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家事

第三百五十二章家事

他就差未直接點明說白婆是專門到這來出手臟物的了。

畢竟白婆與這條暗巷能讓人看出的唯一關聯,也就是出手臟物了,真交易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白婆也沒那個斤兩去弄到朝廷的禁物。

然而向夜闌仍是不解,自己分明都已經允准白婆將臟物帶走了,她又何必連夜帶著東西來到這裡出手?

去當鋪豈不是能當更多的銀兩?

難不成,白婆是在懷疑自己放走她的用意?

還是說……

白婆手上有什麼不能在當鋪脫手的東西,不能讓自己知道?

向夜闌甚是在意地緊隨其後,與薄昭旭一同借著昏暗的天色躲在了一旁的房瓦下,做好了面對一家見不得光的地下當鋪的準備。

可映入眼帘的,是一戶破落的人家。

這窗子還是紙糊的,已經被風雪砸出了好些破洞,如今只是將將著用。

屋內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卻擠滿了各個年紀的孩童,殘破的桌椅邊,坐著一個身著破布粗衣的婦人,用歪歪扭扭的燭台托著燃燒的一截兒的蠟燭與白婆言語:「娘,您怎麼這麼晚就來了?」

娘?

白婆還有女兒?向夜闌差點以為是自己漏打聽了什麼事,可自從向夫人嫁到向府以後,白婆除了採買所需之物,就從未出府半步,哪來的時間生孩子?

看起來只能睡下兩人的木板床擠了六個身形瘦弱的孩子在安睡,床邊還鋪了一張單薄的床褥,應是婦人自己睡的。木板床晃了晃,竟是有個裝睡的孩子還未睡下,機靈地跳下了床,跑到了白婆的邊上。

他瞧著能有十來歲的長相,身形卻瘦弱的像是五六歲的孩子,趴在白婆腿邊撒嬌:「婆婆,你這次有沒有給我帶糖吃啊?」

白婆掏了掏口袋,空空的。

空曠的口袋才提醒了她,這次來意與以往有所不同。

白婆只好摸了摸小少年的頭:「婆婆這次忘了,下次來再帶糖給你吃,好不好?婆婆先記上,下次要給典兒帶更多的糖。」

小少年歡喜的嗯了一聲,悄悄的說:「好!那我等婆婆下次來!」

婦人把小少年攬到了懷裡,嗔怪了兩句:「典兒,婆婆不能每次來都給你帶好吃的,帶的時候,你要好好謝謝婆婆,沒有帶的時候,你也不該主動和婆婆要東西,這樣不禮貌,婆婆心裡會難過的。」

小少年聽話的應了一聲,婦人才放心的勸慰白婆道:「娘,您就別慣著他了,小孩子少吃些糖沒什麼的,您腿腳也不方便,日後便少來吧,這巷子里也不見光,又潮又冷的,我是在是怕您的腿病又犯了……向家的夫人小姐們都待您那般好,您就在向府安心養老罷,我多給人洗幾件衣裳,也就能顧齊孩子們了。」

婦人這話,著實是直接扎在了白婆的身上。

她如今可哪還有向府可回呢?

卻是未說出任何的心酸委屈,轉將包裹放在了腿上,一件件地挑著從向夜闌那偷出來的首飾。

白婆擠出了一絲牽強的笑意,反是安慰起了婦人:「沒什麼,我放心不下這些孩子,趁著腿腳還能走動,多過來看看也好,不然等孩子們長大啦,也就記不住我這個婆婆了。這些東西你收好,改日賣了,換個地方住住吧……」

婦人只抹淚,「娘……」

「哭什麼?哭得跟要生死別離了似的,不好,不好,還有孩子呢,怎麼能在孩子的面前哭哩!」

白婆嗔怪道,「你忘了,前兩年才剛剛塌了一處房子?加上早些日子我給你留下那些,置辦處房子,給孩子們住,足夠了!我腿腳不行了,日後確是來不了幾次了,所以才想打點好你們,也免得愧對於大小姐了。」

她此時所提的大小姐,向夜闌無需細想都知道,說的是向夫人,而非是自己。

這麼說,此事向夫人也知曉一二?

可這事自己又能上哪問去?

只聽屋內的婦人與白婆推脫起來,甚至是追問:「娘,您不對勁!您與我好好說說,究竟是怎麼了?您從未這麼晚來過,準是遇見了什麼事才會來的,又一下子要把這麼多的東西都給我,您與我說說,究竟是出什麼事了?」

這深更半夜的,哪有人沒事會出門?

