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記名
「你!」「你!」「你!」
薛長生一連說了三個你,最終化為一句威脅:「你若是不讓老夫收徒,以後你們師徒靈石靈藥上的用度,就莫要怪老夫不講情面。」
羅魁聞言一驚,這薛老怪正好是烈陽宗內分管藥石堂的長老,若是他真的在背後使壞,自己就是收了陳十三,日子也得緊巴巴的。
想明白了這些,羅魁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師兄,你們兄弟還分什麼彼此,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的徒弟不就是你的徒弟嗎?」
勾肩搭背的模樣,彷彿方才扯著嗓子吼的人不是他一般。
「少來,老無賴,我跟你說這件事情沒得商量。」薛長生用腳趾頭想,也明白他在想什麼,嗤笑道。
羅魁還想再勸幾句,就被陳十三的話給噎住了
「二位,抱歉,我並沒有拜師的念頭。」
「什麼!」
這一句話,可把臉色方才平復些的兩張老臉又憋紅了。
「你再考慮考慮,修仙一途不是開玩笑的,除了功法之外,人脈丹藥修行資源皆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沒有宗門支持,這些東西夠你花上大半輩子了。」薛長生壓著嗓子勸誡道,儘管他此刻很憋屈。
羅魁亦急聲說道:「遠的不說,就說你這傷勢,若沒有師兄的靈藥,即便是以你地仙之體,也未必能夠恢復的如此之快吧?」
「況且踏入修行之後的所需要耗費的丹藥,僅靠你自己是不夠的。」薛長生可謂是苦口婆心,一則是不想錯過這塊璞玉,二則是他也曾在外遊歷,深知散修的艱難之處。
旋即,好似下定決心一般,薛長生咬牙道:「你若肯拜入我門下,遠的不敢說,築基丹我包了。」
「築基丹?」
「師兄你已經能夠煉製築基丹了?」羅魁不敢置信,在得到薛長生肯定的答覆以後,暗暗在心底盤算著日後要為自己的寶貝徒弟弄上幾顆。
這句話倒是讓陳十三高看了他一眼,修仙界中能夠煉製強大丹藥的,不僅僅需要對靈藥藥性的掌控,更需要虛丹境的修為,體內才能夠催生出煉化藥性的丹火。
而築基丹雖然只是修行道路上最初的丹藥,煉製難度也不低,以往藏月山中也沒幾人敢保證在築基期內將其煉出。
但是這些還不夠,以陳十三的眼界,僅一顆築基丹並不能算什麼,況且系統中有著許多神奇的法門,足以令他不需要藉助丹藥之力。
因此,陳十三依舊是興緻缺缺,即便是二人講得口乾舌燥,添油加醋般的描繪了散修是如何如何清苦,丹藥是如何如何重要后。
陳皓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月師姐沉著臉給兩人端來一壺茶水潤了潤嗓子,忍不住怒道:「你這人怎地如此油鹽不進,仗著天賦高了不起么?」
「月兒,別說了!」
薛長生急忙阻止她,生怕惹惱了陳十三。
陳皓沉吟了一會,輕聲說道:「十三,你是否打算參見仙門大會?」
「是。」
「你可知仙門大會只有宗門弟子才能參加,換言之,即便你不拜我師父師伯,也總要拜師。」
羅魁聞言,猛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件事,真是糊塗了。」隨即笑吟吟看著陳十三,垂涎欲滴。
皺著眉頭,思慮一番后,陳十三決定先在烈陽宗落個腳也不錯,目光在羅魁與薛長生身上巡視幾圈后,道:「拜師可以,但我只記名,不入宗譜。」
記名弟子,各宗各派皆有,只不過旁人的記名弟子都是由於天賦不夠,藉助人脈或者金錢入門的弟子。
「可以可以,肯留下就好。」薛長生笑道,只要能將他留在烈陽宗,他有自信早晚能讓陳十三心甘情願成為正式弟子。
「好,那我便拜您為師。」
陳十三對著薛長生遙遙一拜。
這可把羅魁氣得夠嗆,冷哼一聲鑽進屋子裡,重重將房門鎖上,眼不見為凈。
「哈哈......」
薛長生收到如此徒兒,心情大好,對陳皓笑道:「去抓幾隻靈禽,晚上將你父母尋來,好好慶祝一番。」
月師姐自告奮勇,飛似的跑了,邊跑邊喊著:「翠竹峰我熟,我去叫伯父伯母。」
徒弟不矜持的舉動,讓薛長生心中生出幾分陰霾。
陳皓訕笑著不敢面對師伯要殺人一般的眼光,隨口說道:「我去抓靈禽!我去抓靈禽。」落荒而逃。
留下失笑的陳十三與薛長生四目相對。
陳十三道:「前輩為何如此看著我?」
確實,薛長生的眼神有幾分古怪,甚至有些瘋狂,「傳說,地仙體萬年一出,如今能讓老夫碰見,自然要好好看看。」
「日後有的是機會看,何必急在這一刻。」陳十三被盯得心底發毛。
薛長生輕笑,「也是,不過你既然只肯做記名弟子,想必不會在我烈陽宗久待吧?」
「至少仙門大會結束之前,我還不會走。」陳十三毫不掩飾,旋即思緒微動,又說:「前輩放心,我的家人在此,即便日後離開了,我也會記得烈陽宗的」
「那老夫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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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時,烈陽西下,七人圍坐在院子里,乘著餘暉。
三叔聽聞侄兒能拜薛長生為師,也是忍不住欣喜道:「十三有出息了,日後我們一家在烈陽宗也算互相有個照料」
陳十三有些不適應這種熱情,但骨子裡的血脈親情是化不開的,亦是舉杯回道:「三叔,日後可要多仰仗您了。」
「好說好說!」三叔陳堅十分開心,連飲數杯后開始有了幾分醉意,陳皓與母親將他扶進房間休息。
待得確認三人走遠,陳十三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我三叔身上為何有傷?」方才是顧及三叔面子,他不好多問,此刻一家三口都不在,當然要問個明白。
羅魁冷哼一聲,「還不是翠竹峰那個瘋婆娘,成日喜好欺壓新入門的弟子,若不是有掌門師兄壓著,我非讓她嘗嘗我戒律堂的刑罰不可。」
隨即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當日他本想將父子二人都收到門下,卻被那翠竹峰主蠻橫的搶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