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嘆服
此時，蘇飄飄也為苗雪易的表現驚呆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她是告訴雪易要致苗盼兒於死地的，而苗雪易的反應，是比誰都巴不得苗盼兒死，怎麼這會兒就翻臉不認賬了？
「雪易你……」劇情反轉之快，讓蘇飄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苗雪易，也並不打算一直死咬著不認賬的。
如果蘇飄飄失了心智倒好，這樣她就算死磕到底，她與佳琪公主也是空口無憑，互相推脫罷了。到最後，就算靖國公一家不相信她無辜，也會對她參與殺人的事將信將疑。
可是蘇飄飄已經醒過來了，她對一切都是知情的，如果她說出苗雪易一開始就知道公主要殺苗盼兒，靖國公一家肯定會相信她的話。
所以，苗雪易不會死鴨子嘴硬的。
她搖頭嘆息一聲，臉上充滿了憤恨、後悔、自責、悲痛。
「是我殺了姐姐，我不該因愛慕以皓而失去了理智，不該輕信別人的話，可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是我將我最親的姐姐推給了劊子手，我該死，我最該死。」
苗雪易痛哭流涕，狠狠錘著自己的頭。
佳琪公主氣結，苗雪易看似認罪了，怎麼比剛才的嘴臉還更令人可憎呢。
蘇飄飄因為身體虛弱，她見苗雪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索性就不再說話耗費體力了。
苗雪易那邊還沒完。
「母親說的對，我這樣的人，怎配留在蘇家，侮辱蘇家的門風，我這就走，」苗雪易跪行到靖國公夫人腳邊，抓住靖國公夫人的裙擺:「請夫人賜罪婦一封休書，我這就回去，朝皇上請罪。」
靖國公夫人聽苗雪易索要休書，這正合她意，當聽到苗雪易要進宮面聖，頓時心生厭惡。她一腳將苗雪易踢出老遠。
「苗氏，你瘋了。」
苗雪易搖頭:「我沒瘋，姐姐是忠良孤遺，是大伯父唯一的血脈。皇上一直對姐姐多加照拂，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必定要請皇上降罪。如今突聞姐姐死訊，我已是萬念俱灰，只求皇上賜死，快快去地下陪伴姐姐。」
「荒唐，荒唐！」老祖宗用手中的拐杖「鐺鐺」敲著地面說。
拐杖是當年太后賜給送給容妃的母家的，菩提木做的杖身，羊脂玉做的杖柄，頂上還鑲嵌了兩顆碩大圓潤的東珠，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都是極好的。太后已經仙逝多年，老祖宗一直拐杖形影不離，時刻彰顯它的來歷和地位。
「苗氏，你與以皓成親沒幾日就嚷嚷著要他休妻，你是成心丟我蘇家的臉面。你若是真的對你堂姐情深意重，大可一尺白綾了結了自己，我們蘇家自然會厚葬你，你還落個好下場。」
老祖宗字字珠璣道。
苗雪易冷笑想，讓我死在蘇家，便宜了你們，想的美。老祖宗說話一針見血且毫不留情，苗雪易無從反駁，不過以她的心計，自有應對的法子。
她的辦法就是佯裝聽不進老祖宗的教誨，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姐姐，雪易對不住你。」苗雪易越想越悲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沒喘過來，活活把自己憋的暈死過去。
靖國公夫人一看這樣正好，她正愁著怎麼把苗雪易送離這裡，甭管她是真暈還是裝暈，只要不再胡言亂語就好。
「來人，把少夫人送回她的院子，好生伺候著。」
來了幾個粗壯的丫鬟輕而易舉將苗雪易抬了出去，後面跟著的嬤嬤和丫鬟，一併都是靖國公夫人房裡的，她們要監視好苗雪易，不讓她跑出去，也不能讓她和外界傳遞消息。
至於休妻，看苗雪易這魚死網破的架勢，是不可能的了。
客房那邊，九兒聽了這精彩一幕，彷彿身臨其境。若不是身份不好泄露，她都要衝過去親自為堂妹拍手叫好。
她溫柔嫻雅的堂妹妹，竟然這麼能言善辯、伶牙俐齒，那臉皮也是厚的沒準了。這樣的人，才能在名門大戶混的風生水起。苗盼兒那樣缺心眼的，不成。
閨房內，關於害死苗盼兒案子的話題還要繼續。
「老爺，您看這要如何收場？」送走了瘟神，靖國公夫人變成了一籌莫展的小女人，全要依靠夫君了。
「舅母，何必大驚小怪，不就是死了個人。」佳琪公主不屑一顧道。
靖國公夫人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死了個人的事嗎，那要看死的是什麼人，如果是你宮裡的太監宮女，自然是命如草芥，可苗盼兒是名門貴女啊，還是備受皇上關注的嫡女。
「公主，妾身是怕一旦東窗事發無法收場。」
佳琪公主撥弄著手指，看似心不在焉。
「我讓人把她的屍體順著淙山斬扔了。」
九兒的心劇烈一動。那是她活生生的命啊，在公主嘴裡，就和打死一隻貓狗差不多。
淙山斬她知道，那是皇家獵場的一處山崖，崖下是深不見底的水潭。水潭處在中游，還沒到雨季，和死水差不多。
獵場是禁地，平時是沒人敢踏入的。離秋季狩獵還有小半年的時間，負責守衛獵場的人一般會提前一個月清掃獵場，而那時候，就算苗盼兒的屍體被人發現，也是腐爛的認不出原主的面貌了。對於這樣一具來歷不明的屍體，若是上報朝廷，必然會引起龍顏大怒，還會落個看守不利的罪名。所以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會秘密地把屍體處理了。
這一點，靖國公一家也能想的到。
老祖宗愛惜自己一心向佛的善名，靖國公自持清高，不肯污染自己的好名節，而婆婆和夫君都不張口這裡當然也沒靖國公夫人說話的份。佳琪公主見他們都不說話，索性還是她把事情挑明了。
「眼下最棘手的，還是纏著飄飄的鬼魂。那仙姑都請到府里了，給她點重金，讓她超度了就是。」
老祖宗看看靖國公，嘆氣悲戚道:「想來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我們就多出些力，讓她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有老祖宗發話了，靖國公就順水推舟。
「事不宜遲，兒子這就去請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