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馬效應之禍（1）

「你還不願醒來？」

突然的聲音傳入耳中，睜開眼時，周圍還是一片的黑暗，根本什麼也看不見，更何況是有人在說話了。

我這是——幻聽了嗎？還是在做夢？

如此想到，不信邪的又向四周看了看。

似乎能夠確定，的確是在做夢無疑了，現實的世界，特別是在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裡，怎麼可能會有著如此黑暗的地方存在。

毫不誇張的說，在這個城市裡，甚至沒有一處足夠隱私的地方存在，總會有著一兩雙眼睛，甚至更多，它們會透過窗戶，透過縫隙，悄悄的注視著你。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總是會感到身上一陣不寒而粟，極其的不自在。

還沒來得及適應周圍的夢境，突然，一聲巨響驚得他全身都是巨顫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耳邊放了一支特別響的鞭炮。

再然後，他就沒有知覺了，最後看到的，是一支黝黑的槍口。也就僅僅只有這一支槍口了，它彷彿是從黑暗的一角生出來的一般。

明明之前還沒有的。我這是中槍了，就快要死了嗎？

也好，總算可以不再繼續痛苦下去了。話說，這不是夢境嗎，在夢裡面死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死啊——

意識逐漸的消減，似乎是死亡降臨的前兆。

也沒有什麼可掙扎的了，他本來就有想過走這一步，只是一直沒有勇氣付諸於行動，如今主動轉變成了被動，而且還是在夢裡面，沒有疼痛，多好啊！

「媽媽！我來找你們了！等我！」

……

叮鈴鈴！叮鈴鈴……

鬧鐘聲響得人心裡煩，伸出一隻手去點。

摸了半晌也沒有摸到，無奈之下，只能睜開了緊閉的雙眼，艱難的爬起身去點鬧鐘。

「原來夢還是夢！」

自言自語的說。

「北辰！給老娘滾出來！你拖欠的房租到底什麼時候還！」

聽到這一道聲音，北辰原本的睡眼惺忪立馬便是消失不見了。

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背上包，動作迅速又熟練的來到了房間唯一的窗口處，小心的將窗戶打開，一隻腳一隻腳的翻越而出，期間，外面的喊聲就沒有停下來過，時不時還會伴隨一兩聲拍門聲。

雖然是二樓，但卻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已經拖欠了快兩個月的房租，如果被房東抓到，今天保管是沒有辦法順利出門了，沒辦法出門，又何談去打工掙錢償還債務？

其實北辰原本還不至於如此的窮困潦倒，只因為在上個月，與他相依為命的媽媽也去世了，為了給媽媽料理後事，他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甚至還在外面借了不少。

北辰自小便失去了父親，如果不是母親還保留了一張他父親的照片，他甚至都記不起父親的長相。

媽媽的去世給了北辰很大的打擊，為此他一蹶不振過，還差一點自我了斷了自己，追尋媽媽而去。

北辰還是一名大學生，記得當初剛剛收到錄取通知書時，媽媽高興了好長一陣子，原以為等到自己大學畢業，再找一份好工作，就能讓媽媽頤養天年，可是，媽媽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

只要一想起這些，想起媽媽為了將他撫養長大所受的苦，北辰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痛。

倚靠在窗戶外側，吹著清晨的冷風，這風，似乎也吹進他這段日子已經日漸冰封的心裡。

「老天！你為何如此不公！」

默念了這麼一句憤青的話，是那麼的不甘，但北辰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從窗檯跳了下去，落將在草地上，又迅速的跑進一條小巷子中消失不見。

媽媽希望他好好的活著，他不願違背媽媽最後的心愿，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生活下去，現在心裡唯一的目標便是——掙錢、還債！至於其他的，他還沒有想過。

待到房東太太發覺不對，找來了自己老公撞門進來時，早已是找不到北辰的身影，只能是以尖銳憤怒的聲音喊了一句。

「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來，該死的兔崽子！」

北辰迅速的來到了約定地點，這是他昨天在網上聯繫到的兼職機會，為此，他還付出了三塊錢大洋的網費，心疼的他昨晚連晚飯都沒捨得吃，只在超市買了一塊最便宜的麵包。

「來兼職的？」

忽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北辰連忙轉過身去，同時嘴裡答應著。

「是！」

在他身後說話的，是一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著西裝的男人。男人的頭髮整齊的梳起，臉上乾淨的沒留有任何鬍渣，整個人都顯得很精神。

看到北辰的時候，確認他是來兼職的之後，便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的大超市門口，說道。

