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謀划未來

()「哦，王弟快說，本王洗耳恭聽。.wenXuemi.」尚寧王連忙道。「臣弟的意思是，琉球表面上依舊維持著眼下的軍隊，然後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成立一個表面上是海商船隊，實際上就好像私掠團性質的軍隊，和平時跑商練兵，戰時旗幟一換，就能立馬投入戰鬥的這樣一支秘密部隊，暗中積攢實力，等到足以能夠維護琉球的安全之時，再跟倭寇海盜們一決高下。」尚宏所說的私掠團，其實是現下西洋列強為了爭奪海上霸權動用的包括鼓勵海盜襲擊它國船隻在內的一種手段，在表面上義正嚴辭地宣布與海盜勢不兩立，背地裡卻大肆收羅海盜，為己所用。聽了尚宏的主意，尚寧王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王弟的意思，本王只聽明白了一部分，就是以商會的名義，建立一支名義上是船隊護衛，實際上是一支秘密軍隊的艦隊，可這私掠團又是什麼名堂？」尚宏聞言一愣，才醒悟到自己所說的辭彙對於尚寧王來說太陌生，當下就把西方列強所實施的私掠政策，大致的向尚寧王講了一遍，不說尚寧王對這種政策聽的是目瞪口呆，便是他身邊的蘭叢王妃聽完之後，也忍不住驚呼道：「王弟，這私掠團不就是打著商隊的名義，背後有王國支持的海盜嗎？」輕輕的點了點頭，尚宏說道：「也可以這麼理解，不過這些私掠團都是絕對控制在王國手中的，通過嚴密的組織，王國給那些親近自己的船隊勢力發放彷彿大明鹽引之類的許可證，在上面寫明了誰是敵人、誰是盟友，以及對掠奪回來的財物如何分配等內容，形成一個組織嚴密，有著共同利益的同盟，同盟之間不可內鬥，一致對外。」「哦」，尚寧王終於明白了尚宏所說的這私掠團的大致框架，有些驚訝的道：「王弟，這個私掠團的確是一把利器，能夠將一個國家的力量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不過卻也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傷人，又有可能傷到自己。」「王兄說的是，所以才要用『私掠許可證』來控制私掠團的數量和成員。這樣，反正臣下雖然擔著攝政的名頭，平時朝政大事卻都是由王兄和法司大臣們處理的，不如就由臣弟來出面負責這個私掠團的事情？」尚宏想了一下說道，其實他如此說也有私心，畢竟尚宏雖然是尚寧王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可皇家無親情，他也想趁機積攢些勢力。「好！這件事情既然是王弟想出來的，自然交給王弟來布置最為恰當。這樣，本王把貼身金牌交給你，給你專斷之權，一應船隻錢資，士兵水手盡可從軍中和民間招募，只是兵器什麼的就不能從兵器司給你撥了，畢竟王弟要做的事情太過兇險，一個不小心，被有心人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就會給琉球招來滅頂之災。」尚寧王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面金牌交給尚宏道。「王兄的意思臣弟明白，這些事情臣弟會自己處理妥當的。」尚宏接過金牌后說道。「哎呀，好了國主，王弟剛剛醒過來，就不要拉著他說著說那的了，臣妾去吩咐御膳房準備些吃的，咱們一家人也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一會兒咱們一起吃頓飯，就算是慶祝王弟蘇醒。」蘭叢王妃見他們二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在一旁插口道。「好，好，好！再吩咐他們拿些好酒來，今天本王要與王弟大喝一場，不醉不歸！」建商會只要在首里城中選一個好的店面就可以了，可這私掠團的駐地，卻絕對不能建在首里，甚至不能建在大琉球島四周。在把琉球周邊的島嶼捋了一遍，苦思未果之下，尚宏乾脆把心一橫，按照自己的記憶，把從日本北海道，到琉球王國，再到小琉球，也就是如今的台灣，再到呂宋島畫了一張草圖，然後順著貿易航道，手指從大琉球島一直往南，從這一連串有如珍珠般的島嶼上劃過，最後手指停在了距離小琉球很近的幾個島嶼上。記憶中，這片島嶼名叫八重山群島，現在名義上屬於琉球王國，其實就是一些個無人島。