的桌子，桌子旁邊有五個位子，另一位道館館主南已經坐在了正座上了，還是和昨天一樣，有一點淡淡的妝。

和楓一樣，南今天也沒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長裙，給人一種富家千金的感覺。

「來的很準時嘛。」南看到歐陽笑了笑，說了句廢話，算是打了個招呼。

「一路上是由楓帶著的，想不準時都難。」歐陽實話實說道。

其實他心裡更想說，這種地方，就算是他昨天過來踩點也不可能找到吧。

連續三次要走那種違背物理學現象的地方，這麼超出人類認知的事情，怎麼可能被我想到！

楓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歐陽老師一路上都很配合，沒有掙扎的行為，也沒有任何逃跑的意圖。」

「喂喂喂，不要把我說的像是個犯人啊！」歐陽立刻抗議道。

楓再一次點了點頭，說道：「能夠正常和人交流，看上去精神狀態穩定，語言功能也沒有喪失。」

歐陽無語扶額：「讓你別把我說成是犯人，結果現在成了精神病是么……」

「你的邏輯很清晰嘛。」楓笑了起來，「根據綠嶺市的法律來說，精神病是不能被當作犯人對待的，這點你有清醒的認知很不錯。」

「……」

歐陽未白眉毛一挑接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邏輯思維清晰，所以我其實是一個把自己偽裝成精神病犯人咯？」

「嚯！」楓露出了誇張的震驚表情，「關於這點，我竟然和你達成了共識？！」

「噗嗤——！」南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別鬧了。雖然還有一點時間，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聽到這話，兩人也不再耍寶了，一臉正色地看向正座上的館主大人。

「在此之前我要先向你道個歉，由於我的御下無方導致了你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很抱歉。」

南說著，就向歐陽鞠了一躬，嚇得他馬上躲開。

「沒必要沒必要，你言重了，我什麼事情也沒有，今天還活蹦亂跳的。」歐陽連連擺手，示意自己真的毫不在意。

這麼快就知道了？我還沒打小報告呢。

難道是將太說的？這個濃眉大眼的，沒想到竟然會是告狀的人。

「你還真是大度……」南坐回了原位，「但是不管怎樣，恐嚇同事的既成事實是不會改變的，我已經讓其停職反省了，並且將她這個月的月薪轉到了你的賬戶上作為補償。」

天降之財？

歐陽被館主大人的雷厲風行嚇了一跳：「別了別了，這不好……」

「既然已經決定，那麼就不要更改。」南直接打斷了歐陽的話，「處分已經下來了，再改的話會損害到我威信。」

聽南這麼一說，歐陽立馬識相地閉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估計館主大人和瞳小姐之間本來就有間隙，現在只是借題發揮。

瞳小姐那邊的友好度已經負數了，基本沒希望再刷回來，而館主大人這邊，也就只能順著對方了。

更何況，他還有求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