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抓現形

回到蓮湖宮，芳兒就把路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卉美人。

卉美人倒是不介意，笑道:「樹大招風，我受寵久了，他宮必然眼熱，說些風涼話而已。」

說完她忽地抓住芳兒的手:「還好你反應及時，沒給別人抓住把柄，菱兒老實敦厚，遇見這種情況必然張口結舌只存一肚子悶氣，看來派你去是對的。」

卉美人與她這樣親近，記憶力這樣握手的場面是很久不曾有的，芳兒有些感動，手都微微顫抖。

卉美人覺察出來，鬆開手道:「你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願意為了家族的榮耀爭一爭，也為我們自己掙個好前程，你可願意助我？」

芳兒感動的鼻子發酸:「我對常家是絕對的忠心，承蒙小姐厚愛，我願意為您肝腦塗地。」

芳兒專門稱呼她為小姐而不是卉美人，目的是告訴她，她們曾經的情分。

卉美人願意爭寵了，她不再做後宮蜷縮的蝸牛，這是多麼令人激動的消息，芳兒真想立馬告訴老爺夫人。不，不需要親口告訴，老爺收到小姐的親筆信就什麼都明白了。

卉美人臉上帶著笑，點頭道:「我知道你對常家忠心耿耿，我信任你。」

不出兩日，別苑那邊果然有動靜了。

聽完張公公的稟報，憲元帝目光深沉。

卉美人說的果然沒錯，縱然胡湛與他的貼身侍衛千好萬好也不敢在宮裡胡來，他們肯定有按捺不住的那一天，肯定要偷偷溜出宮去。

胡湛先前偷摸出宮數次，都是他一個人出去，留下木良在宮裡焦頭爛額。

而這一次出去的是一雙。

憲元帝低聲吩咐下去:「告訴常林，可以行動了。」

「嗻。」張公公領命而去。

常林就是卉美人的父親，他兩日前就收到女兒的信，知道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激動難安，立即調動人手，在宮門口布置的妥妥噹噹。

坐立難安、度日如年的兩日過去了，宮裡終於給了他指示。

胡湛敏銳異常，身手了得，他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只遠遠的尾隨。

還好他得英兒提醒，把手下事先喬裝好，因此一條街上只有熙熙攘攘的行人，挑擔叫賣的小販，哪裡有巡邏人的影子。

胡湛並未警惕，與木良一起大搖大擺往前走。

木良突然奇怪地說:「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只有來往的行人而並未見巡邏的士兵，天子腳下的治安有如此之好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胡湛也發覺宮外的祥和超乎尋常。

兩人正預警著，一行巡防營的人擦肩而過，還有人回頭打量了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好吧，是他們多想了。

巡防營的人常林管不著，他們也當真是正常巡邏，並不是受誰安排，不過他們此舉倒是幫了常林大忙，讓胡湛放鬆警惕，讓他布置的人沒有暴露。

「二人慾行齷齪，勞煩父親務必將二人抓個現形。」女兒在信里的叮囑猶言在耳。

常林不敢怠慢，但也心生疑慮，他有幸見過胡湛一次，如此爽心悅目的人讓人無法把他和好男風聯繫到一處。

不過親眼看到他們二人行走於鬧事還不忘頻頻深情對視，常林接受了這個事實。

「大人，他們進了眾源玉行，小的見胡湛直奔二樓雅間，侍衛在一樓等候。」手下對常林如是說。

常林不屑道:「看來這家玉行是他們的私會之處，他們真會掩人耳目，你們好生盯著，等那小侍衛一上樓就去抓個現形。」

等待的時間是何其漫長。

常林正抓耳撓腮間，屬下終於過來稟報:「玉行的門關上了。」

街上車水馬龍，顧客絡繹不絕，是個做生意的大好時機，他們居然把門關了。常林冷笑一聲，不是在行苟且之事還能做別的？

事不宜遲，他立馬帶人破門而入。

入門后只看見一個夥計和一個不再年輕的女人在櫃檯后，他們正驚恐地看著闖入者。

常林簡單環顧，沒有看到小侍衛的影子。

「去二樓。」他低聲吩咐，可不能打草驚蛇。

常林奔在最前面，風馳電掣般衝上二樓。

卻在雅間入口處差點與一人撞個滿懷。這個人就是胡湛，衣冠整齊，頭髮一絲不苟。這是聽到動靜穿好衣服了還是還沒來得及脫下？常林相信是後者。

「胡……胡湛皇子。」常林結結巴巴道。

他往胡湛身後望去，是個身材瘦小的女子，戴著面紗，鼻子以下都遮住了。

兩人都衣衫整齊，常林納悶了，說好的捉jian拿雙呢？

「你認得我？」胡湛目光炯炯。

常林反應極快，拱手道:「在下京城鎮守常林，在宮宴上見過您。」

胡湛扭頭看了身後的女子一眼。

就在剛才，他嫌來往的顧客打擾清凈，就讓夥計把店門關了，因為他有要事要和九兒說。

「九兒，我來是想告訴你……」

他剛啟齒，就聽見樓下的門「砰」的一聲響。

「有人闖入。」兩人不約而同說。然後，他就看到一隊官兵上樓。

「常大人，你有何貴幹？」胡湛冷冷地道。

常林倒是落落大方，沒有絲毫慌亂。

「凡事有預則有變故，父親思慮周全以備不時之需。」英兒在信里這樣叮囑。

常林心思通透，除了捉jian成功，幾個失敗的場景也在他腦子裡演變了幾回，眼前這個場景恰好在他推算之內。

常林不疾不徐道:「有百姓舉報附近有人在行走私之事，下官看到形跡可疑之人就一路尾隨，恰逢看見貴店鬧市閉門，心生疑惑所以破門查看，不想擾到皇子，是下官魯莽，還望胡湛皇子不要怪罪。」

常林說的冠冕堂皇，胡湛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看來木良說的是對的，這一路真有反常。

「什麼人，爺爺蹲個馬桶都不讓人安生。」木良提著褲子在樓下廳里怒罵。

「大人查案心切，本皇子當然能理解。不過這裡沒有你要找的犯人，還請你移步別處，別耽擱了時間讓賊人跑了。」胡湛不冷不熱道。

「打攪了。」常林一拱手，彎腰退去。

「大人，怎麼辦？」來到外面，手下問道。

沒有抓到胡湛皇子與侍衛私通，就等於沒完成皇上給的任務。

常林一臉的意味深長。

「不枉此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