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攻心策略9

五月末海棠花開。

白的白，紅的紅。

「紫雲，孤想出去玩玩。」

「殿下，今日外面不太平，咱們明天再去吧。」

「馬上便是父皇生辰了，孤想去尋些有趣的玩意。」

「那，行吧。」

小丫頭憨憨的，腦子時靈時不靈的，讓人瞧著便覺得有趣。

一架馬車低調的出宮。

暗處幾個黑影不時飄動。

之前老皇帝御賜的手令便宜了顧陽的小心思。

【阿伊，按照數字時間隨時提醒我。】

【好。現在9:30。】

馬車一路急行直到出現在集市才緩緩而行。

【10:00。】

「殿下，咱們去哪？」

「傳聞西路多是金銀古器，去看看。」

「諾。」

【10:20】

……

「殿下，你看……」紫雲一張口就想抽自己一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幸好殿下大度。

「拿來孤摸摸。」對於紫雲的口誤潯陽沒在意。

伸手接過紫雲手中的器具，隨意敲了敲，誰想，那物件兒碎成粉末。

「華而不實。」潯陽淡淡做出評價，收回袖中的手卻不自覺摩挲了一下。

店家主人一邊暗想不知何處得罪了這位尊貴的人兒使他說出那般不像樣的借口儘力時保持面上微笑的道：「殿下不如看看其他的？」

「罷了。孤記得父皇更喜歡書畫，紫雲咱們還是去東路看看吧。」

「諾。」

一行人再次風風火火的離開，店家主人搖著腦袋回到櫃檯前卻發現一袋子金葉片。

【10:46】

「殿下，這有顏先生和柳先生的，您要那個？」紫雲站在兩個厚重的書碑面前，眼中恭謹的詢問自己的殿下。

「孤，眼有疾，辨不出是不是父皇喜歡的。算了，不要了。」

「諾。」

「去南路吧，記得兒時那有許多有趣的物件兒。」

「諾。」

【11:04】

——

和尚盤坐在囚車裡，雙手合十，閉眸，念念有詞。

車外，百姓們來來往往，眼神時不時飄過囚車。每個人的表情相似卻又不同。

都城南路街多許多從未見過的富家公子哥，茶館戲子今日被財神眷顧，城中海棠依舊嬌俏迷人。

無人知道長公主的車馬低調的來到南街。

和尚被拎出囚車，拖到高台上。

屈膝跪下，睜眼看下面的人們。要問和尚心情如何，那，自然只有自己經歷一遍才知道是何種心情。

佛前看眾生，死前看蒼生。

不過是少了一尊佛罷了。

「殿下，奴看到陛下，太子和燕王在十里茶樓那。」

「嗯。咱們也去吧。」

「諾。」

「罪人桃笙，忘恩負義對恩公不敬，欺辱相府小姐。按律——刑棄市。」

【12:00】

「吉時已到！」

台上監斬官丟下犯由牌。

潯陽不急不緩的走在人氣熱鬧的街上，聽著各種叫賣聲，幼兒嬉鬧聲。

突然一陣大風吹過。

「木鳶！我的木鳶！那是我爹爹給我做的木鳶！」

邢台飄落下一個燕子模樣的木鳶，剛剛好就在那行刑大漢的刀下。

潯陽腳下用力，一個石子飛起，將那屠夫手中的刀撞飛。

「大膽！何人擾亂刑場。」

「陸一，將那木鳶還給它主人。」

「諾。」

眾人只看到一名頭戴帷帽的年輕女子隨口吩咐，立時便有人不知從哪個窖窖出來執行口令。

「爾是何人？！」監斬官大怒。

潯陽未曾理會那不知姓甚名誰的官員：「紫雲，咱們走。」

「諾。」

「大膽！給本官拿下！」

來了……機會。

「大膽，長公主在此豈容爾等放肆！」

紫雲手持帝王手令有著不同以往的氣勢，竟不比宮中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差。

