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教訓
神獸王...
儘管猜到了一些，但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
何為神獸王？
當年，帝滅龍肆虐，興盛的古代王國薩雷西亞，大約兩三個清流市大小的國土在短短數日內化為焦土。
塵土燃燒，鋼鐵融化，大河蒸騰，數十萬國民流離失所，死傷殆盡！
查閱資料時，滿目千里的廢墟瘡痍，依然可以從中看出薩雷西亞曾經的繁盛昌榮。
「關於融山龜的事情，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儘管說。」
有界碑山的震懾，哪怕是真正的神獸王也不見得敢逾越龍的氣息，莫語並不擔心，當務之急是確定家鄉香泉鎮的安全。
「還真有！」
蕭陽難得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說道：「你知道的，界碑山就像一張密度很大的漁網，只攔大不攔小。因為融山龜的遷徙，這幾天邊境有許多小型怪物突破了聖域結界，龍武院白銀以下所有的獵團都被派遣出去了，我和夜隕獵團今天也得趕過去。不過，我擔心場面會越來越亂，我一個二階小武者，不一定照看的過來，你和我一起吧！」
「你是小武者，那我是什麼？」莫語沒好氣的望他一眼，說道：「真該給你也帶個行軍記錄器！」
蕭陽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十七歲的天武者，八品咒印，你就別自謙了！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恐怕兩根手指就能捏死我。」
「這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莫語搖搖頭，給談雅打了個電話，託付她照看莫媛幾天。再和於瓊音說上一聲，從電話里聽起來，她似乎心情不錯。
莫語十分驚喜，跟著蕭陽一同離開了。
開著軍用吉普，因為沒有康庄大道，路途顛簸，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來到蕭陽口中的雙子山。
雙子山，百來米的海拔，兩山之間的南面有相當闊大的沖積扇平原，想來久遠歲月前曾經是一片湖地。
據觀察，這隻融山龜只走直線，並且相當的固執，會將沿途的一切阻礙通通碾碎，沒有任何意外。所以，這裡也是它的必經之地。
先遣防禦工事早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了，倒不是說靠這些東西攔住融山龜的腳步，蕭陽說了，其意義主要還是攔住那些因為恐懼東奔西逃的普通怪物。
在融山龜那如同山嶺一般龐大的身軀下，即便行進路線中有蒼月霸王龍那等層次的聖獸巢穴被踏毀，它們也毫無辦法，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霉！
如蕭陽所言，即便這裡聚集了無數武者、靈武者，依然不時有一些怪物成全結對的從龍域結界外逃竄過來。
這些傢伙對於武者來說不算什麼，有些莫語覺得連如今的李炎也能應付一二，但招架不住其數量太多，無孔不入。
不僅是龍武院的武者，其他普通武學院的支援也不少，甚至還有文學院的知識分子前來記錄生態。
一路走了不到兩分鐘，莫語便見到了五個以上相識的朋友。
「你的雲朵應該也來了。」
見莫語不斷遇到熟人，蕭陽笑道：「你們團出了一個女戰士，龍光市總院轉來的尖子生，那妹子，才叫一個霸氣！」
首府轉來的？我說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龍武院有這麼一號人物，莫語也沒有細問，搖頭道：「我都退出天龍組了，作為老師你可得注意措辭，什麼叫我的雲朵？」
「雲朵不是你的，但那朵雲遲早是你的。」
蕭陽的淫笑讓莫語再次感受到，魯原所謂的天下男人一般黑，果然是至高真理！
「什麼！」
不說蕭陽，鄒娜的反射弧似乎有點偏長，愣了足有四五秒時間，忽然抓住莫語的胳膊，急切道：「莫語哥哥，你退出天龍組了？！什麼意思，什麼時候的事啊？」
「你不知道么？」
莫語倒是忘了身後的小跟屁蟲，心思電轉，故作驚訝的反問道。
「真的啊！」從他的反應來看，絕對是事實沒得跑了，鄒娜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道：「怎麼這樣啊，我學分都快攢夠了...」
莫語笑了笑，沒有接話。
見到城防的關鍵人物，蕭陽領了差事，這才知道為了呈大壩式的防禦，每個獵團都被當成石磚一般，各自監守一片區域。
