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神秘男人的警告
我渾身癱軟的靠在馬桶上坐了許久,直到聽到外頭傳來幾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才勉強打起精神,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緩慢而沉重的收拾自己。唇上的口紅早被蹂躪得七零八落,肌膚一片奼紫嫣紅。這個樣子,斷然是不能再出現在宴席上的了。
許墨之所以帶我來,為的就是刺激焰寰,如今他的目的已達到,我是否回去,已經不重要了。
果斷的把手機關機,趁著無人注意之時,偷偷離開私人會所。那幢紙醉金迷的華麗建築,此生再與我無關。
端的是一身傲氣離開,走不出兩步,又迎來一個大難題。
洋人街是富豪新貴的住宅區,能在此進出的,皆是有車一族,所以平時計程車根本不會來此流連。
此時我腳上蹬著足有十厘米的細高跟鞋,一身禮服凌亂不已,妝容也花了,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不時有車輛經過,都會刻意放緩速度,隔著車窗上下打量我一番,著實令人難堪。
心裡頭升起小小的惱怒,索性把鞋子拖了拎在手上,大步朝街口走去,只想儘快離開這令人無所適從的地方。
「吱——」
一輛艷紅色的帕加尼如燃燒的火焰般嘎然停在我面前,緩緩搖下的車窗里,露出一張和車子一樣妖嬈的男性面容。
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語氣冷漠:「秦瑟柔,上車。」
我很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男人,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搖了搖頭。
他倒也沒勉強我,嗤笑一聲,車子便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叫人莫名其妙。
這洋人街,沒一個人是正常的。
一邊暗自腹誹,一邊光腳提鞋目不斜視的加快步伐。謝天謝地,在街口處,總算見到一輛剛放下客戶的計程車,得以順利回到住處。
剛下車,便被那一抹鮮艷的紅吸引。那個妖嬈到極點的男人,不知從哪裡得知我的住處,先一步守株待兔。
腦海里瞬間閃過許多的懷疑,我自認沒有美到驚天動地,令人念念不忘。更沒有傾天的財富,讓人覬覦。這個男人的出現,顯然帶著其他目的。。
戒備的站在原地,他卻只是不屑的瞟我一眼,狹長的眸子里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嘲諷,大步走上前來。
前後均無退路,我只能硬著頭皮擺出淡漠姿態:「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頓了一頓,忽地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牆壁上,語帶威脅:「你是個不該出現的人。」
心中一涼,前些日子,新聞上才播報了某風塵女深夜回家被尾隨,最後破財喪命之事,那個兇手到現在還沒抓到。
干我們這一行的,常常暮起日息,所面對的危險自是要比常人多幾分。
這個男人語出不善,身上危險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我努力控制著心底的恐懼,壓低聲音:「你不過是想要求財,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錢?」他輕蔑的睨視著我:「真想不明白,焰少怎麼會看上你這種貨色。」
再次被提起身份的差距,我也惱了。好歹知道對方不是殺人奪財的宵小,膽氣也大了起來,沒好氣的瞪了回去:「焰哥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還需要你同意了?」
「嘖,膽子還不小。」他捏著我的下巴,冷然勾起嘴角,毫不見外的發號施令:「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這裡。」
「憑什麼?」我不忿的仰頭,低微歸低微,不代表著連在哪裡生活都要受人控制。
許是意外我忽如起來的倔強,他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就憑你只有一條命。」
我打了個冷顫,目視他轉身上車,終是忍不住追問:「你是蕭宜蓉的人?」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打火緩緩啟動車輛,經過我身旁時,才吐出三個字:「她不配。」
濃烈的火焰轉瞬消失在街角,我茫然的發了好一會兒愣,帶著滿腔疑惑上樓。
我素來低調,除了向來不合的陳玉蓮,不可能樹敵。這個男人身姿不凡,便是比不上焰寰,向來身份也不會低。
焰寰行事強勢霸道,他的私事,身邊的人必定是不敢插手的。這男子若不是蕭宜蓉派來的人,又會是誰?
為了赴許墨的約,今晚特地跟花經理請了假,這會兒無事可做,倒有些不習慣,索性把家裡收拾了一遍。正滿頭大汗之時,熟悉的車聲在樓下停了下來。
走出露台,意外的看到熟悉的蘭博基尼。原以為他今天怒到極點,必定不願見到我,不成想居然會過來。
他應該是喝了不少酒,渾身上下濃濃的酒氣,劉瑞傑花了不小的力氣,才把他扶了進來。交代幾聲,焰寰便不耐煩的把他趕了出去,對我招了招手。
「焰哥。」我關好門,走到他身邊坐下,心懷惴惴,想不出該如何解釋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他亦沒有要我解釋的打算,粗暴的吻了上來。
今天,他第二次吻我。從認識到現在,亦是第二次。
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不再介意這個禁區,身為密愛,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直到筋疲力盡,他沉沉睡去,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微微嘆息,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來給他擦身,不期然發現他的左手一直緊握。
好奇心驅使之下,掰開他的手指。手心之中,老舊的懷錶赫然呈現。黃銅的表身,沒有過多的華麗裝飾,樸素得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偏偏就是這個懷錶,被他視若珍寶,從不離身。別說想要細看,就是碰一下,也會引起他的滔天怒火。
偷眼瞄了正在熟睡的他,確定他不會忽然醒來,我才敢拿起這神秘的物件細細研究。
要說裡頭沒什麼秘密,我是決計不會相信的。放市面上頂多一兩千塊錢的東西,怎麼可能入得了焰少的眼。說不得,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
事實證明,我猜得沒錯。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未生起過這樣的猜測,從未因為好奇,翻看這不應該探究的秘密。
表蓋的裡頭,是一張充滿了歲月感的照片。三人同行,青澀明朗。許墨在左,焰寰在右,他們之間,是一位笑容甜美的年輕女孩。
白色的長裙,漆黑柔亮的齊肩短髮,精緻得不需要雕琢的五官,別緻的空靈之氣……這一切的一切集合在一起,和幾個小時之前的我是何其相像。
懷錶跌落在地毯上,沒有任何聲音。我壓抑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原來,他之所以選擇我,並不是因為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