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發現
丫頭喜歡白玫瑰,這是他之前在住院時打聽出來的。
事隔五年,丫頭估計是記不得他了,可他還記得,那個十七歲的實習生,對著一張包著紗布的臉唱歌哄病人開心。
遺憾的是他後來轉院了,去了國外治療,可丫頭的歌聲卻一直留在了他的心裡。
望著墓碑上笑容燦爛的丫頭,顧墨辰眼眶紅了,摘下墨鏡,視線停留在照片上久久無法移開。
「丫頭!你的木乃伊回來了,為什麼你要躲起來?」
那次他被人暗殺住院,整個頭部都被包了起來,用的還是假名,丫頭沒認出他,跟他開玩笑說他是木乃伊,他記住了。
看他疼的受不了就一直想辦法哄他開心,給他唱歌,唱《我和我的祖國》。這歌原本該蕩氣迴腸,可經過小丫頭那軟軟的聲音出來,變成了最好的治療。
把玫瑰花放在了墓碑底下,顧墨辰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他無法相信他的丫頭就這麼離開了,走的瀟洒狠絕,沒給他留下半點念想。
當年他醫治好回國后就央求爺爺去了秦家提親,可丫頭說他還小,不談這事。眼看爺爺要放棄,他不想放棄,逼著爺爺動用了人情才讓秦家答應了這門婚約。
原本今年年中他們會訂婚,年底就結婚,沒想到他只出去了一趟,他的丫頭就這麼沒了。
派了手底下許多人去查都沒有查出什麼蛛絲馬跡,就是一場意外。徐家的大小姐因為顧默凜跟丫頭起爭執,兩個人發生意外墜落海里。
顧默凜有幾斤幾兩他心裡很清楚,徐家那個紈絝大小姐一直在糾纏他,全京都的上流圈都知道的事,可為什麼徐家的紈絝會跑去找他家丫頭的麻煩?
查來查去才知道,是有一次顧默凜被徐舒舒鬧煩了,就胡說自己已經有意中人了,這個人就是秦子墨,他的丫頭。
顧默凜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為什麼要這麼說?當然是因為嫉妒,嫉妒他顧墨辰的能力,地位和掌控著集團的權利,再有就是火燒不透,水潑不進的鐵血手腕。
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為什麼徐紈絝當時沒發作,偏偏在那天發作了?顧墨辰又查探了一下,查到了一個叫徐曼曼的女人身上。
如果猜測的沒錯,那次的意外,這個女人在中間一定出了不少力。
「丫頭!木乃伊很想你,很想讓你給我唱歌,就唱那首《我和我的祖國》。你知道嗎?你的歌聲會讓我想起媽媽,丫頭!你走了,往後就再沒人給我唱歌了。」
強行把心裡的酸楚壓下,顧墨辰略坐了坐,覺得還是要去問問看墓園的大爺,剛才來這裡的人是誰,為什麼會寫下丫頭的簽名。
還把她的身份證號,手機號都記下來了,這不是一般人,一定是跟丫頭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可會是誰呢?記得丫頭身邊沒有這樣的貼心閨蜜呀,要有的話他全部都認識。丫頭身邊的事他一直都派人關注著,也沒見有誰跟她走的這麼近。
來到看墓園的大叔這兒,顧墨辰惜字如金指著登記本上「秦子墨」的名字。
「女的?」
大叔瞧著這男人一臉冷若冰霜,一身生人勿進的氣勢,哆嗦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
「調監控。」
顧墨辰冷冷的聲音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看墓園的大叔哆嗦的更厲害了,連猶豫都沒有,趕緊調出了監控。
畫面里出現的是徐舒舒的身影,顧墨辰疑惑:「是她?」
大叔瞟了瞟監控畫面,點頭:「嗯!就是她。」
抬眼看了看那位哆哆嗦嗦的大叔,視線落在「秦子墨」的名字上,含著冰渣子的聲音非常冷硬。
「她寫的?」
「對······對······對,她······她······她寫的。」
看守墓園的大叔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畢竟這裡的墓地是京都最有名的,埋葬著的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但從沒見過像眼前的年輕人這麼可怕的人。
就怕他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年輕人要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確定?」
「確定。」嚇的哆哆嗦嗦的大叔把秦子墨在登記本上寫字的畫面給調了出來,「不信您······可以······自己······看。」
畫面很清晰,徐舒舒握著筆,很流暢地寫下了「秦子墨」三個字,連後面的身份證信息和電話號碼都沒思索一下,一氣呵成。
這種神操作讓顧墨辰陷入了沉思,徐舒舒怎麼會知道丫頭的所有信息?填起來那麼順當,像是寫過了許多遍。
一般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下意識地寫出不屬於自己的個人信息?
肯定是本人操作的情況下才會將個人信息填寫的那麼順暢,如果不是本人的話,誰又會記得別人的身份信息?還連簽名都一模一樣?
本人?
顧墨辰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詫到了,這種思緒一發不可收拾。
丫頭跟徐舒舒一起墜入了海里,有沒有可能她的意識在徐舒舒身上醒來?
雖然這事很荒唐,顧墨辰還是覺得不無可能。
丫頭可是他的希望和溫暖,他一輩子想要好好守護的最值得守護和珍惜的人。
合上登記本,還給那位大叔,顧墨辰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墓園大叔鬆了口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端起桌上的水猛一頓灌,像是要把心裡的恐懼給趕跑。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對著人渾身「嗖嗖嗖」冒冷氣,跟地獄里爬上來的黑面修羅似的,嚇死人了。
掏出煙來點了一支,打開車門,吸了一口,顧墨辰站在那裡沉思。
這個發現太詭異了,他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丫頭一直不待見他,一直不肯跟他訂婚,這次好不容易遇上了,可得好好把握住,不能再讓她以任何理由和借口逃脫了。
哪怕是意外也不行,不允許發生。
他要是連個小丫頭都護不住,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丫頭!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不回秦家?是怕回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