遇到怪物，若是能夠防守，便就地解決，若是不能，就呼叫支援。
憑夜隕獵團的整體實力，領到的監守範圍很狹小，只要不是太倒霉，難度並不大。目前上面最擔心的是，這三天里也許因為融山龜的靠近，可能會發生獸潮這種大規模的自然災害，到時僅憑著這些小獵團可抵禦不了。
「為什麼不直接讓高等獵團來解決？兩三個鉑金獵團，足以鎮守這一片土地了吧？」
都這個時候了，守衛邊境的獵團竟然還是這樣，恰恰與預算中的災難等級一致甚至還低一個層次，望著這些稚嫩的面孔，莫語微微蹙眉，向蕭陽問道。
「什麼為什麼？」
蕭陽卻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對莫語的問題摸不著頭腦，奇怪道：「如此絕佳的鍛煉機會，怎麼能放過？你不也是一路這麼走過來的么，我記得你們雲朵就曾經成功狩獵過一隻入階魔獸吧？這次的目標雖然多了一些，但都是些小怪物而已，撐死了也就一兩階，每個小獵團都有天武者乃至天武王守護，這足夠了。」
「但這次不一樣吧？就算有你們這些導師在，一旦場面混亂起來，死傷在所難免。」莫語忍不住說道。
蕭陽面色古怪的看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
望了望今年連十五歲都不到的鄒娜，莫語心中氣惱，正欲開口，忽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悚然回頭，才發現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孫哲！
以莫語如今的實力，想要避過他的靈覺直接靠近，也就天武王這等可怕的存在了。
「婦人之仁！」
孫閻王一向不近人情，現在臉色更黑了，他哼了聲道：「莫語！你雖然實力上來了，但還是太年輕，好好想想！我龍域乃是九域中最強大的聖域，連神武王那等存在都有兩位數！隻身轉戰三千里，一劍光寒百萬軍！龍域有足夠的自信笑看風雲！」
「你記住！對於聖域來說，武者，就是軍人！回頭看看，那些連神武者都不敢深入的土地，曾經是我們狄利亞特的領土！我們是失敗者，是苟活者！是夾起尾巴、狺狺哀吠的喪家之犬！說句不好聽的，這些人就是死得只剩一個又如何？活下來的那一個，今後必將是以一敵萬的人雄！在聖域，一百萬鐘鳴鼎食，紙醉金迷的草包，都比不上一個活著的英傑！因為他們一碰就碎！他們支撐不起聖域的未來！」
「和平只是一個謊言！莫語，你明白么？！」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見莫語呆呆傻傻的樣子，孫閻王面色一怒，就要呵斥，卻被蕭陽連忙拖走了。
「莫語哥哥？」
鄒娜一直都未曾走遠，有些擔憂的守在莫語身邊。
而夜隕眾人平均年齡甚至不到十六歲，乍然聽到孫閻王如此直白的話語，對他們的衝擊同樣巨大，紛紛默契的散了開來，獨自思索著什麼。
「小夥子，作為男人你還欠缺一些必要的東西！」
「你還小呢，慢慢想吧！」
...
揉了揉腦袋，莫語不是不能理解孫閻王的意思，沒錯，對於龍域來說，即便是所有生命加在一起，也不如那幾名神武者來的重要。
但是，人們之所以成為武者，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練習「點」，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徹夜難眠。
因為擔心咒靈的「質」與「量」不足以支撐修鍊，在「覺」的過程中，武者擔憂、迷茫，惶惶不可終日。
而在修鍊「燃」時，遭受的痛苦與熬煉，使人形容枯槁，心力交瘁。莫語直到現在都心有餘悸，那些力不從心的武者，真的會在「燃」的過程中活活累垮！
他們放棄修鍊，甚至不會引來同伴的嘲諷！每一個人都有理解他們的心。
修鍊、冒險、成長，每一個武者都歷經千錘百鍊，難道因為天賦不佳，實力不濟！
他們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么？倘若雲清的運氣不夠好，此時早已香消玉殞，哪裡還有老子糾結的份！
莫語呼吸急促，只覺得一時間心亂如麻。
這一卷過後，主角的心性會發生比較大的改變（狗頭自保，並非黑化），他畢竟才十七歲，成熟需要相當程度上的痛苦。
能把千尋的書讀到這裡，相信這一點每一位讀者都深有體會，有讀者或許會認為，看到現在都是在講故事，沒有反派提不起勁。
我只說一句，反派一直都有，大家不要忘了，九大聖域只是九座監牢而已，只不過主角的年輕導致了他所認知的局限。老規矩上午兩章，下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