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蒼梧先生

嶺南市西街的夜晚很熱鬧，燈紅酒綠，紅廊畫舫隨處可見，行人和精靈來往絡繹不絕。

街尾有家賣粉條的店面，名叫「好滋味」，北辰和胖丁的目的地就在那兒。

「喲，小北來啦！」

此時店裡客人剛走，店主正在收拾殘碎垃圾，見到北川后笑著迎了上來，「吃了嗎，來一碗？」

「不了，我在家裡吃過了，謝謝蒼梧先生。」北辰順手接過對方手上的碗筷，走到攤位上收拾了起來，「我先幹活。」

「小北真勤快，不過我可不會多付工資給你哦！」蒼梧開玩笑道。

「蒼梧先生說笑了，您能收容我在店裡工作已是恩情，我怎麼敢再做要求。」

北辰一邊笑著回應道，一邊一絲不苟地用抹布擦著桌子。

蒼梧先生這名字是對方要求北辰這麼叫的，他模樣也就三十來歲，下巴續著一綹小鬍子，看上去像個文化人。

「今天去學校報名了？」蒼梧先生坐在收銀台邊上隨口問道。

「嗯！」

提起這事，北辰滿是感激地看向對方，「多虧了蒼梧先生給的推薦名額，我才順利進入了嶺南高中。」

嶺南高中在嶺南市屬於市重點高中，幾乎只招收那些優秀的中考畢業生，一般不會接納北辰這類沒有學籍和文憑的學生。

但是倘若該名學生擁有校方特殊給予的推薦名額，那也能正常入學。

「這沒什麼，嶺南高中校長與我是舊識，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的。」

蒼梧先生說的輕描淡寫，似乎這事不足一提的樣子。

可事實上，據北辰黑市上了解到的情報，市面上嶺南高中入學名額可是價值10到20萬不等。

以「好滋味「米粉店的收益來算，足足抵得上一到兩年的收入。

「就這，還沒什麼？！」

北辰默默記下對方的好，此時說再多都無意義，只能留待將來好好報答對方。

記憶中這家米粉店老闆，也就是蒼梧先生兩年後便消失無蹤，不曉得歷史會不會重演。

「蒼梧先生，我到廚房後面刷碗去了。」

北辰打了聲招呼就推門進入了后廚，那裡可是積攢了一天的臟碗筷。

「小北，忙完活就來前台幫忙，今天可是有個大金主要來。」

「好嘞！」

大約夜裡八點鐘，店裡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的北辰和蒼梧先生終於等來了今天最重要的客人，一位頂著將軍肚的平頭中年人。

那人走近，北辰認出他正是嶺南高中現任校長，徐貫強。

「貴客登門啊，小北你到裡面取出我準備好的混沌面。」

蒼梧一邊囑咐北辰回廚房，一邊安排徐貫強坐下，親自從冰箱拎出一廳啤酒，「老哥，來一口？」

「來來來！不喝的人是小狗。」

徐貫強隨手接住北辰取來的混沌清湯麵，吸溜吸溜地吃了起來，還邊吃邊咕噥道：「先墊下肚子，忙活一天了餓著呢！」

北辰在蒼梧的眼神示意下又從放置食物的櫥櫃里取出一盆切好的滷味豬頭肉和早已準備好的特製醬料。

「嘿嘿，還是蒼梧你這小子懂我！」

徐貫強毫不客氣地接過豬頭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就是這個味兒，地道！」

北辰站在一旁看著對方不堪的吃相，極難想像這人就是今天學校大廳威風堂堂的徐校長。

「徐胖虎的外號算是坐實了。」北辰暗自搖頭，看著對方臉上不覺露出笑容。

對他來說，能夠在嶺南高中校長面前露個臉是好事，這直接關乎未來他在學校中的待遇。

「這位小兄弟看著面熟，咱們見過？」

徐貫強吃完大半盆豬頭肉，總算注意到一隻在他面前晃悠的年青人。

北辰看向蒼梧，只見對方隱晦的點了點頭。

北辰心中有底，這才熱情地向滿嘴流油的徐貫強招呼道：「我叫北辰，蒼梧先生店裡的臨時員工，今年嶺南高中一年四班的新生。」

說完話北辰不忘向對方遞上一盒紙巾，躬身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哦，你就是蒼梧推薦的那名新生！」徐貫強抹了抹嘴，打量了下五官清秀的北辰，贊道，「儀錶堂堂，真是個標誌的青年。」

「我的眼光怎樣？」桌對面正在解啤酒蓋子的蒼梧笑問道，語氣中帶著得意。

徐貫強豎起拇指贊道：「不錯！」

話音一轉，他低眉嘆息道：「就是不知道他天賦如何？」

蒼梧一聽頓時聞過味兒，暗啐了一口，「混蛋東西哪壺不提提哪壺！」

北辰聞言臉色一白，輕咬薄唇，如實說道：「木屬性，三級，低級天賦。」

「哈哈！老哥提那做甚，來，喝酒喝酒。」蒼梧忙遞過酒杯，自己翻開啤酒蓋子就直接吹了起來。

「蒼梧可以啊，來來，老哥我陪你喝。」

兩人聊著家長里短，一口酒一口肉，好不痛快。

北辰靜靜守在旁邊，時刻準備遞酒開瓶，偶爾在蒼梧的示意下到廚房炒幾個下酒菜。

期間不時有顧客上門，北辰順便負責煮一些麵食。店裡工作數月，蒼梧早已經把一些手藝傳授予他，簡單的炒菜煮麵自然不在話下。

就這樣店裡的客人吃吃喝喝一直到了午夜兩天才結束。

徐貫強也在差不多十二點左右時結束了醉飲，離去前慷慨地留下一疊紅票票。

北辰強忍著睡意將店裡的衛生處理乾淨，打著哈氣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今天工作了一晚上，共計六個小時，按計時工資十五元來算，整整賺了九十塊錢。

「睡個好覺胖丁，晚安！」

「波利波利！」

一人一精靈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