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玉衡 第十二章 紫龍寶盒
前院並不大,但卻靜的詭異。
林海看到李召正蹲在不遠處查看著什麼,看了一眼四周黑暗寂靜的環境,林海走了上去。
「怎麼是他們?!」林海驚訝道。
原來,那裡赫然躺著兩具屍體,而讓林海驚異的是,這兩具屍體的穿著竟然和白日里那軍中之人的隨從一模一樣。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正愁不知如何尋找他們,竟然跟著李召找到了!
不過,看情形李召似乎就是奔著這裡來的。他是有別的目的,還是和自己一樣是為了那軍中之人的懷中之物?林海之前可是已經知道,李召也擁有那被其稱為星圖的神秘力量,或許他也能感應到!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應該是今日剛剛入城,卻在今晚就被殺了,看來事情並不簡單啊!
「你認得他們?」李召站起身向著林海問道。
「哦!他們不是白日里在皇城街道縱馬疾馳的人嗎?我記得他們的衣著!」林海收回思緒,回答道。
兩人雖有一面之緣,而且林海也對李召頗有好感,不過他並不打算挑明,一個是因為林二少爺畢竟是出了名的痴傻,另一個原因是暗中想看看李召到底有何目的。
「你似乎知道他們住在這裡。」林海看著李召的雙眼試探道。
李召沒有說話,看了林海一眼,轉身向院子後面走去。
「切!耍什麼酷啊!」林海暗自腹誹一句也跟了上去。
後院之中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除了幾個下人打扮的屍體外,其餘裝束果然和前院兩人一模一樣。
「和那兩人一樣,全部都一劍斃命,很乾脆!」李召略微查探一番沉聲道。
說完看向在這范府之內,唯一亮著光並且開著門的房間,那是書房,白日里縱馬皇城的那個領頭人應該就在裡面。
「但願他還活著!」林海也看著透出光亮的書房道。
林海當然不是擔心那傢伙的死活,白日里那傢伙的馬鞭可是很不留餘地的,他只是擔心人如果死了,那麼能夠引起靈魂中那團星光也就是李召所說的星圖反應的東西,就有可能產生變故了。
二人對視一眼,向著書房走去。
書房並不大,陳設也極為簡單,右邊有一個卧榻以供休息之用,左側是一張書案,其上放著一些不很名貴的筆墨紙硯。書案後邊的椅子上坐靠著一個人,衣甲灰暗,面無血色,顯然已經沒有了生氣,正是今日那橫衝直撞的領頭之人。
「很明顯你的願望沒有實現。」李召說著的同時走到那人身邊低頭查看。
林海聳一聳肩,環顧著書房內一眼就可以看盡一切的簡單陳設,不過注意力卻是在李召身上。
「同樣還是一劍斃命,不過以他的平日作風,為什麼要殺這些人?」李召直起身來自言自語般說道。
「嗯?你知道是何人所為?」林海問道。
「雪月劍,鄭白!」
李召不等林海再問,接著道,
「他是近幾年出現的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經常流連於各地的風月場所,行事風流瀟洒,放蕩不羈。但其實力卻是深不可測,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逼出他的全部實力。」
「不過觀他以往作風,就算他對紫龍寶盒感興趣,以他的實力對付這些人必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至於趕盡殺絕啊。」
「或許是怕泄露行蹤吧,畢竟只有人死了才能讓人安心。」林海隨口說道,內心又是疑惑叢生。
紫龍寶盒?是引起我靈魂中那星圖反應的東西嗎?李召也有星圖,這麼說白日里他的星圖也有反應,今晚也和自己一樣來一探究竟。
可如果兩人的星圖都對這紫龍寶盒有反應,那麼白日里兩人相處如此之近為什麼那時沒有感應到彼此,而在今晚又能相互感應到呢?
一連串的疑問讓林海對星圖的神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應該不會!稍有見識之人就可從屍體上看出是鄭白的雪月劍所為,所以他滅口必然還有其他原因!」李召反駁分析道。
林海不由看了李召一眼,只覺李召身份神秘,似乎知道很多東西。
不過林海沒忘記,今晚出來的初衷是要查探能引起自己靈魂中星圖反應的到底是何物。對其他的什麼滅口,什麼雪月劍,什麼鄭白都沒興趣。
因此,林海沉息凝神,再次試圖催動星圖來感應其所在。
李召見狀,頓時明白林海的意圖,於是靜靜的看著林海。
不過讓李召在意的是,明明林海同樣在自己面前催動星圖,可是這次自己的星圖竟然毫無反應。
李召很清楚,在沒有與星圖完全融合得到星圖認可之前,各星圖之間是可以相互感應的,所以嚴格來講從徹底融合星圖起才能被真正稱為星主。
但是,通過林海三次催動星圖,李召發現自己的星圖在林海的星圖面前竟然沒有主動權!這令李召很是好奇林海擁有的星圖到底是哪種!