「參見長公主！」

皇家面前，沒什麼不敢放肆的，受寵人的話才是真正的法。

潯陽離刑場還有點距離：「這是何人犯了錯。」

監斬官與其同僚齊齊來到長公主面前，知道這位殿下雖有缺，卻聖寵不斷。

「邢台之人名桃笙，是個和尚，因戀慕人丞相府小姐行為不端。所以……」

「哦～這桃笙師傅原是個犯了色戒的和尚？」

「正是。」

「唔，那他豈不是不配當和尚，還不如去做個俗人。」

「咳咳，應是如此。」

「紫雲，帶路。」

「諾。」

潯陽隨著紫雲來到和尚跟前。

眼前女子看不清面容，卻不知為何一直平靜似死水般的心境泛起波瀾，他很想給眼前人解釋：「女……施主，貧……僧，不曾……」

「你是白馬寺桃笙？」

「是。」有氣無力的回應。

「你醫術高超？」

「尚可。」語氣有著淡淡的自豪。

「可會醫治眼疾？」

「會。」

「紫雲，傳孤旨意。此僧犯戒，除其在白馬寺之名，打入御醫院，終生不得離開。為孤專醫，任何人要他醫治必須先經孤准許。」

「諾！」

「殿下……」

「我不服！」人群中衝出一女子，正是那韓湘雅。

「哦~」

「參見殿下，臣女不服！」女子還算敷衍的行了一禮，便吵吵嚷嚷。

近日來她已經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因。」潯陽眉梢不自覺一挑，語氣淡淡。

「那妖僧，恩將仇報，害得臣女如今連個好夫婿都找不到，如今他不僅活了下來竟然還能侍奉殿下，臣女與家父這心吶，甚寒啊~嗚嗚，嗚嗚嗚嗚。」

韓湘雅有點小聰明，知道拉上丞相府，不過終究不是前世當宮女時在深宮中天長日久練就心計，也不是丞相那個老狐狸有謀有略，現如今只不過是個有點心計手段的小姑娘。

「哦~若孤還就讓爾等寒心呢？」

「臣，臣女……」

「怎麼，這丞相府是想造反不成。要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韓小姐~孤望汝好自為之。」

「殿下息怒。」一個造反慌得所有人下跪。

潯陽巡著聲的方向壓低聲音：「要知道，這絹花可不比真花好看呢。」

不顧自亂陣腳的韓湘雅，潯陽勻稱修長的手輕輕彈了彈袖口：「陸一，把和尚帶著。咱們回宮。」

離去前還不忘派人和老皇帝打個招呼，順便把買的一堆物件兒送上去。

囂張霸道的長公主了個犯人就風風火火的回宮去，徒留剩下的人處理爛攤子。

不用想，趕明兒定是一堆兒彈劾長公主的奏摺。

大安都城好久沒處理過死刑了，南街一溜兒的都是來湊熱鬧的，就連老皇帝也不例外。當然也是聽聞長公主身邊的人說潯陽要買禮物獻給自己索性沒耐住好奇就出來了。

未曾想又是一堆破事。誒！不過剛好又有借口收刮丞相府嘍~

【宿主，我怎麼覺得你是專門送經驗的，這一世專門助他們在一起的。看，和尚不是和尚，乞丐不是乞丐。#公主和專用御醫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那是，本宿主還沒發力！看陸景宸好感度不是滿了嗎？還不得不自己壓抑著感情。】

【女主大人和反派大人好感度還沒刷滿呢。】

【唔，反派葉歌不大好解決，他現在的身份被我搞出來了要死啦~系統給葉歌換個身體，最好是個小動物，不然我怕他逃出生天後第一件事就是整死我。花兮顏我現在和她算是知己早晚會刷完】

【好的，宿主。】

作者有言：棄市：斬首后屍體暴晒三日，不得入土。侮辱人的一種死刑。

木鳶: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