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活著才能報仇
只是,她一天沒有吃過東西,根本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反而是胃部絞痛得難受。
「停下!停下!快停下!」夏婉一邊乾嘔,一邊有氣無力的連連喝止,再不阻止,恐怕這個小混混要被它活活咬、死了!
聽到夏婉的叫喊聲,小寶回頭看了夏婉一眼,然後它低吼著的再咬了那小混混幾口,然後它慢吞吞的回到夏婉身邊,搖了搖尾巴蹲下,又將碩大的腦袋蹭了蹭夏婉的腳裸:求獎勵,求抱抱!
夏婉驚魂未定的看著此刻向她撒嬌的某藏獒,視線有些恍惚,想抬手安撫一下它,卻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厲害根本就抬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一天沒吃飯身體虛弱還是因為剛剛的驚嚇。
那小混混見藏獒放過了他,他哪裡還顧得了夏婉,他齜牙咧嘴的爬起來抱著血|淋淋的手連滾帶爬的逃走了,那狼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公園夜色里,他該慶幸那隻藏獒沒有咬他的腿,不然他現在哪裡還能逃跑?!
夏婉沒力氣也沒心思去管那小混混,看了看身邊蹲著的藏獒,她探過身體緊緊的將藏獒抱住,忽然感覺鼻子有些酸澀:「謝謝你!」
今天說了太多次謝謝,這一次,她是由衷的感謝。
在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至少還有這麼一個狗朋友願意幫她。
小寶享受的蹭了蹭,又搖了搖尾巴:再抱抱,再抱抱。
夏婉看著眯著眼睛享受擁抱的某藏獒,再次用力的抱住它粗壯的脖子,此刻,她覺得它是她唯一的親人。
直到一聲冷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落魄公主的滋味,如何?」
夏婉抱著小寶的手剎那間僵住!
這個惡魔,他怎麼那麼快就追來了?
小寶一聽到東方翼的聲音,立刻從夏婉手裡掙脫,搖著尾巴,撒著歡,跑向東方翼的腿邊,它一邊用頭蹭東方翼的褲腿,還一邊轉圈圈。
「小寶,幹得好!」東方翼蹲下高貴的身軀,摸了摸小寶的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特製的狗糧遞給小寶。
小寶開心得不得了,就像得到了獎賞的孩子,尾巴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夏婉這才明白過來,這隻救她的藏獒是東方翼養的寵物,東方翼之所以那麼快追到這裡,也是因為這隻藏獒。
夏婉突然有一種被信任的朋友出賣了感覺,她還以為,它救了她,現在才知道,它只是在履行主人的命令而已,心裡最後一絲信任被瓦解,夏婉突然覺得很難過。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很快抓到你!一隻寵物,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像是看穿了夏婉心底的想法,東方翼清冷的開口,這狠辣的小丫頭就是一隻菜鳥,一隻養在城堡里的白痴公主,一點都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緒和面部表情。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身狼狽的夏婉,眉尾輕佻了一下:「落魄的公主也不過如此。」
東方翼淡淡的轉過身,看了看夜空,夜空里,密密麻麻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他突然很想念母親,那個小時候一直努力給他溫暖的女人。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看著他長大,就走了!
這一切!就是這個女孩子的爺爺一手造成的!
他怎麼能不恨?!
只是為什麼,他報復了那麼多,心裡的恨意沒少卻反而越來越多?
「咚!」身後猝不及防的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東方翼怔了一下,轉過身,就看見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夏婉。
那雙倔強的眼,此時緊緊的閉著,原來飽滿水潤的唇因為缺失太多水分而蒼白還乾巴巴的,並且起了皮!
東方翼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眉,此刻的心情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嗎?
翌日清晨。
宏偉的莊園,被早晨的薄霧包裹在其中,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著,朝陽慢慢照J了幾乎是整面牆的落地窗。
東方翼冷冷的在窗邊站了一夜,就像一座雕像,完美硬朗的線條,英氣的輪廓。被淡淡的陽光照著,如果不看那冷酷嗜血的紫色瞳孔,他就是童話故事裡完美的王子。
「少爺,夏小姐的燒退了!」門外,一個保鏢盡職的報備著。這一夜,他每兩個小時會向東方翼彙報一次那小女傭的情況。
東方翼緊緊皺著的眉頭不自覺的慢慢的舒展開來,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動作……
一間不大的傭人房裡,夏婉安靜的躺在不大的床上,頭頂上方的點滴一滴一滴的滴落,然後順著輸液的管子慢慢滑下隨後J入夏婉幾不可見的血管里。
夏婉一直處在難受的高燒中,噩夢一直都糾纏著她。
夢裡,她自己被熊熊的大火燒烤著,她渾身又痛又難受,怎麼也動不了,她喉嚨干啞得像要冒煙似的,彷彿時刻都能噴出火來。
這時候,她看見火光外面爺爺慈祥的看著她,一聲一聲輕輕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婉兒……婉兒……我的寶貝孫女……」
她很想奔過去,緊緊的抱著爺爺,告訴他:爺爺,我愛你,你怎麼就走了呢?
可是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動不了,那火苗越躥越高,像蛇一樣緊緊的纏|住她的身|體,脖子里又干又痛,渾身熱得彷彿被置在火堆上烤,她難受得像要死掉了。
她想要開口說句話,可是嘴巴努力的張了張卻一個音節也沒發出來,努力了好久,那彷彿冒煙的嗓子才艱難的發出一個難聽至極的音節來:「別走!爺爺!」
夏婉沙啞的喊著,她一開口那熱浪就湧進了她的嘴巴,她只能捂住脖子艱難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
「爺爺,爺爺,別走,婉兒不讓你走……」可是不管夏婉如何哀求,爺爺就站在火堆外面微笑著看著她離她越來越遠,眼看就要消失了夏婉急得大喊一聲:「爺爺,求你,別走!別走,嗚嗚……」
「咳咳,咳咳……」床上的夏婉難受得一直咳嗽,眼皮抖了幾下艱難的睜開,視線清晰,夏婉看見頭頂上方那雪白的天花板,原來,她是做噩夢了。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只是一個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