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馬不凡一夜沒有睡好，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
早上，李薇叫他起床時，他兀自還有一些恍惚。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早飯很簡單，麵條和鹹菜。
馬不凡的哥哥馬濤扒拉了一下碗中的麵條，對李薇說道：「媽，咋沒荷包蛋啊？」
馬濤比馬不凡大兩歲，一米八的個頭，粗粗壯壯的。他臉色黝黑，看上去比馬不凡大十幾歲的樣子。
他在地稅局待業，李薇托關係給他安排了一個司機的工作。
「雞蛋沒有了，湊活著吃吧。」李薇瞅了馬濤一眼，臉一板說道。
「媽，您也太偏心了，小凡碗里怎麼有荷包蛋啊？」馬濤不滿地說道。
「就剩下一個雞蛋，小凡上學需要營養，你當哥哥的少吃一個怎麼了？」李薇還沒有說話，馬奇在旁邊說道。
馬奇與馬濤的個頭相仿，只是很瘦弱，戴一副眼鏡。他在信用社工作，這個時期還是信用社的一個小職員。
「爸，媽，我看小凡這學也別上了，都降三級了，還不如下來上班掙錢呢。我們單位食堂招臨時工，就是順菜的那種工作，平時想吃啥沒有啊。」馬濤一邊扒拉著碗里的麵條，一邊說道。
「胡說，不上學以後有什麼出息。現在的形勢你沒看見嗎，有文化，有知識，今後才不會被社會所淘汰。」馬奇說到這裡，看了馬不凡一眼，「小凡，爸媽對你可是期望很高啊，之所以讓你降級，也是希望你能後來者居上，今後有一個好的前途。」
馬奇的語氣很是溫和，較之與馬濤說話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爸，您還說不偏心，我就不是您和我媽親生的。得，我改天找我親爸親媽去。」馬濤一副傷心的樣子，對馬奇很是無語。
這時，馬不凡用手撓撓頭，說道：「爸，您說的對，如今全國都在搞改革，一切都在變。今後將是一個知識大爆炸的時代，沒有文化將會寸步難行。您放心吧，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馬不凡的聲音很是沉穩，那淡定和自信的神色，讓馬奇不由得一愣。
「咦，小凡，你這是在哪學的，怎麼會知道這些？」馬奇的目光有些驚詫。
馬奇知道，馬不凡連學習都成問題，更不用說關心國家時事了。馬不凡的這番話聽著簡單，但要是沒有相當的見識，恐怕是說不出來的。
「爸，我們老師天天給我們講時事，都快聽出繭子來了。」馬不凡反應很快，急忙編了一個聽上去還算合理的理由。
「哦，是這樣啊。嗯，看來你最近上課聽講還可以，繼續努力啊！」馬奇欣慰地說道。
「嗯……」馬不凡點點頭，
這時，馬不凡一瞥間，發現馬濤正盯著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便說道：「哥，你吃荷包蛋吧。」
馬不凡站起身，將荷包蛋扒拉到馬濤的碗里。
「小凡，哥剛才是跟你開玩笑。我要是吃了，估計咱媽得嘮叨一個月，我可受不了。」馬濤說著話，就要將荷包蛋重新扒拉回馬不凡的碗里。
「哥，別，你不知道，中午有人請我吃紅燒肉，我得留下肚子。」馬不凡想起夏小莫請客的事，不僅拿出來開起了玩笑。
馬不凡嘚瑟的樣子，把馬奇、李薇和馬濤逗樂了。
他們發現馬不凡今天很特別，一舉一動都跟之前不一樣，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
「美女好。」
馬不凡來到教室時，見夏小莫早到了，便笑著打招呼。
「馬不凡，你不要亂叫好嗎，別人聽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嚼舌頭呢。」夏小莫俏眼一瞪，臉又紅了，只是眼神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夏小莫此時的神態讓馬不凡不由得一呆，那種清純且甜美的樣子很是讓人心動。
馬不凡穩了穩神，笑道：「好吧，以後我叫你夏同學。」
待馬不凡坐下，夏小莫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食堂訂了蝦皮炒雞蛋和兩個鹹鴨蛋，中午我請你吃飯。」
馬不凡笑道：「真請我吃飯啊？這檔次似乎有些低啊，誠意不夠！」
「這可是我一個星期的伙食費，你還要怎麼樣？」夏小莫一臉委屈地說道。
她語氣里雖然帶著埋怨，但眼神里卻是滿滿的期盼，似乎很希望馬不凡能認可她的誠意。
「好，是我錯了，你是大大的好人，這總行了吧。」馬不凡笑道。
他知道夏小莫能有這樣的舉動，較之前世那個高傲的女孩來說，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再說能拿出一星期的伙食費請客，說起來誠意還是很足的。
夏小莫白了馬不凡一眼，臉一紅，沒有說話，拿起課本看了起來。
她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馬不凡撓撓頭，眼一咪，一抹壞笑便浮現在臉上。
轉念間，馬不凡心中一動，想起了唐子禾和歐陽雪的事情。
「夏同學，問你一個事唄，咱們班好像少了兩個人啊？」馬不凡試探著問道。
夏小莫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馬不凡會問這樣的問題。
「一個沒少啊，不都在嗎？」夏小莫詫異地看向馬不凡。
「你再想想？」
「不用想，我每天收作業，誰沒來，我能不知道嗎？咦，馬不凡，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啊？」夏小莫詫異地瞅了馬不凡一眼。
「不會吧，唐子禾、歐陽雪不是咱們班的同學嗎？」
馬不凡心裡一急，也顧不上遮掩，直接把名字點了出來。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夏小莫詫異地看向馬不凡，「哦，唐子禾好像家裡有什麼事，休學了；歐陽雪隨父母移民去了美國……咦，不對啊，這是初二時的事，那時你還沒有降級，你怎麼會認識她倆？不會是……」
夏小莫欲言又止，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馬不凡，就像馬不凡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馬不凡此時卻有些蒙圈。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歐陽雪移民美國，再也不會影響到他今世的命運；壞消息是唐子禾休學，也就意味著他與唐子禾的愛情今世將會錯過。
他清楚，變數越多，意味著將面臨的局面將會更加的複雜。
誰能保證走了一個歐陽雪，就不會出現一個其他的，與歐陽雪相似的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