不過這個地方臨近主航道，又靠著小琉球，正是一處適合作為秘密基地的所在，尚寧從筆筒中抽出毛筆，在八重山群島四周劃下重重的一筆，這才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要招募船員，訓練水手了。雖然琉球國通過周轉貿易，攢下了很多的財富，可由於海盜猖獗，倭寇橫行，他們每次外出跑船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會遇到海盜，如今聽說攝政王要組織商會，招募水手，真箇是個個積極踴躍，把個攝政王府門前給堵了個水泄不通，畢竟攝政王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琉球王國，背後還有一支軍隊，總要比那些私人船隊要安全的多。尚寧正在書房中寫著關於招募水手的一些條陳，剛剛落筆，紙上的墨跡還沒有徹底晾乾呢，就見書房虛掩的大門被人從外邊猛的推開，一個長的虎頭虎腦，大約十六七歲的小夥子跑進來，腳還沒站穩，就對著尚寧喊道：「世子殿下，外面來了好多人，都是要加入咱們家的船隊的，殿下快出去看看。」「知道了，虎子，看你這毛毛躁躁的，倘若被你父親看到，又要打你的腦袋了。」看到這個小夥子，尚寧的臉上也是露出一個笑臉，顯然很喜歡他。這個小夥子名叫林虎子，是尚宏在一次出海的時候救下的，當時他們一家乘坐著一條小船正被海盜追殺，船上除了這林虎子，還有他的爺爺，父親和叔叔，卻沒有一名女眷。虎子的父親名叫林毒龍，叔叔名叫林惡蛟，都是常年跑船的水手出身，被尚宏救下之後，他們就把虎子留在尚宏的身邊做了一個小書童，而林氏父子三人則去了王族的漁場中討生活。這海上討生活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狠勁，一股子痞性，林虎子雖然身份是個書童，可他從小跟在爺爺和父叔的身旁一起出海，身上早就深深烙下了水手的烙印，所以性格也是風風火火的，沒有一點兒讀書人的斯文氣兒。而尚宏正好喜歡他這樣的性格，所以在借屍還魂見到這個小夥子之後，更是時刻把他帶在身邊，想要把這林虎子將來培養成自己的親信。「虎子，回頭跟你父親和叔叔說一聲，讓他們也不要去漁隊那邊了，一起到我的商隊來，本王手下信得過的人不多，現在也只能仰仗你們一家了。」尚宏微笑著說道。「哎，好嘞！」林虎子聞言一喜，大聲的答應著。「恩，先去把這條陳給本王貼在王府門前的外牆上，然後馬上就回去，把你父親和叔叔從漁場喊過來，他們都是跑過船的，見識又廣，知道什麼人能用，什麼人不能用，你讓他們過來幫本王挑選些水手。」一邊說著，尚宏一邊把手上寫著條陳的紅紙交到了林虎子的手中，林虎子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當頭兩個烏黑大字，然後下面就是羅列了十餘條的條陳，都是些挑選水手所要求的標準，粗略的掃過一眼，林虎子又是風風火火的跑出了書房。林毒龍和林惡蛟兩兄弟都是典型的跑船之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覆蓋著盤根糾結的肌肉，讓人絲毫不敢懷疑他們充足的爆發力，看到林虎子老遠的跑過來，兩個大漢臉上俱是露出一絲笑容，等林虎子來到近前，林惡蛟上前揉了揉他的頭髮，而悄悄的收斂了笑容的林毒龍則是冷著臉喝道：「虎子，你不在世子面前伺候著，跑到漁場來幹什麼？」「呃，爹，是世子讓我來請你和叔叔的，世子不是要組建船隊嗎，他說身邊缺少得力的人手，想請父親和叔叔一起過去幫手。」聽了林虎子的話，林惡蛟不由喜上眉梢，他一個七尺高的漢子，此時正是血氣旺盛的時候，讓他整天呆在這漁場中，跟一些個臭魚爛蝦為伍，說實話真有些膩味兒了。誰知他剛要開口答應，卻聽林毒龍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還要回家跟你爺爺先商量一下。」不過語氣並沒有剛才呵斥林虎子的時候那樣強硬。林虎子知道爺爺如今雖然很少出面管事了，但家裡邊的大事都是由他來拿主意的，只是自己跟在世子的身邊倒也無所謂，可如果父親和叔叔也到世子的身邊去做事，那等於把林家的命運和世子緊緊的連在了一起，雖然世子對自己一家有救命之恩，可這樣的大事還是要請示一下老爺子為好，想到這裡，林虎子當下對父叔催促道：「既然這樣，那咱們還是快走，世子還在王府等著我回報呢。」林虎子說完，拉起身邊的叔叔林惡蛟，往漁場的居所跑去。在後面看著兒子這急火火的樣子，林毒龍嘴角再次泛起一個笑容，暗自搖了搖頭，也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