「去那裡排好隊，待會兒再統一安排！」

「好！」

北辰頗為幹練的答應著，這是他這段日子以來積累的經驗，做任何事都不要拖拖踏踏，這樣總是比較容易給人以好感度。

果然，男人看他的目光都是變得不同了許多，又說了一句，「快去吧！」然後便接著去找尋其他來兼職的人去了。

北辰來到大超市的門口，此時已經有著兩個人排在了這裡，年紀都跟他差不多大小，大概也是一些在校大學生之類的，借著暑假的機會來掙一些生活費。

等待之中，北辰隨手拿起了一份在超市門口供給的免費公共報紙閱讀起來。報紙因為不是最新一期的，其實也沒什麼人會取來閱讀，也就給人打發時間用用。

「震驚！連續失蹤案件的內幕」

看到這一則標題，北辰忽然來了些許興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在這裡等待太無聊，別人都有手機可以玩，他沒有。又或許是因為想到了自己是否也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對此，他是並未有絲毫畏懼心理的，他連自我了斷的事情都有去想過，又怎麼會害怕這些呢。

將新聞閱讀了大半，有了大概的了解。報紙上說，有失蹤案的當事人爆料了案件的真實情況。

「我當時就感覺周圍突然一黑，然後沒過一秒鐘，我就失去了意識，是真的變黑了，不是我暈倒了，雖然我最後是被人在野外搜救到的。」

這個人當時在爆料時，記者肯定以為他是被下了迷藥吧，否則怎麼會特意還要解釋一下；不過，應該是迷藥吧，天怎麼可能會突然變黑的呢，聽說被下了迷藥的人，往往會出現這樣的思維混亂。

北辰如此的想到。

正當北辰準備繼續往下讀時，之前負責聯繫他們的那名身穿西裝的男人終於是找齊了全部的兼職人員並走了回來。

「你們一共五人，待會兒跟我去儲物區，負責幫忙卸一下貨物，現在先將你們的名字寫一下，簽一下到。」

說完，男人遞出了一張表格給排在最前面的人。

北辰連忙將舊報紙放了回去，他排在第三個，要是只簽名的話，要不了一分鐘就該輪到他了，他依然準備保持自己幹練一些的「特徵」。

很快，五個人的簽到都已經完成了，然後在男人的帶領下，從超市側門的貨梯進入。

他們五個加上穿西裝的男人，一共六個人，一起下到了負二樓。

走出電梯，北辰感覺自己到了地下停車場一樣，面積實在太大了。但偏偏的，這裡一輛車也沒有，或者說，是一輛私家車也沒有。

一共十輛大型的貨車並排在一起，車尾統一朝向是超市的一邊，那裡同樣有著十道入口，正有著工作人員在將貨車上的貨物卸下，再以專門的推車送入到超市裡面。

「你們分別去6、7、8、9、10號貨車協助卸貨，記住，要小心一些，貨物一旦有損傷，是需要你們自己來賠償的！」

或許是之前北辰給他的印象比較好，男人特意叮囑著說道。

給五個人交代叮囑完畢之後，穿西裝的男人便因為有其他的事情，先行離開了。

北辰被分配到了「7」號貨車，車裡已經有著一名身穿工作服的老師傅在卸著貨物。

他就站在貨車的車廂內，將貨物一件一件的搬遞給北辰，北辰只需將它們用拖車碼好，放到一邊，待會兒自然會有人來連拖車一起送進超市裡。

「小辰，來！接好嘞！」

在車廂里的老師傅是個熱心腸的人，知道北辰他們都是在校大學生出來兼職后，毫不吝嗇的誇獎他們懂事，跟北辰交流間，說話也是十分的照顧。

「陳叔！我們這車快卸完了吧！」

北辰搽了搽額頭上的汗水，接過老師傅遞過來的貨物，一面說道。

「快好嘞！小辰你是要趕著回去上課嗎？」

老師傅賣力的工作著，向北辰問道。

北辰搖了搖頭。

「放暑假，下午還有其他兼職要去。」

「哦！對了！你看我這記性，我才想起來，我家那個臭小子也在家裡來著，是剛放假沒多久。」

「他也在讀大學？」

北辰出於禮貌，也主動的詢問一下對方的情況，全當是在賣力工作時的插科打諢，排解一下自身的疲乏。

「嗯！說到這個臭小子就來氣，他要是能像你們這些孩子一樣懂事就好了，我這輩子也沒啥可愁的了！」

北辰笑笑，沒有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繼續賣力的搬動著貨物。