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我吃完再說
蘇城渾身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不斷咳嗽,滿目痛苦。
身邊這位穿著婚紗的女人,一把將頭紗摘下,目視蘇城癱坐在地,嘴角還沾染著血跡,眼中儘是焦急,連忙將其扶起。
微黃大波浪,臉蛋白皙,五官不錯,也算是美女一枚。
緊接著,她眼神冒火,瞪著厲鼎天與薔薇,粉拳緊攥,宛如母老虎一般:「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便隨便撒野?!」
厲鼎天眼眸不屑盡露,緩聲說道:「你便是周家小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周家二小姐,周倩雪!」周倩雪掐著細腰,潑婦罵街的模樣。
眾人聽聞倒吸一口涼氣,若是說,面前這位臉戴青龍金蟒假面的男人,不怕蘇家也罷,但是面對周家,就要謹慎小心了。
周家,本身便是百年底蘊,實力恐怖。更何況,周家還是帝王商會四大股東之一!
帝王商會,東海市最強大的商業聯盟,無數達官貴人、業界名流,皆與帝王商會有利益勾當。
可以說,帝王商會,在東海便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這位臉戴青龍金蟒假面的男人,惹上周家等於宣告了死刑。
眾人看向厲鼎天的神色,多了些許同情,畢竟這傢伙,活不過幾個時日。
就在此時。
蘇家正堂門口,一陣喧鬧。
循聲望去。
只見,一位精神矍鑠的中年男人,一步一步,大步流星進來。
身邊,還跟著一位美婦,雖說上了年紀,但保養的甚好,皮膚與二三十歲小姑娘無異。
厲鼎天見狀,眼睛眯了起來,這對男女,他認識,蘇城的父母,蘇建國與吳秀娟,按照輩分,厲鼎天還的叫聲叔與嬸嬸。
身後跟著一群拿著麥克風的記者。
「蘇老爺,請問您對今天趙虎先生今天逝世的事情怎麼看。」
「蘇老爺,你是否對趙虎先生的死因,知道一些內部消息呢。」
「蘇老爺,蘇老爺……」
……
蘇建國快步走進來,看見陳叔帶著一群大漢站在其中,眉頭緊皺,低聲吩咐:「陳管家,你在正好,將這些記者趕出去,切勿叨擾我兒與倩雪的婚禮。」
陳叔聽聞這話,連忙點頭。
帶著一群人,手中拿著武器,堵在蘇家正堂門前,凶神惡煞的模樣,甚是駭人:「喂喂喂!你們幾個,抓緊離開,要不然就不要怪我們對你們不客氣了!」
記者一聽這話,原本狂熱的情緒頓時冷靜下來,眼睛訕訕看向陳叔。
但,還是圍在蘇家正堂。
要知道,趙虎去世,那可是東海最勁爆的新聞,而且蘇建國向來與趙虎交好,說不定可以從蘇建國這裡挖掘到一些勁爆的消息。
陳叔見記者還不離開,原本今天心裡就憋屈的很,當即大吼一聲,抓住一位記者的頭,上去就是一拳。
記者見狀,倒吸一口涼氣,速速潰散,離開蘇家。
蘇建國件事情解決,對著周圍作揖笑道:「呵呵,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
眾人聽聞,眼神情不自禁看向坐在騰龍梨花木椅上的厲鼎天,皆是想,真正的笑話並非這些記者,而是這位臉戴青龍金蟒假面的男人啊!
這時,蘇城涕淚連連,移到蘇建國的面前和吳秀娟的面前:「爸,媽,你們去哪裡了?」
蘇建國與吳秀娟見蘇城鼻青臉腫大驚。
蘇家少爺被打。
若是傳出。
蘇家盡丟顏面!
吳秀娟心疼的眼淚都要下來,連忙輕撫蘇城的臉蛋:「兒啊,我跟你爸接送你趙虎叔叔的遺體,就這一會兒,你怎麼搞成這樣?」
蘇城嘟著嘴巴,佯裝可憐,轉身指向厲鼎天,低喝:「爸,媽,就是他打得我。」
蘇建國看去,面見青龍金蟒的厲鼎天,衣著絲綢長袍,其上雕樑畫棟,刻綉精緻,他臉色大變,心裡清楚,此子絕非一般人,更何況,就算是一般人家,怎敢輕易招惹蘇家,既然他如此有恃無恐,說明實力不俗!
「小友,鄙人蘇建國,今日我兒大喜之日,你這是何意?」蘇建國倒是不傻,想要摸清厲鼎天底細,笑呵呵問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
「哦,我和我一位故友來討一杯酒吃。」厲鼎天冷淡說道。
冷淡如水。
水愈發寒冷,便將凝成冰!