更別提白婆這樣腿腳不便,眼神還不靈光的了。600

只有一截手指長的蠟燭眼看著燒得只剩下了一攤蠟油,白婆終於是斷了弦,止不住的落了眼淚,與婦人彼此相伴勸淚……

還未來得及哭上兩聲,白婆就被門外出現的人影嚇得一怔,噗通跪了下來:「大小姐……」

那婦人愣了片刻,也隨白婆一起跪了下來。

向夜闌:「你偷了向府的東西,就是為了轉交她人?我著實不懂,您如此之舉究竟是為了什麼?」

白婆抹抹眼淚不敢言語,還是那婦人解釋道:「奴家是白婆婆所收養的義女,身患怪病,夫婿早亡,常年來,皆是婆婆資助著我們,床上所睡的那些孩子,皆是家中覆難的孤兒,我便將他們收養下來,好好照顧。」

白婆點頭默認,又言道:「先夫人曾在世時,也是知曉此事的,只是先夫人走後,奴才的月錢便越來越少,也只得是如此了。當初典兒生了大病,郎中一開口就是好幾百兩銀子,奴才心一急,就、就答應了那賈家的女人,把夫人的婚書偸給她了。」

一時無言。

向夜闌與白婆各退一步,她安頓好了白婆與那婦人帶著孩子們在別處住下,唯一的要求,便是白婆要與賈岫煙徹底斷了聯繫。

隔日就是向老夫人帶著賈家母子前往向家祖籍處,讓這一家子「認祖歸宗」的日子。

向老夫人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向夜闌的身上,便也忍下了這一步,說的亦是十分可靠,連賈岫煙都信了向老夫人是真心想讓他們母子改了向家的姓。

賈岫煙心有幾分不安,全傾訴在了賈行的身上:「早聽聞這向老夫人是個不好惹的主,如今竟也這般好說話了……」

賈行從容地靠躺在椅上,絲毫不在意賈岫煙的擔憂:「老太太時日無多,自然是糊塗的不能再糊塗了,好騙的很。過了今日,這向家便是我手中之物了。」

賈岫煙聽了自家兒子這話,更是詫異不已,隱隱覺得這話聽著十分奇怪。尤其是想起好幾日沒什麼消息的賈驪,賈岫煙這心裡亂得跟什麼似的,極其沒底。

見了她這副苦悶的臉色,賈行信誓旦旦的擔保道:「什麼向家大小姐的,準是活不過今日了!待我認了向家的名姓,這向家的家產可就都是我一人的了。」

晌午過後,一行車馬先行趕到了向府的舊籍處。

族中長輩們望著賈家母子指指點點,卻還是信了向老夫人所謂的「自有辦法」,未在明面上多說什麼。

但第二日,可就是正兒八經的認祖之禮了。

賈岫煙反覆盯著進鎮的路,就是未瞧見本該於此時出現的向家車馬。

若向夜闌真有什麼事,她一點也不在乎,可她的女兒賈驪也在向家的馬車之中,至今沒有消息!

眼看已經誤了許久的時辰,賈行反而是勾起一絲笑意。

這絲狡黠的笑意,終究是落在了賈岫煙的眼中,逼的她抓住了賈行的袖子質問:「行兒,你是不是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娘說,究竟是怎麼了!」

賈行漠然拂開了賈岫煙的手,淡漠道:「稍遲些您就知道了。」

又待了好久,向家車馬都未如商約好的時辰趕來。

族中長輩對向老夫人問了又問,也只看向老夫人搖了搖頭:「小輩誤了時辰,我又有什麼辦法?再等等吧。」

賈行一提衣擺,上前拱手:「祖母,如今幾位族中長老都在,不妨先行大禮,免得誤了定好的時辰,驪妹應當也能理解。」

族中長輩念著這本就是向老夫人的「家事」,自然一致認同,只聽向老夫人一人做出的主意。

向老夫人反是詰問道:「急什麼?能把你們送回去不成?夜闌是一朝皇后,今日能來也是賞了你們母子的薄面,你卻說不等她來就要行禮,還不寒了人家的心?這才哪到哪兒,老實等著!」

賈行氣惱不已,暗自攥緊了拳,趁無人留意之際溜去了昏暗的牆后角落,狠狠砸向了身旁的枯樹。

咚得一聲,落了半身的枯葉。

混著木土屑的血從賈行的指縫流下,賈岫煙意要安慰,可見了賈行嘴邊的陰冷笑意,賈岫煙著實是畏怕的不敢上前。

賈行亢奮地打著哆嗦,桀桀的笑道:「向夜闌,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這就是你與我作對的下場!」

聽了這話,賈岫煙是徹底不敢放任賈行不管了,她猛地抓住賈行的胳膊,厲聲質問道:「行兒,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你快和娘說清楚!」

賈行眸光黯然,扶著賈岫煙的肩膀,沉聲道:「娘,她與我們母子作對,我讓她死而已!不單是她,今日,那些上山的向家人都得死,死得不明不白!這就是她們與我們母子作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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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王妃又炒緋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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