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見顧墨辰
這話雖然聽著詭異,可事實就是如此。
秦子墨的意識沒有死,在徐舒舒的身體里蘇醒了過來。
她不再是秦家的女兒,而是徐家的大小姐,名動京城,誰都知道的紈絝。
是不是也太倒霉了?
以後的日子她都要頂著徐舒舒的名頭過了嗎?她可不可以拒絕?
胡思亂想時,秦子墨的大哥走了出來,似乎是要去什麼地方。她一激動,從邊上跑了過來,剛要開口喊一聲「大哥!」
被大哥秦世源冷冷射來的視線嚇了一跳,喉嚨里的聲音沒有傳送出去。
「徐小姐!你來我家做什麼?我很懷疑,為什麼你和我妹妹會一同跌入海里?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
秦子墨張開口,發現寵愛自己的大哥變得這麼冷厲,心裡難過的不得了,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
「你什麼?」秦世源臉上豪無表情,眼底充滿悲憤,「我妹妹一向乖巧可愛,聰明伶俐,我不相信她跟你一同墜海是意外,肯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只是我暫時沒有證據。你最好祈禱我們秦家不要找到證據,否則,你徐家再厲害也保不住你。」
話音落,秦世源連眼角餘光都沒施捨一個給秦子墨,抬腿走了。
望著大哥冷寒挺直的背影,秦子墨心裡更酸楚,依照徐舒舒的紈絝人設,秦家人是肯定不屑和她交流的。
目前大家都沉浸在痛失她的悲痛里,哪怕她說出真相,估計也沒什麼人會信。畢竟徐舒舒是個無惡不作的紈絝,說謊騙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秦子墨獃獃地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知道自己沒辦法見到秦家人,依依不捨地回到了徐家。
第二天,她又出去了,打算去墓地看望一下自己。
哪怕她沒有死,可墓地里埋葬的卻是她的身體,必須要去看看。
買了一支白玫瑰,秦子墨打車來到了北郊的墓地。
門衛讓她填來訪登記,提起筆想都沒想就填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信息。
寫完了才想起來,她已經不是秦子墨了,她是徐舒舒。
看守墓園的大叔卻沒那麼多講究,見她寫完了就收回了紙筆。
秦子墨自嘲一笑,覺得自己寫的也沒錯,本來她就是來祭拜自己的。
拿著一支白玫瑰花,按照大叔說的方位,很快就找到了父母給自己的身體安排的地方。
那位大叔說的沒錯,她的這個位置很不錯,依山傍水的,的確很好。
特別是墓碑上的照片,笑的燦爛無比。
記得這張照片是去年拍的,那時候爸爸媽媽帶著她去了國外一個很有名的建築,她站在廣場上拍的。
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笑的彎彎的眼,秦子墨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感覺很迷茫,很不可思議。
一個月前她還是秦子墨,秦家眾人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一個月後就什麼都變了。
她秦子墨的名字在戶籍庫里永遠消失,成了徐舒舒這個紈絝。
要不是怕損壞了徐舒舒的肉身自己會跟著消失,她有時候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一個人坐在墓地上發了很久的呆,直到快中午了,天色陰沉沉的看著像是要下雨,才嘆了口氣,站起來,往墓園外面走。
剛到門口,看見顧墨辰抱著一大束白玫瑰,黑衣黑褲黑墨鏡,撐著黑雨傘下了車。秦子墨知道,他肯定是來看望自己的。
走近時,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發現男人瘦了很多,連助手都沒帶,一個人過來的。
臉上神色憔悴,像是受了什麼打擊,難道自己的死對他有衝擊力?不會吧!這個男人一直糾纏自己不就是因為她是秦家的人,想跟秦家打好關係整出來的聯姻嗎?這種互惠互利的商業模式婚姻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感情?不可能!
顧墨辰是誰?京都最年輕有為的商業奇才,不過二十八歲,已經掌控了整個顧家集團。多少豪門貴女都想嫁給他,偏偏他看上了自己。
原以為那都是他把自己的商業手段運用到了秦家頭上才得來的利益聯姻,不會摻雜一絲個人感情,眼下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顧墨辰還是很在乎她的,不然也不可能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吧?
看了眼與自己擦肩而過,冷冰冰的男人,秦子墨大步離開了。男人的眼神太過犀利,就怕被他看出個什麼來,那就糟糕了。
她很討厭顧墨辰的,總覺得他就是個強盜,突然來她家把她給搶走了。如今自己沒了,看他還有什麼辦法把人從陰曹地府把她給弄回來。
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肉身沒了也還是有那麼一點好處的,以後的顧墨辰可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原定的婚約也得取消,她是徐舒舒,不是秦子墨。
她對顧墨辰很陌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跟愛情更無關,她怎麼可能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哪怕這個男人站在食物鏈頂端,是全城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婚姻最合適的對象,那她也不稀罕。
就讓他們橋歸橋,路歸路,永遠不相交。
顧墨辰來到墓園門口填登記信息,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在把來訪登記本交給看門大叔的那一瞬間,瞥見了上面一個很熟悉的名字「秦子墨!」
他整個人彷彿觸電般抖了一下,從大叔手裡搶過登記本,視線牢牢地黏在那個名字上,再也無法移開。
秦子墨!秦子墨!!秦子墨!!!
丫頭的簽名很特別,他曾經仔細看過,她總喜歡把「秦」字寫的很大,「子」字的最後一筆全搭在「墨」字的上面,看上去俏皮又具有藝術氣息。
再看後面的身份證號碼,對了。
手機號碼,對了。
顧墨辰的瞳孔再次睜大,手也跟著顫抖起來,放下登記本,邁開長腿往墓地走去。
他想看看到底是誰來了,為什麼會寫丫頭的字體,什麼時候模仿的,為什麼模仿的這麼像。
可惜來到墓地,他誰也沒瞧見,就只有墓碑前的一支白色的玫瑰花靜靜地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