厲鼎天的語氣之中,殺意愈發濃重。
蘇建國聽聞,抑制心中怒火,臉上揚起笑容:「既然是來吃我喜酒,那就太好辦了,來人啊,專門為這位先生安排一桌酒席。」
「不必不必,我便在騰龍梨花木椅吃席便好。」厲鼎天不動聲色的說道。
蘇建國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小友,這裡是老夫的位置。」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更何況,這位東海叱吒風雲的蘇家家主。
「小友何許人也?」蘇建國臉上笑意頓消:「當真如此看不起我蘇家?」
「並無看不起蘇家之意,我只是聞訊來吃蘇少爺的喜宴,以及了解一些事情罷了!」
厲鼎天語氣冷漠,面不改色,大手一展,錦繡游龍飛舞,他在自己懷中摸索。
全場上下,目光皆是聚集在厲鼎天的身上。
接下來,厲鼎天從懷中拿出物品,讓在場所有人傻了眼!
一副錦華金絲圍邊的黑白相框!
絕代佳人的照片,躍然而上。
眾人大驚!
全場鴉雀無聲。
甚至有人連大氣都不出。
蘇家與周家大喜之日,卻是拿出一副黑白相片,這個傢伙,當真不知死字如何寫?!
厲鼎天目光注視著黑白相片絕代佳人,臉上溫柔似水,低聲輕喃:「然然,鼎天哥哥帶你回家了。」
話罷。
將其放置另一騰龍梨木椅之上。
蘇家見狀,嘴角一抽,臉色很是難看。
只因,黑白相片的女孩,他們認識,便是蘇然,厲鼎天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
「相片之上的女孩,你們可認識?」厲鼎天聲音愈發冷淡。
蘇城拳頭緊攥,眼神冒出怨毒。這相片上的女孩,他豈能不識。
當初雖是年齡還小,但是蘇然便已出仙塵,一顰一笑,傾國傾城。
「呵呵,小友,相片上的女孩,鄙人認識,我哥哥家的女兒,可惜,幾年前一場車禍,讓這幸福一家,皆是喪命,無一生還。」蘇建國話罷,眼神流露一抹傷感:「如今回首,依舊倍感心痛。」
哥哥?
車禍?
幸福?
簡直一派胡言!
就算蘇然一家出了車禍,殺人兇手,也是蘇建國買通的!
「你可知,今天是何日子?」厲鼎天伸手輕撫蘇然相片。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別人不記得之事。
我厲鼎天記得。
別人不敢做之事。
我厲鼎天敢做。
蘇然。
你的鼎天哥哥啊,如今權傾朝野,不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權利,而是為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與事!
蘇建國笑了笑說道:「今日,是我兒和周家二小姐大喜之日,兩人訂婚之宴,小友,鄙人說的可對?」
「一派胡言!」
厲鼎天話罷!
蘇建國面色猛變,自知面前這臉戴青龍金蟒假面的男人是來搗亂的,他已經極度壓抑自己內心的怒火,可是不曾想,面前這小子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即使所有人皆忘這一天,我一刻也不敢忘!七年前的今天,這位花季少女,於今日落難!屍骨未寒!」厲鼎天一字一句,如雷震喝!
每個字彷彿一擊重鎚,狠狠敲打在眾人心頭。
那年,秋風瑟瑟,火紅楓葉滿地。
涼風吹起。
東海港口。
波浪四起。
寒意颯颯。
她牽著厲鼎天的手,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推搡著厲鼎天,嘴角露出甜甜的酒窩:「鼎天哥哥,然然等你回來,娶然然。」
游輪之上,厲鼎天熱淚輕灑,正值大好年華的男兒郎,為了心田那位姑娘,踏上屬於他自己的人生征程!
終於一日,功勛滿堂,威名赫赫。
功成名就,震撼歸來。
只是,當年伊人已然不見。
故人已去。
蘇建國滿是皺紋的拳頭緊攥,目光中,透露一絲陰狠的寒意。
語氣卻是慈祥像是一位老父親。
「今天啊,是蘇然那丫頭的忌日,老夫每個月都會祭拜這丫頭,丫頭生前,叔叔沒有做好,丫頭死後,叔叔定當盡自己綿薄之力。」
「話,說得真好聽。」厲鼎天語氣之中,略帶嘲諷。
眾人聽聞,全場十萬分震怖。
這傢伙,說這話,質疑蘇家主?
他,這是何意?
這位臉戴青龍假面的男人,懷疑蘇家主說謊?!
他,簡直狂妄!
蘇建國被堵得臉蛋漲紅,拳頭緊攥,眼中恨意畢露。
面前這小子必除!
就在此時。
一道清脆聲音從偏堂傳來。
「先生,您的陽春麵來了。」
話罷。
那位服務員小心翼翼端著兩份陽春麵,慢步移到厲鼎天。
「小友,老夫與你說……」
蘇建國話未說完,厲鼎天連忙打斷,接過兩份陽春麵:「餓了,先吃飯,一切事宜,待我吃完再說!」
一句話,堵得蘇建國無話可說。
眾人見狀,嘴角直抽抽。
面前這傢伙!
到底是他媽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