李召思索間,林海也脫離狀態,嘆口氣道,
「唉~,感應不到,看來應該是被那什麼風花雪月劍的傢伙拿走了!」
說著的同時,兩手一攤,踱步走到了書案前,
「咦?!這是什麼?」
林海輕咦一聲,從書案上拿起一張信箋看了起來。
李召聞言,也靠上前向信箋上看去。
只見信箋開頭赫然寫著「太子殿下敬上」六個大字,正文之中寫著「卑職范河嶺稟奏,寶盒已到手,但今未見到殿下,恐生變,請太子殿下速派人接應……」。
最後一個「應」字還差一筆才寫完,顯然當時應該是被打斷了。
「『寶盒』兩字應該是指紫龍寶盒,原來這個范偏將是太子的人啊,這麼說今天他當街縱馬是要趕往太子府,為太子送紫龍寶盒咯。」林海抖了抖信箋說道,
「不過,紫龍寶盒按理不是應該已經送到太子府了嗎?怎麼看這信中的意思,范河嶺並沒有見到太子。」
「他當然沒有見到太子,因為太子今天被召入宮了,他連太子府都沒進就離開了。」李召看著林海手中的信箋說道。
「哦~」
林海拿著信箋雙手背後,在書房中邊走邊敘述著,
「今日范河嶺風塵僕僕趕回皇城,要把紫龍寶盒送到太子手中,結果太子正巧被召入宮,他只好帶著寶盒回到家裡。」
「到了晚上,范河嶺想給太子寫信稟報此事,不料剛寫個開頭,那個風花雪月劍就殺了進來,隨後殺人奪寶,瀟洒而去!」
說完,林海看著李召頗為得意的笑道,
「怎樣,李兄,我說的對吧?」
林海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今晚自始至終李召從沒有告訴過自己他的名字,而自己竟然一時順口叫了一聲李兄。
林海暗暗祈禱李召可別發現。
「你想套我話!」李召冷然道。
「套話?我怎麼會是在套你話。我只是在推斷性的陳述這件事而已!」林海趕忙解釋道,同時偷偷觀察李召的表情,感到李召並沒有注意自己的用詞,不由暗鬆一口氣。
「是嗎?你說的雖然是事實,可其中漏洞百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但是無妨,我不介意為你解惑。不過……」
李召踏前一步,緊盯著林海的眼睛接著道,
「你得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呃?!這個……,我說我猜的,你信嗎?」
林海暗自叫苦,這傢伙觀察力驚人,就知道渾水摸不著魚。
「你信嗎?」李召冷聲反問道。
「這不廢話嘛,我當然信我自己了!」
林海昂首挺胸,用手拍著胸脯大聲道。李召沒有再接話,只是眼中冷意更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一點兒都不好玩兒。我告訴你行了吧,不用一副要殺我的樣子!」林海擺著手道,
「今天白天,你和那個林家的二傻子一起在滋味軒前的街道上救了一個小姑娘,還記得吧?」
「話說那個林二傻子倒是挺有勇氣,憑著一股子怪力就敢攔截范河嶺疾馳的馬,這一點還是值得大家認可的嘛。」
忽然對上李召那越來越冷的眼神,林海趕緊收起玩笑,
「你最後走時,那個林家二少爺大聲問你的名字,你可是回答了的。不會忘了吧,我記得你好像叫李召來著,我當時就在街旁呢,自然就知道了啊。」
李召沒有說話,還是直直盯著林海的眼睛,像是要判斷林海話中的真假。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林海並沒有說慌,所以林海也不甘示弱的淡定的與之對視。
二人對視片刻,李召直接轉身走到范河嶺屍體旁邊道,
「他乃四年前太子安插在鎮南軍中的一個偏將,其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據說出現在南疆的紫龍寶盒。」
林海暗出一口氣,聽到李召的介紹,頓時凝神靜聽。
「一個月前,搜尋四年未果的范河嶺忽然得到了紫龍寶盒,隨即立馬返回皇城。途中遭遇多次伏殺,其實力雖然都不怎麼強大,但到了皇城的范河嶺,所帶人馬也所剩無幾。」
「於今天到達皇城的范河嶺,首先毫無顧忌的縱馬皇城直奔太子府,然後在太子府門前徘徊半晌,最後又在晚上於書房之中給太子殿下寫信,結果……」
「結果被人殺害奪寶!」
林海插言道,
「我怎麼覺得他的行為是在找死!既然他是太子的人,並且是被太子秘密安插在鎮南軍中的,那麼拿到了紫龍寶盒之後,難道不應該悄悄的送到太子手中嗎?如此大張旗鼓不但是找死,而且很明顯也會給太子帶來麻煩。」
「那如果他不是太子的人呢?」
「你剛才不是說……」
林海說到這裡猛然一頓,忽然反應過來,
「那他到底是誰的人?誰會讓他不惜生命的把太子推到風口浪尖。」
「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范河嶺不是其他皇子的人。」
「哦?這麼說,皇城中還暗藏著一個隱秘勢力。」
「哼!何止一個,自從三年前傳出皇城中出現了星圖的消息之後,三年來皇城中波譎雲詭,幾乎每天都有人被殺。死一個小小的偏將並不足為奇!」李召冷哼一聲道。
「一個偏將不會讓人在意,那麼紫龍寶盒應該就有足夠的分量了。」林海看著李召道,
「我想今日在滋味軒門前,你的星圖也對那紫龍寶盒有了反應,那麼,紫龍寶盒到底隱藏著什麼?」
「問的好,我也想知道。」李召淡淡道,說著又看了一眼林海拿在手中的那個信箋。
「呵呵,你是太子的人?你一共已經看了它六次了。」林海揮了揮手中的信箋笑道,並沒有糾纏李召是否說明紫龍寶盒的秘密。
也不待李召回答,暗運元力,手中信箋頓時化作飛灰。林海拍了拍手繼續道,
「好了,沒有了紫龍寶盒和這封信,你那位太子殿下應該會好受一些。」
「無所謂。」李召不在意的邊說邊往書房外走去,「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不少時間了,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
話音剛落,二人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小子,你們誰都別想走了!」
話音剛落,書房門口現出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