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孤身隻影】
「嗤!」
陸疆飛躍下馬,將射中的獵物拎在手中。
「陸疆!」
殷墨焦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疆卻聽到了前面傳來的聲響,不像是人走聲,倒像是動物。
「陸疆,小心!」
殷墨目眥欲裂的朝他撲過來,陸疆還拎著獵物,正要迎上正面撲來的動物。
人被撲倒,殷墨就迎上了那黑呼呼的大塊頭。
陸疆爬起身一看,被眼前一幕弄得一愣。
「殷大哥。」
反應過來,陸疆也跟著撲上去,與那隻大黑熊鬥了起來。
大熊皮厚,怎麼也攻不下。
好不容易傷了它,正要想要用巧力捕捉,它到是聰明了,滾到前面的坡,跑了。
陸疆一陣好氣又好笑。
拍拍身上的泥土,走過來:「殷大哥,你剛才在幹什麼?不知道那樣很危險?」
殷墨沉著眼看他,二話不說轉身上馬。
陸疆鬱悶,重新拎起獵物,上馬。
等陸疆上了馬,殷墨才打馬往前,這次一句話也沒說。
顯然是生氣了。
陸疆搖頭一笑,沒計較。
到底人家是好心要救他,總不能跟他甩臉子吧。
等他們到了外面,就陸續碰到了人,陸疆人緣好,見著熟人就笑得如沐春風。
殷墨看在眼裡,瞥開,然後獨自策馬離開。
這人,向來不合群。
陸疆瞥著他離開的方向,也沒再跟上,而是與眾人朝前面方向進去。
晚上的篝火,陸疆和殷墨也沒碰到面。
陸疆被陸璇叫到那邊說話。
「一眨眼間,你就長大成人了!」陸璇笑著拍了拍陸疆的肩膀,得著出落得俊美的少年,心中感慨萬端。
陸疆也是如此。
「姐姐幸福,我很高興。」
「你呢?可有喜歡的女子?我聽奶娘說,那叫裳兒的姑娘很不錯,是個心底純良的好女孩。你就這麼將人放在府里不管不顧?阿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陸璇有些嚴肅了起來。
「姐姐,我可能……」
「什麼。」
「沒什麼。」陸疆搖頭一笑,「裳兒的事,是我的錯,我會處理好。煊國那邊一直過來尋人,只是裳兒似乎不願意回那邊。如果勸不走,我再給她另行安排。」
「需要姐姐做什麼,儘管說。對了,給府里送了這麼多仕女圖你都沒瞧上眼,這回你可就親眼瞧瞧,對了眼和姐姐說。姐姐給你做主,我的阿疆這麼帥,大把的姑娘等著排隊嫁!」
陸疆輕笑,未回應。
陸璇卻皺眉了:「阿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陸疆道:「只是有些疲倦了,皇上可能等不及了,姐姐快些回吧。」
陸璇點了點頭,「你也別在這裡呆太久了。」
陸璇走後,陸疆在這邊緣靠著顆樹坐下,對著如洗的星空。
今晚的星辰,特別的明亮。
……
三日狩獵,拔得頭籌者都是殷墨。
站在人群外的陸疆看著殷墨被眾星捧月,被皇上讚賞。
嘴角彎了彎。
他也替殷墨高興。
春獵過後,他們仍舊按部就班做事。
順明四年七月。
棠兒被煊國世家接走,陸府,只留下陸疆獨自一人。
順明四年九月初。
陸璇帶著太子回陸府,姐弟二人對月賞酒。
知道陸璇已有三月身孕,陸疆笑得極為開心。
「阿疆,你同姐姐老實說,是不是因為殷墨。」
「什麼。」
陸疆正飲著酒,給陸璇倒清茶。
聞言,手裡的動作稍頓。
「姐姐說什麼呢。」
陸疆臉上的笑容,太完美了。
讓人猜測不到他真正的情緒。
對比前幾次,陸璇這次是直接說了出來。
「你不願意成親,是不是因為這個人。」
陸璇擰著眉,看陸疆的眼神很深沉。
陸疆拿酒杯的動作微僵,臉上笑容如春風,「姐姐想多了,我只是沒有那個心思罷了。」
「真的?」
「和誰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姐姐,此生……我恐怕要獨自一人過日子了。」
陸璇神色一暗。
「阿疆。」
「姐姐,成全我吧。」
「你才幾歲,就說什麼孤獨一生的話,阿疆,姐姐也想你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隱忍自己。」陸璇嘆了口氣,說:「你只是沒有遇到那個人而已,姐姐也不逼你了。」
說罷,陸璇轉身回屋去,獨留他一人面對一桌冷飯冷盤,還有冷酒。
陸疆無懈可擊的笑容,終於露出了苦味。
……
陸疆帶著禮上了景府,看望自己的小侄子。
很可愛的孩子。
禮送到了,景案卻抓著他不讓走,非得喝一杯。
景案高興,和陸疆多飲了幾杯。
陸疆看著酸得不成人事的景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吩咐下人們將他們大人扶回屋,自己獨自走回陸府。
陸疆過後,向皇上自請出使團,做外交大使。
在那之後,陸疆只與家中姐姐通書信,在朝中彙報。
有些人想要從中了解他的動向,只能從朝堂上的摺子里知道隻言片語。
之後的三年多,在帝都中,再無陸疆此人。
陸疆周遊列國,將所見所聞所學,都彙報到朝中。
李淮和陸璇讀著這些,也覺得有趣,兩人到也想出去走動走動了。
三年多不見弟弟,陸璇怪是想念,讓皇帝招人回朝,陸疆卻推脫了,陸璇無奈又擔憂。
因為三年多前的那晚上的話。
陸璇抽出空子,走了一趟兵部。
現在的殷墨已是兵部尚書了,位高權重。
陸璇只是遠遠看一眼,卻也沒有和殷墨有半句的交流,然後寫了一封信給陸疆。
希望這封信抵達后,能改變陸疆不回朝的想法。
「殷大人,那好似皇後娘娘的座駕!」
衙內有人指了指外邊一晃而過的車駕,轉首對殷墨道。
殷墨轉身朝門口看去一眼,那裡,什麼也沒有。
卻明顯的感覺到,剛才那裡是站著一個人的。
「皇後娘娘怎麼會到我們兵部來,別胡說了,」另一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相信。
殷墨收回深邃的視線,將所有的精力投放在朝廷事務之中。
心中卻想著:那人走了三年五個月九天了。
而他,只能從朝中奏摺中知曉那人的一些邊角,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